自习室的灯管嗡嗡作响,像一只垂死的秋蝉在头顶苟延残喘。
我,林小满,孤身一人被困在这片惨白的光晕里,面前的线性代数课本摊开着,字迹在视野里扭曲、融化,变成一堆意义不明的黑色蚯蚓。
窗外,墨汁般浓稠的夜色无声地流淌,吞没了白天的喧嚣,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空旷。
整栋教学楼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不,是听见自己血液在耳膜里奔流的回响。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后颈的汗毛不知何时悄悄竖了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被什么东西窥视着的冰凉感,顺着脊椎缓缓爬升。
“靠,这破题……”我低声咒骂,声音在过分寂静的空气里显得突兀又微弱。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触到一个冰凉的硬物。
低头一看,桌角与墙壁的缝隙里,静静躺着一支钢笔。
很旧,非常旧。
暗沉沉的黑色笔杆,布满细密的划痕,尾部一小块金属装饰早已黯淡无光,铜绿斑驳。
笔帽顶端镶嵌的一小块玉石倒是温润,在灯光下幽幽地泛着一点微光。
它躺在那儿,像一个被遗忘在时光夹缝里的陈旧符号,与这充斥着现代塑料气息的自习室格格不入。
鬼使神差地,我把它捡了起来。
触手冰凉,沉甸甸的,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阴冷的质感。
好奇心压过了那点莫名的不安。
我拔开笔帽,露出同样布满岁月锈迹的金属笔尖。
没有墨囊?
看起来就是个纯粹的空壳子。
我随手在草稿纸的空白处划了一下。
一道清晰的、暗红色的痕迹瞬间出现在纸上。
不是墨水的纯黑,更像……凝固的血被强行化开的颜色。
那颜色在惨白的灯光下,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诡异。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那支旧钢笔“啪嗒”一声掉回桌面,滚了两滚。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死死盯着纸上那道暗红的划痕,头皮一阵发麻。
四周的寂静仿佛有了重量,沉沉地压下来,空气都变得粘稠。
那嗡嗡的灯管声似乎也扭曲了,带着某种令人牙酸的频率。
我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错觉?
一定是白天复习太累眼花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脑子里炸开。
那声音干涩、苍老,带着一种陈年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