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镇边缘,住着一个名叫苏云的男孩。
他身形清瘦,眼神灵动却常藏着一丝忧郁。
从儿时起,苏云就对电视里舞者柔软的身姿着迷。
每当看到舞者轻松做出一字马,他的心就被深深吸引。
那姿势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魔法入口,让他沉醉。
可这份喜欢,却伴随着强烈的愧疚。
周围的男孩都热衷于踢球、玩闹,他却对柔术软功这般“女孩子气”的东西感兴趣,这让他觉得自己仿佛犯了错,但又不知错在哪里,只是每当看到有人在练一字马时,自己便会小小的赞叹,这人真厉害,同时自己内心似乎有种声音在呐喊。
10岁那年的深秋,苏云在姥姥家看电视,正在调台找动画片,突然看到一个节目在播放芭蕾舞,电视机的屏幕上,穿白纱裙的舞者踮着脚尖旋转,时而将脚举过头顶,时而在空中漂亮的大跳,像片永远不会落地的羽毛。
他趴在姥姥的炕上,看少女用足尖画出银亮的弧线,突然发现自己的脚尖也在跟着节奏微微颤动。
"小云想学芭蕾吗?
"姥姥把削好的苹果放在他膝头,"隔壁王阿姨的孙女在少年宫学这个。
"苏云慌忙摇头。
他看见电视里的王子牵起天鹅的手,而自己的掌心正沁出汗珠——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有些喜欢是要藏起来的。
“听你王阿姨说,跳这个芭蕾舞不仅可以锻炼身体,还可以培养自己的气质,自从学了这个芭蕾舞,王阿姨的孙女由以前的大大咧咧还有点邋遢的小女汉子的形象,现在变得干干净净,亭亭玉立的。”
姥姥笑着说道。
“姥姥,那男孩子也可以学吗?”
苏云眼里闪着金光问道。
“好像是听说有学的,前几年你表姐也说过,说一些越是有钱的人家孩子的男孩子,越会去学这个,可以培养贵族气质”姥姥答道。
晚上,老式座钟的铜摆将月光切割成菱形碎片,苏云蜷缩在自己床上,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摆锤节奏错位。
姥姥白天的话像片银杏叶卡在喉间:"隔壁王阿姨说,现在男孩子也有学芭蕾的......”苏云掀开被子仔细的回想着今天电视里的舞蹈动作,他决定也将脚举过头顶,可连自己的脸的高度都没到,苏云看着自己的双腿,无奈苦笑,内心劝自己别做不切实际的梦,但眼前又浮现出芭蕾舞演员的一幕幕动作,最终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在洗漱间的镜子前,苏云尝试着踮着脚尖立在浴室镜前,蓝色的外套的衣角被清晨的雾气洇出深色水痕。
左手无意识地抚过脖颈,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电视里天鹅羽毛的触感。
牙膏沫顺着嘴角滑落,在瓷砖上画出一道苍白的弧线,像极了芭蕾舞者谢幕时扬起的裙角。
当记忆中的天鹅旋转到第三圈时,他的右脚突然离地。
沾着牙膏的牙刷"当啷"掉进搪瓷缸,惊起的水珠在镜面上炸开细小的银花。
苏云慌忙扶住洗漱台,却发现自己正以阿拉贝斯克的姿势定格——左脚向后伸展的弧度让蓝布裤管绷出流畅的线条,藏在衣领下的粉色缎带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