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5 住院部走廊萧瑾推开消防通道的门，清晨的阳光透过磨砂玻璃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她靠在楼梯扶手上，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陈默的那瓶阿普唑仑。
药片在塑料瓶里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某种隐秘的摩斯密码。
药瓶标签上的医生签名被水渍晕染得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认出最后一个字是"森"。
这个发现让萧瑾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三年前给妹妹开处方的那位心理医生，也叫林森。
"萧医生？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萧瑾差点失手掉落药瓶。
她转身看见护士长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3床的小武退烧了。
"护士长笑着说，"您调整的通风角度真神了，那孩子一晚上就好转了。
"萧瑾将药瓶塞回口袋，金属瓶盖在布料下硌着她的肋骨。
"是陈建筑师提醒我的。
""说到这个，"护士长压低声音，"今早有人送来这个。
"她递过一个牛皮纸档案袋，"说是给陈先生的，但看着怪可疑的。
"档案袋上没有署名，只在角落画着一个小小的建筑图标。
萧瑾接过时闻到一股淡淡的樟脑味，像是从某个尘封多年的抽屉里取出来的。
"我去送吧。
"萧瑾听见自己说。
08:15 VIP病房陈默正靠在床头，用铅笔在餐巾纸上勾画着什么。
阳光穿过他额前的碎发，在纸面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听到开门声，他迅速将纸巾揉成一团。
"你的快递。
"萧瑾将档案袋放在床头柜上，"没有寄件人信息。
"陈默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在档案袋上方悬停了几秒才拿起。
"谢谢。
"他的声音比昨天平稳了些，但指节仍然泛白。
萧瑾假装整理输液管，余光却看见陈默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泛黄的蓝图。
图纸边缘己经卷边，上面布满了红色的修改标记。
最引人注目的是右下角那个用红笔画出的巨大问号，几乎占满了整个签名栏。
"儿童医院旧楼的结构图？
"萧瑾脱口而出。
陈默猛地抬头，图纸从指间滑落。
"你怎么知道？
""我妹妹..."萧瑾弯腰捡起图纸，突然哽住了。
图纸背面印着一个模糊的日期——正好是妹妹***前一周。
"她最后去的地方，就是儿童医院旧楼的楼顶。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默的呼吸变得急促，监护仪上的心率曲线开始剧烈波动。
"这张图纸..."他艰难地开口，"是我负责的最后一次改建方案。
但施工前三天，院方突然换了设计团队。
"萧瑾感到一阵眩晕。
她翻开妹妹的日记本——一首随身携带的那本——指着其中一页："今天见到设计师C，他说楼顶围栏会加高到1.8米。
但我知道他们在说谎。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图纸的某个角落：那里用极小的字体标注着"屋顶护栏高度1.2米"。
而在施工记录上，却清清楚楚写着"按规范加高至1.8米"。
"我需要查清楚这件事。
"萧瑾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陈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别单独行动。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如果图纸被调包，说明有人蓄意..."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戴着渔夫帽的女人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白色马蹄莲。
在看到室内情景的瞬间，花束从她手中坠落，纯白的花瓣散落一地。
"林妍？
"陈默的声音冷得像冰。
女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萧瑾注意到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熟悉的戒指——和她妹妹遗物中的那枚一模一样。
"好久不见，陈默。
"女人的目光扫过床上的图纸，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看来你还是没学会，有些建筑图纸...最好永远封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