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缓缓指向晚上十点，整个城市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喧闹。
沈知微坐在餐桌前，面前的饭菜己经凉透，桌上的蜡烛只剩最后一寸，火光摇曳。
她拿着手机，看着那一整天都未曾亮起的新消息提醒，屏幕一片寂静。
顾澈依旧没有回家，也没有任何解释。
她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将饭菜一一倒进垃圾桶，水龙头哗哗作响，盖过了那一点点沉默中的自嘲。
她早该知道，这顿所谓的“晚餐”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哪怕这天是他们结婚纪念日——第五年。
五年前的今天，他们登记完回家的路上下着雨。
顾澈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牵着她：“以后每一年，我都不会忘。”
可现在，他不但忘了，还把整个婚姻当成了束缚。
•夜里十一点西十二分，门锁“滴”地响了一声，顾澈终于回来了。
他推门进来时，带着一身酒气，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领带松开，眼神有些倦意，但依旧冷淡清醒。
沈知微从卧室走出来，披着家居长衫，站在客厅看着他，像在等一个迟来的解释。
顾澈看了她一眼，声音淡淡的：“怎么还没睡？”
她不答，问：“你去哪了？”
“应酬。”
他语气敷衍，“临时约的。”
“临时应酬，连一句话都没有时间发给我？”
沈知微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顾澈脱了皮鞋，靠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过了。”
“是啊，快过了。”
她轻声说，嘴角浮起一丝自嘲，“你五年前说每一年都会记得，现在却连一句‘对不起，我忘了’都不肯说。”
顾澈皱了皱眉，显然对这种对话感到不耐烦：“我工作忙，不可能把每个纪念日都当成大事。”
沈知微站在那，像个傻子。
她低头，笑了一声，眼神却泛起点点水光。
“顾澈，你变了。”
男人听见这话，眉头皱得更深：“你最近到底想表达什么？
每天都这样，一开口就说我变了，我累了，不想吵。”
“我也不想吵。”
她走近一步，声音轻柔却坚定，“我只是想知道，我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你要答案？”
他语气微凉，眼中多了几分烦躁，“那就说实话吧。
我们这段婚姻早就没有意义了。
你我之间，只剩习惯。”
沈知微的心猛地一沉。
原来，在他眼里，他们己经走到了“习惯”这一步。
他甚至不愿说一句“我还爱你”，哪怕是假的。
她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落在他外套口袋里露出的一抹粉色——一条女性手帕，上面绣着“S.W.N.”的刺绣。
沈知微闭了闭眼，呼吸有些发紧。
顾澈注意到她的视线，也顺势低头看了一眼那手帕。
他动作顿了顿，但什么都没解释。
沉默在两人之间拉得极长，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崩断。
半晌，沈知微转身回卧室，轻声说：“我们该谈谈了，顾澈。”
“我现在很累。”
他不抬头，“明天再说。”
她站在卧室门口，轻轻点了点头，“好。
明天。”
关门那一刻，她靠在门后，手指紧紧攥住门把。
她心里明白，他们之间没有“明天”了。
•深夜两点，沈知微在书桌前坐了很久，眼前是一张他们结婚时拍的合影。
照片里顾澈还不算富有，西装是租来的，她的头纱也只是简单的网购款，但他们那时笑得很真。
她缓缓将照片收进抽屉，锁好。
她不再期盼他能回头，也不再幻想他会解释。
他早己不属于她。
外头的灯还亮着，她没关，像是还在等一盏心里的光熄灭。
但她知道，真正的告别，往往就是这样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