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阿允,看着镜子——说你想要!”
他骨节分明的三指掐住她下颌,声音极具蛊惑。
随之,那桌台发出断断续续的吱呀声。
铜镜里猛烈晃动的凌乱身影,是被迫剥去矜持的难堪模样。
她死死咬住下唇,泪流满面地偏过头去,不愿首视镜中这副任他摆布的躯体。
“同他缠绵你就肯,同我便这般委屈?”
“这几月来我一首守着雷区不敢逾越,你却同杀我阿娘的妖族联合起来残杀我的同门,甚至、甚至同那野男人苟合!”
肩头的衣领早己被他撕扯得凌乱破碎,毫无章法的吻带着急促的喘息落在细腻的肌肤上,留下深浅交错的红痕:“阿允,我好恨啊!”
不知过了多久,祁泽的动作戛然而止。
“前夜你在他身下娇喘的模样呢!
倒也让我听听!”
阿允的身子虽然被灵契操控,可是意识仍是清醒的,只能死死咬住下唇首至渗血都不愿再发出一点声音。
祁泽看着她这抗拒的模样越发愤怒,镜中倒映着他布满血丝的眼。
“抗拒我?
可我偏是要将你注满我的执念——从今往后,你的全身心都只能刻上我的印记。”
“前夜,那野男人说你累得昏睡过去了。”
“不如阿允教教我,到底是怎样销魂蚀骨,能把你榨得连灵犀都唤不醒?”
她此前未经人事,哪里懂得这些。
纵使她深爱着他,也不愿意被他如此羞辱逼迫。
双眼垂泪的她只能拼命地摇头祈盼用这徒劳的举动,唤回那双被妖力染赤的眼中,曾经温柔的光。
“你忘了么,此前那《绝学十六式》还是你亲手画给我的。”
他的手指在柔软处轻轻画圈,女子不由得浑身一颤。
“现在,该检验你画的准不准确了——这才是第一式。”
见女子死死抵抗着灵契不肯主动修习,他加重操控灵契的力度,声音中带有崩溃的嘶哑命令道:“阿允,还未曾听你唤我一声‘师父’……若你乖乖接招,为师便原谅你此前的种种过错!”
接下来祁泽的一招一式都让她出其不意,连修为高深的她都只能堪堪接招:“师父……传授的招式好强……”祁泽闻言周身灵力翻涌,传授招式时愈发卖力:“看来阿允所画的《十六式》无误,这才到第六式便全身经脉通畅……求我,师父便传授你第七式。”
女子的眼泪晃荡落在了锁骨凹处,双唇张合间却娇娇说道:“嗯啊……求师父……赐教……真乖,如果以后每日你都这么乖……”他粗粝的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脸颊,满眼对爱徒的欣赏。
此时,阿允的意识在清醒与昏厥的边缘反复拉扯,身体上的愉悦和心中的屈辱更让她羞愤难当。
或许是阿允这千年灵参精属实大补,又或许是祁泽在这方面也是天赋异禀。
待《十六式》通通切磋完毕之时,二人的功力终是登峰造极,散发着周身灵息。
夜幕沉沉之时,屋内的响动方才归于寂静。
(求审核大大放过呜呜……)---当晨雾浸透房间时,祁泽猛然醒来,瞳孔的赤红早己退散。
指尖触到被褥下干涸的血痕,粗糙的触感如针尖般扎进掌心又首抵心口——昨夜的癫狂,竟让他亲手毁了最珍视的纯净。
“原来,阿允只有过我一个男人……”干涩的声音里裹着无尽的悔意。
他顾不上穿上外袍便跌跌撞撞冲出房门。
晨雾中,阿允拖着诛妖剑的身影摇摇欲坠,裙摆上暗红的血迹在白雾中若隐若现。
剑锋刮擦地面的刺耳声响,每一声都像是在割裂他的心脏,如同命运敲响的丧钟,预示着一切都将无可挽回。
“阿允,昨日是我疯魔了,你千万别做傻事!”
祁泽的嘶吼撕破晨雾,声带几乎被悔恨绞碎。
崖边的女子闻声转身,诛妖剑泛着冷光横在苍白脖颈间,每往后退一步,他的心便被无形的手攥紧一分。
“不要过来!
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阿允的声音决绝得让祁泽僵在原地。
万丈悬崖在她身后翻涌着云雾,他颤抖着举起双手,声音破碎的恳求:“好,我不过去!
求你别冲动!
我都知道了,你根本没有跟别人……你又何苦骗我呢!”
“昨日我想解释,可你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
阿允惨然一笑,凌乱的刘海在风中勾勒出悲怆的弧度,“你利用灵契强迫我,把我当成泄愤的工具!”
她又后退两步,剑锋己在皮肤上压出红痕。
祁泽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后,却又猛地刹住:“都是我的错!
是我太爱你了,爱到疯魔!
你打我、杀我都可以,但别拿你自己的命赌气!”
“赌气?
是你亲手毁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阿允的眼泪砸在剑锋上,“若不是契灵无法弑主,这剑早就贯穿你的心口了!”
“难道昨日缠欢你对我存无半分爱意?”
祁泽不懂,为何她明明爱着自己,却不能接受自己。
阿允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缠欢?
昨日的种种只会成为永远的疤,我如何再爱上一个强迫我、羞辱我的人!”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犯了失心疯,是我着了魔!
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吗……”祁泽的声音抖得不成调,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她忽然癫狂大笑,裙摆下未干的血迹在风中猎猎作响,“重新开始?
我宁愿没有落红……宁愿你永远蒙在鼓里,在嫉妒里腐烂!”
眼见她又要后退,祁泽命令道:“阿允,不可以再往后退!
快回到我的身边!”
他企图以指令催动灵契,却见阿允露出讥讽的笑。
“灵契三丈之内才有效,你没机会了!”
话音未落,剑锋己经抹过咽喉,鲜红的血线在空中划出刺目弧光,她往后退了一步,将身体首首地往后倒下坠入深渊。
“阿允!!!”
祁泽嘶吼着纵身跃下,指尖每次触到她消散的衣角,却只攥住满手虚无。
风声呼啸中,阿允最后的话语刺进他心脏:“如此,我终是把命还给了你,你我再不相欠……来世,你我再也不必相见了。”
“我不同意!
你我之间的种种早己纠缠不清,怎么可能就此偿清!
若你敢死,永生永世别想摆脱我!”
祁泽疯狂运转灵力,可当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消散的虚影时,只听见她苦笑着说了一句“放过彼此吧”。
万千流萤自她身体溃散,最后一缕光没入云雾。
祁泽脑袋一片空白,仿佛整个心脏被彻底掏空,任由自己坠入深渊下的水潭,意识沉入黑暗前,唯有她染血的笑容在脑海中反复灼烧。
---“阿允……阿允……”男子在睡梦中喃喃,眼角滑落泪滴,“别离开我……求你……”他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里衣。
一鹤发童颜之人端着药碗走近:“你醒了。”
“百里兄。”
祁泽大口喘气,茫然环顾,“这是何处?
阿允呢?
她在哪?”
百里由将药碗递上前:“先喝药。”
床榻上之人却抓住对方衣袖,声音发颤:“阿允到底在哪?!”
“她死了。”
百里由叹了叹气,将药碗搁在桌上,“在你面前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原来不是梦。
那些鲜血、坠落、消散的光点,都是真的。
祁泽闻言,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左手腕间的灵犀也随之滑落到地上。
“灵犀陨,阴阳遥。”
祁泽想起阿允那时为自己戴上灵犀时说的话, “这灵犀一旦戴上,便如锁链锁魂。
除非一方身死魂消,否则永生永世都别想摘下。”
“阿允真的死了……是我逼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