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室的门“哐当”一声开了。
一束刺眼的光线射了进来,像一把利剑,劈开了无边的黑暗。
林晓下意识地抬手遮挡,指缝间,他看到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站在门口。
“出来吧,林晓。”
其中一个声音响起,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晓的身体像生了锈的机器,僵硬地挪动着。
他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像在与什么无形的力量抗争。
走出禁闭室,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白炽灯的光线有些晃眼。
远处,几个穿着条纹病号服的人,或呆坐,或游荡,眼神空洞。
一个护士推着药车走过,车轮碾过地面,发出“吱吱”的声响,像某种动物的哀鸣。
林晓被带回了原来的病房。
病房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只是床单被换了新的,白得有些扎眼。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问他,手里拿着一个病历本。
“我感觉……”林晓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还行吧。”
“那就好。”
医生在本子上写了几笔,“按时吃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护士说。”
说完,医生转身离开了病房。
林晓坐在床边,环顾西周。
墙壁是淡绿色的,窗户上装了铁栅栏,阳光透过栅栏,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窗外,一棵老槐树的枝丫伸展,几只麻雀在枝头跳跃,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得有些不真实。
林晓的心里却像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渴望自由,却又无能为力。
“吃饭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打破了病房的宁静。
一个护工推着餐车走了进来,把一份饭菜放在了林晓面前的床头柜上。
饭菜很简单,一碗米饭,一盘青菜,还有一碗汤。
林晓拿起筷子,机械地往嘴里扒拉着米饭。
饭菜的味道很淡,淡得像白开水一样。
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最爱吃的红烧肉,那浓郁的香味,那入口即化的口感,现在想起来,竟然觉得有些遥远。
“嘿,新来的。”
一个声音从隔壁床传来。
林晓转头看去,隔壁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你也是被关过禁闭室的?”
男人问。
林晓点了点头。
“哈哈,那咱们可真是难兄难弟了。”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我跟你说,这地方,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为什么?”
林晓问。
“因为他们都觉得我们是疯子。”
男人压低了声音,“他们会给我们吃药,做各种检查,首到把我们也变成真正的疯子。”
林晓的心里咯噔一下。
“别听他胡说。”
一个护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盒,“该吃药了。”
林晓接过药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颗白色的药片。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药片塞进了嘴里,用水吞了下去。
药片在胃里慢慢融化,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林晓不知道这些药片会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别无选择。
他只能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夜晚,病房里的灯熄灭了。
黑暗中,各种奇怪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首诡异的交响乐。
林晓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各种画面,有禁闭室里的黑暗,有医生冷漠的脸,还有隔壁床男人那奇怪的眼神。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绝望的深渊里苦苦挣扎。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林晓猛地睁开眼睛,心脏狂跳不止。
“谁?”
他问,声音有些颤抖。
门外没有回应,只有敲门声还在继续,一下,一下,像催命的鼓点。
林晓从床上坐了起来,慢慢走到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向外望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在闪烁。
敲门声停止了。
林晓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回床上。
突然,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窗户外面,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他。
“啊!”
林晓吓得惊叫一声,连退几步,后背撞到了墙上。
那张脸消失了。
林晓惊魂未定,心脏还在狂跳。
他不知道刚才看到的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存在。
但他知道,这个地方,远比他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他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否则,他真的会疯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