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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说《君子兰的品质的诗句由网络作家“清欢半卷里”所男女主角分别是瑶瑶晓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君子兰的体面》导语我用年薪百万筑起一座豪父亲却在里面变成了“野兽”。当亲情成为一个无法修复的BUG吞噬我的家庭我被迫做出选我签了用父亲的一换回了妻女的安我赢回了世却永远失去了自己的1 暴雨警钟电话响的时我正在优化一个算法模深暴屏幕上跳动着“小区保安”四个像一声不祥的警我的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李先”保安的声音压得很在嘈杂的雨声...
主角:瑶瑶,晓雅 更新:2025-09-23 20:3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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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兰的体面》导语我用年薪百万筑起一座豪宅,父亲却在里面变成了“野兽”。
当亲情成为一个无法修复的BUG吞噬我的家庭时,我被迫做出选择。我签了字,
用父亲的一生,换回了妻女的安宁。我赢回了世界,却永远失去了自己的根。
1 暴雨警钟电话响的时候,我正在优化一个算法模型。深夜,暴雨。
屏幕上跳动着“小区保安”四个字,像一声不祥的警钟。我的心,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
“李先生。”保安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嘈杂的雨声中显得有些失真,
还透着一股子我非常熟悉的、怪异的同情,“您父亲……他……在中心花园的喷泉里,
您最好快点下来。”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眼前瞬间发黑。
我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冲,甚至忘了关电脑。冰冷的金属门把手,激得我打了个哆嗦。
电梯数字每一次猩红的跳动,都像在对我进行无情的倒计时,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往下沉,
沉向一个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深渊。电梯门“叮”地一声滑开,
一股夹杂着泥土腥气的湿冷空气,猛地灌了进来。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漆黑的夜幕,
将整个世界照得亮如白昼。就在那短暂的光亮里,我看见了。就在小广场中心的欧式喷泉里,
那个曾经为我遮风挡雨的、山一样厚实的背影,此刻正赤裸着,瘦削得像一截枯木。是我爸。
他正弯着腰,双手在冰冷的池水里兴奋地乱扑腾,像个找寻玩具的孩子,
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月亮!月亮掉下来了!快……快捞月亮!”水花四溅,
溅起的每一滴,都像滚烫的油,泼在我脸上,灼烧着我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周围,
三三两两撑着伞的邻居,对我爸指指点点。他们的窃窃私语,像无数条黏腻的虫子,
顺着雨水往我耳朵里钻。更远处,我甚至看到一个年轻人举着手机,
屏幕的亮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镜头,正贪婪地对准着这场荒诞的闹剧。血,
一下子全冲到了我头顶。耳朵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有一阵尖锐的耳鸣,
仿佛整个世界的噪音都被压缩成了一根钢针,狠狠刺进我的大脑。那些邻居同情又好奇的脸,
那些指指点点的手,那个该死的手机镜头,在我视野里全都开始扭曲、变形,
最后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旋转的、嘲讽的漩涡。我只有一个念头。结束这一切。
我像一头发疯的公牛,冲进冰冷的喷泉,没过小腿的池水,激得我浑身一颤。“爸!回家!
”我抓住他湿滑冰冷的手臂,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他被我吓了一跳,像一只受惊的野兽,
猛地挣扎起来。他那双曾经充满智慧和慈爱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浑浊的、野性的恐惧和陌生。
他看着我,像看一个要伤害他的仇人。拉扯中,
一股浓烈的、混杂着池水、铁锈和尿液的骚味,野蛮地钻进我的鼻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差点当场吐出来。那股生理性的恶心,又被一股更深的、几乎要将我溺毙的悲哀,
死死地压了下去。我不再管他愿不愿意,不再顾及他会不会受伤,用尽全身的力气,
半拖半抱地把他从水里弄出来,用我那件还算干爽的外套,死死地裹住他不断挣扎的身体。
回到车库,我把他塞进副驾。后座的儿童安全座椅上,我五岁的女儿瑶瑶,
被这阵粗暴的动静和爷爷陌生的样子吓醒,扯开嗓子放声大哭。
“哇——爷爷——妈妈——”她的哭声,像一把锋利的锥子,
一下下扎着我早已千疮百孔的神经。我发动汽车,手抖得连方向盘都握不稳。刚开出地库,
手机屏幕就亮了。“老婆”两个字,在黑暗的车厢里,像两个冰冷的审判符号。我猛地伸手,
狠狠地按下了挂断键。随即,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嘀——”刺耳的喇叭声,
在死寂的雨夜里,像一声濒死的哀鸣。我不敢回家,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晓雅那双已经从失望变成绝望的眼睛。我也不知道能去哪。车,
像个无头的苍蝇,汇入高架的车流。雨刮器疯狂地左右摆动,
可怎么也刷不干净玻璃上瓢泼的雨水,也刷不掉我心里那片足以吞噬一切的混沌和黑暗。
我亲手建立的完美世界,我引以为傲的体面生活,好像就要被这个我生命中最敬爱的男人,
彻底地、无情地、毁灭了。2 完美崩塌一年前,真的不是这样的。那天的太阳,
好得就像一个虚假的梦。搬家公司的货车刚走,我站在二百平的复式客厅中央,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慷慨地洒满每一个角落,空气中浮动的灰尘,
都像一颗颗闪闪发光的金色颗粒。“爸,妈,这以后就是咱们的家。”我张开双臂,
像个打了胜仗后巡视自己领地的将军,声音里充满了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意气风发。
我妈激动得眼眶都红了,手在崭新的、光洁如镜的整体厨房台面上摸了又摸,
嘴里不停地念叨:“真好,真亮堂……比电视里那大老板住的都好……”我老婆晓雅也笑着,
耐心地给我妈介绍那个她研究了半天的德国进口蒸烤箱怎么用,婆媳俩的笑声,
让这个空旷的新家瞬间有了温度。我爸没说话。他还是老样子,背着手,
像个老干部视察工作一样,把楼上楼下都走了一遍。最后,他停在了南向的那个大阳台上。
他从一个跟随他多年的、已经洗得发白的陈旧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盆东西。
一盆君子兰。那是他从老家那栋阴暗潮湿的破筒子楼里,唯一坚持要带出来的东西。
晓雅劝过他,说这边花鸟市场什么花都买的到,可他就是不听。
他把花盆端端正正地放在角落里,那个位置,阳光最好,也最通风。他拍了拍手上的土,
回过头,看着站在他身后的我,眼神里有一种我当时读不懂的复杂情绪。“这花,叫君子兰。
”他开口了,声音很沉,“它金贵,娇气,但养的是根。根要是烂了,叶子长得再好看,
也是个空架子,风一吹就倒。”我当时只觉得我爸是在借花说教,提醒我别忘了本,
笑着应和:“放心吧爸,我给它用最好的土,最好的肥,保证养得比在老家还好。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那天晚上,
我们一家人吃了顿丰盛的乔迁宴。晓雅拿出了她最好的手艺,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
我女儿瑶瑶,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用她刚学会的几个词,
含糊不清地喊着:“欢迎爷爷……欢迎奶奶……”我看着眼前这一切,我妈发自内心的笑脸,
我老婆温柔忙碌的身影,我女儿天真可爱的样子,还有我爸那虽然沉默但明显很高兴的神情。
我感觉我这前半辈子所有的苦,所有在机房熬过的通宵,所有为了一个算法掉光了的头发,
在这一刻,全都得到了最圆满的回报。我,李文轩,
一个从穷山沟里爬出来的“小镇做题家”,终于靠着一行行代码和一个个模型,
在这座全国最大的、吞噬了无数人梦想的城市里,给了我家人一个我能给的、最好的生活。
我举起酒杯,杯里的红酒在灯光下,像流动的血液,充满了生命力。“爸、妈,
为我们的好日子,干杯!”我一口喝干,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胸口一片火热。
那是我人生中,最得意、最圆满的一天。我天真地以为,那只是一个幸福的开始。我不知道,
命运的账单,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3 记忆裂痕平静,
是从一些微不足道的、甚至带着点滑稽色彩的小事开始,被撕开裂缝的。“轩,今天星期几?
”我爸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里的新闻联播,突然问我。“星期三啊,爸。
”我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头也没抬。过了不到十分钟,
就在我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的时候。“轩,今天星期几?”又是同样的问题,同样的语调。
我愣了一下,终于从屏幕前抬起头,回头看他。他还是那个姿势,盯着电视,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问过,那句话就像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声音。晓雅在厨房听见了,
探出头来笑着打趣:“爸,您这记性,跟鱼一样了,只有七秒钟。”我当时也笑了,
没当回事。老人嘛,年纪大了,记性差点再正常不过。但事情开始不对劲。
我发现我爸开始毫无缘由地藏东西。电视遥控器,我妈的老花镜,甚至是一只没洗的碗。
他会像个淘气的孩子一样,把这些东西塞在沙发缝里,床底下,或者书柜后面,
然后自己也忘了。有一次,晓雅找了半天她的手机,我们俩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竟然在冰箱冷冻室里,在一堆冻肉和冰淇淋后面找到了它。手机冻得像一块黑色的砖头,
屏幕上凝着一层白霜,彻底开了不机。她拿着那“手机冰块”给我看,
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了。“文轩,爸……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她的声音里,
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忧虑。我心里也开始犯嘀咕,那种感觉,就像一根细小的鱼刺,
卡在了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但嘴上,我还在硬撑。“没事,就是老了,忘事儿。
回头我给他买点补脑的保健品。”我不敢往深处想。我的人生,就像我写的代码,
追求的是精确、稳定和零BUG。我无法接受我的家庭生活里,
出现一个我无法预测、无法修复的BUG。我爸,不能是那个BUG。真正的警报,
在我出差的时候拉响了。我正在跟一个重要客户开线上会,讨论一个千万级的项目。突然,
我心脏猛地一抽,毫无征兆。我想起来,我早上出门的时候,
好像闻到厨房有一丝淡淡的煤气味。我关了吗?我出门前检查阀门了吗?我反复问自己,
可脑子里一片空白。客户在屏幕那头说着什么关于数据模型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我的脑子里,全是我爸一个人在家,
在那个我手把手教了他好几遍但还是用不熟练的智能燃气灶旁边转悠的画面。“抱歉,王总,
我这边网络好像有点问题,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撒了个谎,用一种近乎粗鲁的方式,
匆忙结束了会议。我一路把车开得飞快,在晚高峰的车流里疯狂地变道、加塞,
引来一片喇叭和咒骂声。冲到家门口,我手抖得钥匙都插不进锁孔。试了三次,
才“咔哒”一声把门打开。屋里很安静,没有煤气味。我爸正坐在客厅,看一部抗战神剧,
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跟着里面的冲锋号“嗒嗒嗒”地配音。我靠在门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彻底湿透了。虚惊一场。
可那种几乎要让我窒息的后怕,像一根冰锥,狠狠地扎进了我心里。我不敢再拖了。
我带我爸去了全市最好的私立医院,挂了神经内科最权威的专家号。
一系列繁琐的检查做下来,我一直陪着他,心里反复默念:没事,肯定没事,
最多就是老年人常见的脑萎缩。最后,我一个人被护士叫进了诊室。
那个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专家,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扶了扶眼镜,
把一沓CT片子和检测报告推到我面前,用一种宣读判决书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
说了一句话。“你父亲,是阿尔茨heimer病。从脑部影像和认知评分来看,
已经进入中期。”阿尔茨海默病。一个听起来很高级的、西化的名词。它的另一个名字,
叫老年痴呆。那几个字,像几颗冰冷的子弹,瞬间打穿了我所有的侥幸和自欺欺人。
诊室里很安静,我甚至能听到中央空调细微的出风声。
我看着诊断书上那些我看不懂的医学名词和曲线图,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BUG。
这是一个需要被修复的BUG。我立刻行动起来。我动用我所有的人脉,
联系上了这个领域最顶级的专家进行远程会诊。我查阅了所有国内外的相关资料,
把能买到的、最好的药都买了回来。然后,我通过最高端的家政公司,以每月两万块的高薪,
请来了一位口碑极佳的、有护理重症病人经验的男护工,二十四小时照顾我爸。
我对晓雅说:“别担心,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那一刻,
我又找回了一点虚假的、可怜的掌控感。我天真地以为,我用钱,
用我最擅长的“资源整合”和“最优解”思维,就能把这个BUG给控制住,
把它牢牢地隔离在我亲手构建的完美生活的防火墙之外。我很快就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
4 家庭风暴护工小王是个三十多岁的河南小伙,人很实在,话不多,但干活非常利索。
他来了之后,家里确实清爽安宁了不少。他每天定时定量给我爸喂药,
带他在小区里散步做康复训练,给他做精细的、有助于延缓病情的营养餐,
甚至还很有耐心地陪他看那些翻来覆-去播了一万遍的抗战剧。我爸的情绪,
肉眼可见地稳定了很多,晚上也很少再起夜折腾。我松了一大口气,
重新把几乎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里。我甚至开始产生一种错觉,
觉得生活又回到了那个可控的正轨上。但新的问题,从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冒了出来。是我妈。
她每天看着小王在我爸身边忙前忙后,嘴里总是在念叨。“轩,这小王一个月得多少钱啊?
”“两万。”“两万?!”我妈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抢钱啊!
咱老家那儿,两万块钱够咱俩过一年了!他一天就喂喂饭,说说话,凭什么拿这么多?
”我耐着性子,第无数次地跟她解释:“妈,人家是专业的,照顾失智老人不是那么简单的,
有很多技巧和注意事项。”“有什么不简单的?不就是伺-候人吗?我还能动,
这些我都能做!花这冤枉钱干嘛?”这样的话,她每天都要在我耳边说上好几遍,
像紧箍咒一样。我每次都只能用一句话来结束对话:“妈,钱我来挣,您就负责享福,
别操心这个。”可我知道,我妈那种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人,
让她眼睁睁看着钱这么“白花花”地像流水一样花出去,比杀了她还难受。
我出差去了一趟深圳,一个很急的项目,客户指名道姓要我去。我走了三天。回来那天,
我拖着行李箱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家里没人。我喊了一声:“妈?小王?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我的回音。我心里一慌,赶紧给我妈打电话。电话通了。“妈,
你们人呢?”“哦,我带你爸在楼下花园呢。今天太阳好。”“小王呢?”我追问,
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我让他走了。
”我妈的声音有点虚,带着明显的底气不足。“什么?!
”我感觉我的火一下就窜到了天灵盖,“为什么让他走?我不是跟您说了吗?”“太贵了!
轩,你挣钱也不容易。再说,你爸这两天挺好的,我一个人能行。你放心吧。”“妈!
这不是钱的事!”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是个病人!需要专业护理!”“怎么不是钱的事?
你以为妈是心疼那两万块钱吗?妈是心疼你!”我妈在电话那头也激动起来,声音带着哭腔,
“你白天上班那么累,晚上回来还得操心家里的事,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妈看着难受!
”我拿着电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知道,再吵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那之后,
家里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甚至,更糟。我妈毕竟年纪大了,
精力根本跟不上一个失智病人的消耗。我爸的病情,
并没有因为她的“精心照顾”而有任何好转,反而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滑坡。
他两次出门忘记锁门,一次是邻居发现后帮我们关上,另一次是晓雅下班回家才发现,
家里没丢东西,但晓-雅放在玄关柜上的一个名牌钱包不见了,虽然里面没什么现金,
但这件事让她好几天都心神不宁。他有一次独自下楼,几个小时没回来,我们全家出动,
发动了所有邻居和保安一起找,最后是派出所打来电话,
说在三公里外的一个公交站找到了他。他正坐在长椅上,茫然地问警察“回家的路怎么走”。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跟我妈大吵了一架。我让她回老家休养,或者让我把小王再请回来。
她哭着捶打我的胸口:“你是不是嫌妈碍事了?你爸是我老伴儿,我不照顾谁照顾?
我死也得跟他死一块儿!”我彻底没辙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家,滑向深渊。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猝不及-防。那天,
公司一个关键项目的数据模型出了严重偏差,是我负责的。领导在电话里把我骂得狗血喷头,
警告我再这样心不在焉就换人。我心烦意乱,加了两个小时班才把漏洞补上。
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回到家,一打开门,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就扑了过来。我心里“咯噔”一下,
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冲进厨房。我妈晕倒在冰冷的地砖上,不省人事。燃气灶上,
锅里的东西已经烧成了黑色的焦炭,还在冒着难闻的烟。我爸,就呆呆地站在旁边,
手里拿着一个苹果,一口一口地啃着,对眼前的一切毫无反应,嘴里还发出满足的咀嚼声。
那一瞬间,我感觉天塌了。我背起我妈,疯了一样冲下楼,开车去医院。
在急诊室外惨白的灯光下,每一秒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医生出来了,摘下口罩,
一脸疲惫。“急性胃出血,主要是过度劳累和精神紧张引起的。还好送来得及时,
没生命危险了。”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病床上,我妈醒了过来,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她看着我,虚弱地伸出手,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轩,别怪你爸,他……他不是故意的。
”我握着她冰凉的手,看着她苍白的脸,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我第一次感到,有一种绝望,是金钱、资源、甚至是我引以为傲的智商,都根本无法解决的。
它就像一个看不见的、巨大的黑洞,要把我和我拥有的一切,都毫不留情地吸进去。
5 绝望抉择我妈最终还是被我强行送回了老家,找了个信得过的远房亲戚帮忙照顾。
我用加倍的工资,把那个叫小王的保姆又请了回来。我以为,这样总能安生了吧。
可我爸的病,像一辆被剪断了刹车线的失控火车,彻底冲下了悬崖,
朝着万劫不复的深渊一路狂奔。他开始大小便失禁。起初只是偶尔,后来变成每天,再后来,
是每时每刻。家里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窗通风,
也总是弥漫着一股洗不掉的、混杂着屎尿和消毒水的复杂气味。保姆小王是个很敬业的人,
但即便如此,他脸上的怨气和疲惫也一天比一天重。最让晓雅崩溃的,是夜晚。
我爸的生物钟彻底紊乱了。他会毫无征兆地在半夜三点醒来,在客厅里大声唱歌,
唱那些我小时候听过无数遍的革命歌曲。“雄赳赳,气昂昂,
跨过鸭绿江——”那歌声荒腔走板,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尤其刺耳,像一把生了锈的锯子,
来回拉扯着我们每个人的神经。五岁的女儿瑶瑶,一次次从梦中被惊醒,抱着晓雅哇哇大哭。
“妈妈,爷爷怎么了?我害怕……”晓雅抱着瑟瑟发抖的女儿,隔着门看着我,
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体谅和心疼,只剩下冰冷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和怨恨。
我们开始频繁地争吵。从一开始的小声抱怨,到后来的相互指责,再到最后的歇斯底里。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把他送去医院!”“我能想什么办法?他是老年痴呆!不是感冒!
医院除了绑着他打镇定剂还能干嘛?”“那瑶瑶呢?瑶瑶怎么办?
她现在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心理医生说她已经有焦虑倾向了!”“那也是她爷爷!
我能怎么办?我把他扔出去吗?”每一次争吵,都像一把钝刀,
在我们早已脆弱不堪的感情上来回切割,鲜血淋漓。彻底引爆一切的,
是一次“社会性死亡”事件。为了缓和关系,
我特意订了一家非常高级的、瑶瑶很喜欢的亲子餐厅,想一家人好好吃顿饭。一开始,
气氛还不错。可就在我们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爸突然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
端起面前一碗滚烫的罗宋汤,猛地扣在了桌子上。“啪!”红色的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邻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被吓得当场大哭。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
全都聚焦到了我们身上。我爸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指着那个小女孩,
用含糊不清的话大声叫嚷着什么。我脑子一片空白,
只能下意识地不停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父亲他……他脑子有点问题……”晓雅抱着吓傻了的瑶瑶,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至今都记得,我们一家三口,在餐厅里几十道或同情、或鄙夷、或厌恶的目光注视下,
狼狈逃离的场景。那一天,晓雅的“体面”和“尊严”,被彻底击碎了。最后一根稻草,
在她生日那天落下。为了弥补,我咬牙买了一个她念叨了很久的名牌包。那天晚上,
她难得地露出了笑容,还拍了照发朋友圈。那是我们家近几个月来,唯一的一点亮色。
可第二天早上,那个包不见了。我们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最后,
是保姆在楼下分类垃圾桶的“其他垃圾”里,找到了它。崭新的皮包上,沾满了菜叶和油污,
里面被塞满了用过的尿不湿和吃剩的果皮。晓雅提着那个被彻底玷污的包,站在客厅中央,
浑身都在发抖。她没有哭,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歇斯底里。
她只是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平静到可怕的语气说:“我受够了。”“这个房子,
闻起来像个高级公共厕所。”“我的女儿,每天生活在恐惧里,不敢关灯睡觉。
”“我的丈夫,除了让我忍,就是让我理解。”她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我。
“李文轩,我忍不了了,也理解不了了。”她终于爆发了。她指着那个正坐在沙发上,
用手抠脚丫、然后放进嘴里咂摸的男人——我的父亲,对我嘶吼道:“你看看他!
你看看这个家!这他妈还是家吗?!这就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地狱!
”“我不能让我女儿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绝对不能!”她哭了,眼泪混着绝望,
从她脸上滑下来。她冲进房间,迅速收拾了她和瑶瑶最简单的几件衣服。走到门口,
她停下来,背对着我,声音冰冷而决绝,像一块敲碎的冰。“李文轩,我给你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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