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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婚姻换来背叛

残阳入酒樽 著

言情小说连载

由冰冷顾淮舟担任主角的言情小书名:《十年婚姻换来背叛本文篇幅节奏不喜欢的书友放心精彩内容:结婚十周年纪念我收到丈夫助理的错发短“顾苏小姐已安全回媒体不会发现您用婚姻为她打掩”我摸着冰箱上他写的“十周年快乐”便想起他教我签婚前协议时温柔的“傻这是保护你”后来我坐在他对手公司的总裁位看他为破产跪在雪地“顾淮你教我的——商场时机最重”指尖拂过冰箱门上那张浅蓝色的便签冰凉的触感是他熟悉的字每一个棱角都带着顾淮舟特有的、不容置疑...

主角:冰冷,顾淮舟   更新:2025-08-18 23: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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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十周年纪念日,我收到丈夫助理的错发短信。“顾总,苏小姐已安全回国,

媒体不会发现您用婚姻为她打掩护。”我摸着冰箱上他写的“十周年快乐”便签,

想起他教我签婚前协议时温柔的笑。“傻瓜,这是保护你的。

”后来我坐在他对手公司的总裁位上,看他为破产跪在雪地里。“顾淮舟,

你教我的——商场上,时机最重要。”指尖拂过冰箱门上那张浅蓝色的便签纸,

冰凉的触感下,是他熟悉的字迹,

每一个棱角都带着顾淮舟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力道:“十周年快乐,我的晚晚。永远爱你。

”永远。这两个字像裹着蜜糖的毒针,温柔地刺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带来一阵甜蜜又尖锐的麻痹。我甚至能想象出他写下这句话时的样子,唇角微扬,眼神专注,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我和这张小小的纸片。他总是有这种魔力,

能让最平常的举动都带上令人心颤的郑重。厨房里,

我精心准备的晚餐在恒温烤箱里散发着温暖的香气。法式焗蜗牛,松露煎牛排,

都是他偏爱的口味。烛台上的长蜡烛是新换的,火苗笔直而稳定,

在精心擦拭过的水晶杯壁上投下跳跃的暖光。

空气里浮动着黑皮诺葡萄酒特有的、带着浆果和橡木桶气息的醇香。十年。

三千六百五十多个日夜堆叠起来的日子,我以为早已筑成了坚不可摧的堡垒。客厅电视里,

顾淮舟先生创立的‘启航资本’最新动态……” 屏幕上恰到好处地闪过他的一张剪影照片,

挺拔,自信,光芒万丈。这就是我的丈夫,外人眼中无可挑剔的存在。

手机在料理台的大理石面上突兀地震动了一下,屏幕随之亮起。

是顾淮舟那个年轻男助理的名字。一条新信息安静地躺在通知栏里。

大概是提醒他别误了纪念日约会吧?我带着一丝几乎成了习惯的、为他骄傲的笑意点开。

指尖划开屏幕的瞬间,世界的声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顾总,

苏小姐已安全抵达旧金山住所,所有行程痕迹彻底清理完毕。国内各大媒体端口确认监控,

无任何关于苏小姐此次回国的信息泄露。您的婚姻掩护策略执行完美,请放心。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密密麻麻,狠狠扎进我的视网膜,

再顺着神经一路烧灼进大脑深处,引爆一片死寂的空白。苏小姐?掩护?完美?

嗡鸣声骤然在耳边炸开,尖锐刺耳,盖过了新闻播报,盖过了烤箱低微的运转声,

甚至盖过了我自己骤然停滞的心跳。

精美的烛光、摇曳的火苗、剔透的水晶杯……所有精心营造的、属于“十周年”的温暖假象,

都在这一排排冰冷的文字面前剧烈扭曲、变形,最终“哗啦”一声,彻底碎裂。

我甚至不知道手里是什么时候握住了那只高脚杯。冰凉的杯壁紧贴着滚烫的掌心。

杯底残余的、像血一样暗红的酒液,在剧烈的晃动下泼溅出来,落在雪白的料理台上,

触目惊心。然后,手指脱力。“啪嚓——!”清脆得近乎凄厉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厨房里爆开。

晶莹的碎片如同骤然炸裂的冰花,带着猩红的酒渍,四散飞溅,

滚落在我脚边冰冷的瓷砖地上。那声音,像极了某种坚硬的东西在胸腔深处彻底崩断。

电视里的声音突然又清晰起来,

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事不关己的轻快:“……顾淮舟先生与夫人林晚女士,

一直是本市商界令人艳羡的模范伉俪……”模范伉俪?掩护策略?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滚,

喉咙被一股浓烈的腥甜堵住。我猛地捂住嘴,踉跄着扑向水池,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

只有冰冷的绝望顺着四肢百骸疯狂蔓延。羊毛披肩从肩头滑落,软软地堆在脚边,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早晨出门前,俯身为我仔细整理时留下的、温存的雪松气息。此刻,

这气息却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蛇,冰冷地缠绕上来,令人窒息。视线模糊又清晰,

死死钉在那张蓝色的便签上。“永远爱你”四个字,像最恶毒的嘲讽,张牙舞爪。永远?呵。

另一个“永远”的场景,不受控制地、带着刺骨的寒意猛地撞进脑海。也是在这间公寓,

时间拨回十年前。那时这里还远没有现在奢华,

空气里弥漫着的是新鲜油漆和廉价板材的味道。我们刚搬进来不久,

对未来充满了粗糙而滚烫的憧憬。窗外下着那年冬天罕见的、铺天盖地的大雪,

新闻里不断播报着南方雪灾的惨状。屋里的暖气片发出沉闷的嘶嘶声,努力对抗着严寒。

年轻的顾淮舟坐在那张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摇摇晃晃的书桌前,面前摊开一份厚厚的文件。

灯光不算明亮,打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而坚毅的线条。他抬起头,

朝站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的我招招手,笑容明亮得能驱散所有寒冷:“晚晚,来,签个字。

” 他拍了拍文件首页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婚前财产协议”。我看着他,

又看看那份透着冰冷疏离感的文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闷闷的。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毛衣下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个……一定要签吗?”那时的我,

刚从一所普通大学毕业,怀揣着对大城市和爱情的懵懂憧憬,像一张单薄的白纸。而他,

顾淮舟,已是崭露头角的商界新锐,名校海归,家世优渥。我们之间的差距,如同鸿沟。

这份协议,像一道冰冷的光,无情地照亮了这道鸿沟。他放下笔,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了我。带着薄茧的温热大手,不由分说地包裹住我冰凉而僵硬的手指。

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像蕴藏了整片星海,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安抚力量。“傻瓜,

”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羽毛般拂过我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想什么呢?

这当然是保护你的啊。” 他微微俯身,额头轻轻抵着我的,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我的一切,未来都会有你的一半。但现在,我的公司刚起步,外面盯着的人多,风险也大。

签了它,万一……我是说万一,将来真有什么麻烦,也牵连不到你头上。懂吗?

”他的眼神那么真诚,语气那么笃定,带着一种为我披荆斩棘、遮风挡雨般的担当。

窗外的风雪似乎都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被那样炽热的目光包裹着,

心底那一点点疑虑和不安,瞬间就被烧成了灰烬,只剩下滚烫的信任和依赖。“嗯!

” 我用力点头,鼻尖发酸,觉得能遇到他,用尽了我毕生的运气。在他的注视下,

我拿起那支他常用的、沉甸甸的黑色钢笔,笔尖落在签名栏上,微微颤抖着,

却带着一种托付终身的虔诚,一笔一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晚。他满意地笑了,

笑容像冬日暖阳。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亲昵自然:“我的晚晚最乖了。” 然后,

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纸袋,塞进我手里,“给,暖暖手。”纸袋温热,

散发着诱人的甜香。里面是一个烤得焦黄、表皮微微裂开的红薯。

在物质条件远不如现在的当初,这是他下班路上特意买来的。“快吃,别凉了。

” 他催促着,眼神亮晶晶的。我小心翼翼地剥开烫手的外皮,

露出里面金灿灿、软糯香甜的瓤。咬一口,滚烫的甜蜜从舌尖一直暖到胃里,

再蔓延到四肢百骸。那温暖,似乎足以融化窗外整个冰封的世界。我满足地眯起眼,

含糊不清地嘟囔:“好甜!”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我嘴角沾上的一点红薯瓤:“慢点吃,小馋猫。” 窗外是凛冽的风雪,

屋内只有我们两人,暖意融融,仿佛拥有彼此就拥有了整个世界。那份签下的协议,

在那一刻,被这人间烟火气的温暖彻底镀上了一层名为“爱”的金边,

沉甸甸地压在了心底最深处,成了信任的基石。“保护你的啊……”十年后,

在这空旷冰冷、弥漫着虚假烛光晚餐香气的厨房里,这句话裹挟着旧日烤红薯的甜香,

被那条助力的短信淬炼成了世间最锋利的冰锥,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精准地回旋着,

扎穿了那颗曾经被甜蜜填满的心脏。保护?

保护的是那个远在旧金山、连名字都讳莫如深的苏小姐吧!而我林晚,十年婚姻,满腔赤诚,

原来不过是他精心设计、摆在明面上的一枚棋子,一块挡箭牌!

用来为那个真正藏在心底的人,挡开所有的明枪暗箭,铺就一条隐秘而安全的归途。

胃里那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再次凶猛地涌了上来,比刚才更甚。

我死死抠住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台面边缘,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身体却控制不住地顺着柜门往下滑,最终跌坐在一地狼藉的玻璃碎片和暗红酒渍之中。

细小的玻璃碴刺进小腿的皮肤,尖锐的疼痛传来,

却奇异地被胸腔里那场无声的、足以摧毁一切的巨大爆炸彻底淹没。

温热的液体终于冲破了眼眶的闸门,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整个世界。视线里,

冰箱门上那张浅蓝色的便签纸,上面“永远爱你”的字迹在泪水中扭曲、变形、膨胀,

最终化作一张巨大而狰狞的笑脸,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愚蠢,我的天真,

我那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整整十年的、廉价不堪的人生。原来,这十年,

我活在一个精心编织的巨大谎言里。顾淮舟,你用我的十年,我的真心,我的名字,

我的存在,去筑一道墙,保护那个你真正在乎的人。而我,却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在这堵名为“婚姻”的高墙之内,沾沾自喜,

以为拥有了全世界最坚固的堡垒和最珍贵的宝藏。痛吗?痛得撕心裂肺。

像有人用烧红的钝刀,在反复切割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脏。恨吗?恨意如同冰冷的毒液,

瞬间浸透四肢百骸,冻结了血液。但奇怪的是,在那灭顶的痛苦和汹涌的恨意之下,

一种更为冰冷、更为坚硬的东西,正从灵魂深处被这残酷真相的烈焰淬炼出来。它沉重,

尖锐,带着毁灭一切的温度。我坐在这冰冷的地上,

坐在我们“爱情”的残骸和谎言的血污之中,泪流满面,

身体因为极致的情绪而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然而,一股从未有过的、近乎冷酷的清醒,

却如同北极冰川下的暗流,开始在我体内汹涌奔腾,冲刷掉所有残留的软弱和幻梦。顾淮舟,

你教会我信任,教会我依赖,教会我如何在你的羽翼下做一个“幸福”的妻子。你甚至,

在那些看似随意的指点中,教会了我如何看懂一份复杂的商业合同,

如何分析一个公司的财务报表,如何在谈判桌上抓住对手的弱点……你说:“晚晚,

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万一哪天我不在身边,你也能保护好自己。”多么讽刺!

多么精准的“预言”!原来你教我的这些,不是为了让我在你不在时保护自己,

而是为了让我在你亲手为我打造的囚笼里,做一个更称职、更不易被外界窥破的“道具”!

好。很好。我扶着冰冷的橱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小腿上被玻璃划破的地方渗出细小的血珠,在白皙的皮肤上蜿蜒出几道刺目的红线,

带来清晰的刺痛感。这痛,像一根引信,点燃了心底那座沉寂已久的火山。

我没有再看一眼地上的狼藉,也没有再看一眼冰箱门上那张虚伪的蓝色便签。

泪水还在不受控制地滑落,但眼神却像淬炼过的寒铁,穿透泪水的朦胧,

投向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车流如织。

这个由无数规则和力量构筑的冰冷世界,我曾天真地以为被他挡在身后。现在,

这堵墙轰然倒塌了。是该好好看看了。用你顾淮舟亲手为我擦亮的眼睛,看看这真实的世界,

看看这……你赖以生存、玩弄规则的战场。我一步一步,赤着脚,踩过冰冷的地砖,

走向书房——那个属于顾淮舟的、象征着权力和秘密的私人领地。十年婚姻,

这扇门对我而言,大部分时间都是关闭的,偶尔开启,也带着一种不容打扰的疏离。

他曾笑着说,里面太乱,都是枯燥的文件,怕闷着我。现在,这扇紧闭的檀木门,

像一张沉默的、充满嘲讽的嘴。我伸出手,握住那冰冷的黄铜门把手。出乎意料,

或者应该说,在他那无懈可击的“完美丈夫”表象下,

他从未真正防备过我这个被他圈养的“傻子”。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应手而开。

一股混合着上好雪茄、旧书页和高级皮革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巨大的红木书桌,

顶天立地的书架,角落里的保险柜……一切都井然有序,彰显着主人的掌控力。

我的目光像精准的探针,掠过桌面上的文件堆,掠过书架上排列整齐的商业典籍。最终,

落在了书桌最下方那个带锁的抽屉上。那个抽屉,我曾无数次见他打开又关上,

动作随意自然。钥匙……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探向他书桌笔筒最深处——那里常年放着几支备用笔和一些零碎杂物。

指尖触到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果然。他自信到连防备都懒得做足。钥匙插入锁孔,

轻轻一扭。抽屉无声地滑开。没有想象中的机密文件,没有商业间谍的证据。

里面只放着一个普通的、略显陈旧的硬壳文件夹。打开它,里面没有纸张。

只有……厚厚一沓机票的存根。我一张张拿起,指尖冰冷,动作却异常稳定。

目的地无一例外,全是旧金山国际机场SFO。

日期……从我签下那份“婚前财产协议”后不久开始,横跨整整十年。频率不高,

但极其规律,几乎每年两到三次。起飞时间,

闭式高层会议”、“海外项目考察”……也精准地对应着我每年的生日、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或者……我流产住院,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签下同意书的那几天。日期标注清晰,

像一个个冰冷的墓碑,标记着我被蒙蔽、被牺牲的每一个重要时刻。最后一张存根,

日期赫然就是一周前。起飞时间,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的前三天。返程时间……是昨天。

昨天……他风尘仆仆地回来,带着一脸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歉意,

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我,拥抱带着室外的寒气:“抱歉晚晚,项目收尾出了点岔子,

差点赶不上我们的纪念日。还好,总算没迟到太久。”他那时眼中的红血丝,

身上沾染的、属于遥远异国他乡的气息……原来都不是为了什么该死的项目!

是为了亲自护送他的“苏小姐”安全离开!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滚,这一次,

我死死咬住了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铁锈味,才将那翻腾的恶心感强行压了下去。

眼泪彻底干了,眼眶干涩得发痛。取而代之的,是眼底一片沉沉的、深不见底的冰寒。

所有的温情脉脉,所有的体贴入微,所有的“迫不得已”……都在这一张张冰冷的票据面前,

被剥得干干净净,露出下面森森的白骨。这十年,我像个彻头彻尾的提线木偶,

在他精心编排的剧本里,扮演着那个幸福、无知、安分的妻子角色,为他真正的女主角,

挡掉所有的窥探和风雨。而我付出的真心、依赖、信任,

甚至那个在孤独的手术台上失去的孩子……都成了这场盛大骗局里,

微不足道、随时可以牺牲的注脚。好一个“保护我的”婚前协议!好一个“深爱我的”丈夫!

我慢慢地将那些机票存根放回文件夹,合上抽屉,落锁。动作一丝不苟,

仿佛在处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寻常物品。回到冰冷的客厅,地上的碎片和酒渍依旧刺眼。

我赤着脚,面无表情地绕过那片狼藉,径直走向卧室。没有开灯,

借着窗外城市透进来的微光,打开衣帽间。巨大的空间里,

挂满了顾淮舟为我购置的当季华服,珠宝在丝绒盒子里折射着幽冷的光。

我的目光没有在那些价值不菲的衣物和首饰上停留一秒,

直接落在了衣帽间最深处的一个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半旧的、深蓝色的硬壳行李箱,

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那是很多年前,我拖着它,装着全部家当和滚烫的梦想,

孤身一人来到这座城市时用的。我把它拖出来,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散发着一股陈旧的帆布和尘土混合的气味。然后,我转身,打开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矮柜。

里面没有华服珠宝,只有几件洗得发白、款式简单的旧T恤、牛仔裤,

还有一件厚厚的、看起来有些笨拙的手织毛衣——那是母亲在我考上大学那年熬夜织的,

针脚歪歪扭扭,却异常温暖。我将这些旧物一件件拿出来,小心地、珍重地叠好,

放进那个半旧的行李箱里。动作很慢,像是在整理一段早已被自己遗忘的时光。最后,

我的目光落在了梳妆台最角落的一个小丝绒盒上。打开它,里面没有钻石,没有宝石,

只有一枚极其朴素的银戒指,戒圈细窄,没有任何花纹,只在戒面内侧,

刻着两个几乎要被磨平的小字:启航。那是顾淮舟公司初创、最艰难的那年冬天,

他用第一个项目微薄的利润给我买的礼物。当时他窘迫地搓着手,眼睛却亮得惊人:“晚晚,

委屈你了,先戴着这个。等我赚了钱,给你换最大最闪的钻戒!”我那时是怎么说的?

我扑进他怀里,紧紧攥着这枚廉价的银戒指,哭得像个傻子,一遍遍地说:“我不要大的,

我就要这个!这是我们的‘启航’!是最好的!”如今,

这枚承载着我们最初梦想和困顿的戒指,在满室奢华的光晕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又如此刺眼。我拿起它,冰冷的金属触感贴在掌心。指尖摩挲着内圈那两个几乎消失的刻字。

启航。多么讽刺。他的“启航”,最终载着别人,驶向了安全的港湾。而我,

还傻傻地守在这艘早已腐朽的破船上。我用力攥紧了这枚戒指,冰冷的棱角深深硌进掌心,

带来清晰的痛感。然后,我把它,连同那个小小的丝绒盒,一起放进了行李箱的最底层,

压在那件旧毛衣下面。拉上行李箱的拉链,锁扣发出清脆的“咔哒”一声,

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像是一个结束,又像是一个开始。我拖着这个半旧的箱子,

重新回到客厅那片狼藉前。没有再看一眼那精心准备的晚餐和摇曳的烛火。

赤脚踩过冰冷的地砖,绕过那些尖锐的玻璃碎片,走向玄关。

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车钥匙——那是顾淮舟送我的保时捷跑车钥匙,流光溢彩,

像一个精致的鸟笼。我把它随手扔在玄关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从柜子深处,

摸出另一把钥匙。一把普通的、带着岁月磨痕的旧本田车钥匙。

那是我工作后攒钱买的第一辆车,后来被顾淮舟以“不够安全”、“配不上你身份”为由,

强制“退休”了。但我一直没舍得扔,像个固执的纪念品,藏在了这里。拖着箱子,

打开厚重的公寓门。外面走廊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惨白的光线倾泻下来。身后,

是那个温暖了十年、也欺骗了我十年的“家”。身前,是未知的、冰冷的黑暗走廊。

我没有丝毫犹豫,抬脚迈了出去。

行李箱的滚轮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平稳而单调的滚动声,碾过死寂。“晚晚?

” 身后,传来顾淮舟略显诧异的声音。他大概是刚回来,停在电梯口,

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

上面印着那家我最爱的、需要提前一个月预订的法式甜品店的Logo。

他看到了我脚边的行李箱,眉头瞬间蹙起,快步走过来,

语气带着习惯性的掌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这么晚了,拖着箱子去哪?出什么事了?

” 他的目光扫过我面无表情的脸,又落在我赤着的、沾着一点暗红酒渍和灰尘的脚上,

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拉我,“脚怎么这么凉?快进去!

我给你带了‘甜心屋’的覆盆子慕斯,你最喜欢的……”“顾淮舟。” 我的声音响起来,

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清晰地截断了他的话。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似乎没料到我会用这种语气叫他的全名。我慢慢转过身,

目光终于落在他脸上。那张英俊的、曾让我神魂颠倒的脸,此刻在走廊惨白的灯光下,

清晰地映在我的瞳孔里。我看着他深邃的眉眼,

看着他习惯性微微上扬、此刻却带着错愕弧度的唇角,

看着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属于猎食者的审视和……一丝难以捕捉的心虚?呵。

“我们离婚吧。” 我说。五个字,清晰,冷静,像五颗冰弹,

精准地砸在我们之间凝固的空气里。顾淮舟脸上的错愕瞬间凝固,

随即被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取代。他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不好笑的笑话,眉头锁得更紧,

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安抚和责备:“晚晚!别闹!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不是又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了?还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他试图再次靠近,

带着他惯有的那种能安抚一切的力量,“有什么委屈跟我说,嗯?

别动不动就……”“苏明漪安全抵达旧金山了。” 我打断他,声音依旧平稳,

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你的助理,信息发错人了。”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冻住了。

顾淮舟脸上所有的表情——错愕、安抚、责备、那点强装的温柔——如同被狂风卷走的沙堡,

瞬间坍塌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片空白的死寂。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强光刺伤,

锐利的视线死死盯在我脸上,试图找出任何一丝撒谎或虚张声势的痕迹。

走廊顶灯惨白的光线落在他骤然褪去血色的脸上,显出一种近乎石膏像般的僵硬和灰败。

他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辩解,或是斥责?但最终,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那只一直僵在半空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手指神经质地蜷缩了一下。

空气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我看着他那副被瞬间剥掉所有伪装的狼狈模样,

心底那片冰冷的荒原上,竟奇异地没有升起任何报复的快意,

只有一片更深的、无边无际的寒凉。“律师会联系你。”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大概像看一件与自己再无瓜葛的旧物,平静得可怕。然后,我拖着那个半旧的行李箱,

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口。滚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单调而固执地回响,

碾过我们之间十年的所有过往。电梯门无声地滑开,里面空无一人,像一个冰冷的金属盒子。

我走进去,按下负二层的按钮。在电梯门缓缓合拢的最后一瞬,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顾淮舟依旧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

他手里那个印着“甜心屋”Logo的精致蛋糕盒,“啪嗒”一声,

掉落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门彻底关闭,隔绝了外面那个崩塌的世界。电梯平稳下降,

失重的感觉轻微传来。金属轿厢壁光可鉴人,映出我此刻的身影:赤着脚,

穿着沾了酒渍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肿,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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