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价而沽打一生肖

最穷的时候，我和秦琮在拼多多上面买猪饲料吃。一顿饭不到三毛钱。他自述家境贫寒，

父母早逝，只有一个不争气的好吃懒做的哥哥，和重病的妹妹。我心疼他，

陪他度过最难的时候。却在他生日失踪那个晚上，

意外看到了他柔弱无辜的“妹妹”捻着薄荷烟靠在沙发。

“到底要玩多久才够啊——我的哥哥。”秦琮挑眉，衣着光鲜，形容慵懒，

是我从未见过的张扬模样。“这不是叶大小姐你非要和我打赌吗？赌就算我没钱，

也会有女人真心爱我。现在，我赢了吧——”大小姐咯咯笑起来，仰头看他。“是是是，

你赢了，现在你可以得到你的奖励了。”她拉起秦琮衣领：“只可以亲一次哦。

”秦琮缓缓靠近，却在最后关头笑起来，松开她：“算了，我还得回去呢，

你嫂子今天准备了惊喜，说和你有关。”是啊，惊喜。一个我当掉自己第一晚，

给他“生病妹妹”筹五十万治疗费的惊喜。我深吸了口气，

拿出电话打给买家——隔壁秦琮那位被他编排的废物大哥。“秦总，我想通了，五十万到账，

今晚就可以交易。地点……我想选在秦家。”1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秒，轻笑一声。“想好了？

”“想好了。”我之前申请的那个国外学校，两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正好是这个数。

“我还有半个小时结束，等下派车来接你。”“不用。”我看着聚会中，

落地窗前起身的秦伯宜，他的袖口松松挽起，正敷衍和今天的寿星秦琮点头，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他们其实……长得挺像的，我轻轻吸了口气，“我自己打车过去。

”电话没挂。秦伯宜为了提前离场开始致辞。里面传来叶宛然不满的嗔怪声，

她不让另一边的秦琮走。“你要是走了，我就真的生气了。要走可以，跟之前一样，

陪我喝完这三圈。”“好好好，都依你，大小姐……真拿你没办法。”我挂了电话。

微信立刻发来秦琮的消息。“夏天，今天加班有点忙，我迟点回来，你先睡别等我，爱你。

”“好。”我回答得太快。他顿了顿，解释接踵而来。"今天这个客户有点难缠，

但这笔谈成了奖金很不错。夏天，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乖乖的啊。"我看着玻璃窗前，

叶宛然笑得花枝乱颤靠在秦琮肩上的模样。回复他：“我知道。

”2从这里打车去秦家别墅至少一百块，我坐上了夜间公交。车上空无一人。

外面一辆黑车并行。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头看着秦琮的微信，密密麻麻的情话和心动。

一直翻到最上面。那晚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问我借两块钱坐公交车。如今想来，

忽然懂了当时不远处几辆豪车男男女女意味深长的嬉笑。但那时候，我只以为，

他们看不起眼前的穷学生。我当时只有一张五十的。于是和秦琮站在公交车上，

收了两个小时零钱。临下车前，我甚至还给了他二十，让他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当时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神色看着我。我以为他不好意思。带着他走到了车站旁边的面馆，

给他点了一碗牛肉面。“谁在外没困难的时候呢？”他盯着面看了好久，

最后说：“我打包回去吃。”我疑惑看他。他的脸慢慢在灯光下红了，结结巴巴说。

“那个……我家里还有哥哥和……妹妹，我打包给他们吃。

”后来才知道那份我自己都舍不得加牛肉的面，被他转身扔在了垃圾桶。他这样的人，

光鲜亮丽，高高在上，和我的生活泾渭分明。他从来没有在外面吃过这种东西，昏暗的灯光，

油腻的桌子，头发凌乱的客人，都不是他能接受的，他恶心贫穷。而我，是一个新鲜的意外。

3公交车到了终点站，没有单车。我下车向前走。路灯点亮漆黑的夜。就像无数个晚班，

我走回出租屋的时候。秦琮向我告白那日，也是这样一段长路。他伸手勾住我的手，

十指缓缓扣住，声音紧张。“夏天，做我女朋友好吗？”手指也仿佛如那晚一样发颤，

低头才发现是手机在震动。接起来。话筒传来简单的声音：“上车。”回过头。黑色汽车，

车窗摇下。秦伯宜亲自开车。我沉默站定，弯腰拉开后座。“真把我当司机了。

”我关上车门，重新坐上了副驾。他看了我一眼：“今晚用了香水？”“花露水。

”秦伯宜忽然笑出了声。“崔夏天，你这个人啊……”“很无趣是不是。

”我低头看着自己腿，今日的连衣裙是打折买的过季款，

去年的流行蕾丝在此刻看起来如此格格不入。“去年你在秦氏集团实习了一个月，

你们二十三个实习生，最后要留三个，你得票第二多。为什么不留下？”为什么不留下？

因为，在我实习的第一个周末这位秦氏集团的总裁，给我开了十万的价格。

我当时气得浑身发抖，将一杯水泼在他脸上。他只是挑了挑眉。第二个周末，

他开了二十万的价格。第三个周末，价格涨到了三十万。最后那个周末，他靠在沙发上。

“你是我见过演得最久一个，这样吧，给你加一点，五十万。有效期——半年。

”我当时拿着手机，先确认了微薄的实习工资到账。然后将公司的下午茶蛋糕拍在了他脸上。

“你这种人，连我男朋友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拿着你的五十万——去吃狗屎吧。

”结果还没到半年。我就坐到了他的车上。车上也有一块蛋糕。包装精致、刺目。

我看着蛋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那时候，我没认清自己。我不知道钱这种东西，

对我们那么重要。”我辛辛苦苦攒下的打工钱，还不如秦琮的一顿饭。我费尽心思省钱，

收集各种券，我甚至学着省钱能招，去菜市跑刀，去拼多多上面买饲料。因为秦琮说，

他有个好吃懒做的哥哥，身体不好，他妹妹重病需要大笔钱治疗。我拼命攒钱。我想，

我们既然在一起，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我永远不要让我姥姥重病无法医治的悲剧再重现一次。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

我就是个荒唐愚蠢的笑话。不止是笑话。在邻座秦伯宜眼里，

还是个心机叵测待价而沽的捞女。讥诮的笑声一闪而过。“钱自然重要，关键是取之有道。

总想走捷径一劳永逸，欲壑难填，往往会摔得更惨。你说是吧。”我点了点头：“是。

我会好好履行交易的。”4“交易”一词出口，车猛然刹住。我抬头，

前面是红灯 。

一个挂着方向盘套子、钥匙链和一串花的大叔在车流之间穿梭，点头哈腰，但一个人也没买。

我摇下车窗。大叔满脸堆笑。我要了一个钥匙链和一串黄角兰，将身上的纸币全都给了他。

车窗重新关上，里面顿时涌满了扑鼻的花香。“这种东西，不值这个价。”秦伯宜评价。

“他腰上有个旧玩偶，紫色labubu。”我说，“他应该有个女儿。还很小。

”我的爸爸曾经也是这样，在外面无论多辛苦，

总是想方设法将别的小女孩有的也带一份给我。后来他没了，接下来，是妈妈……再接下来，

是姥姥。最后，再也没人给我带这些小东西回来。直到有了秦琮，他总是忙忙碌碌，

有时候满身酒气，他说他做仪器销售，还在实习，收入不高，但是一切都会好的。

他接替了他们的角色。他给我带过很多东西，水晶玫瑰，带过四叶草的项链，

还有漂亮的耳环。他说：“夏天，不要嫌弃它们是假的哦。都是我的心意。

”可今天我才知道，那些亮晶晶的东西都是真的，可那份心意，却是假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是秦琮。我接起来。他显然喝多了。轻声哼唧叫着我的名字。“夏天。

我想你了——”寂静的车里，声音格外清晰。距离秦家别墅还有一个路口，一切，

也许还来得及。我问：“你在哪里？”话筒里面顿了顿，如同有人提醒，

隐约的嘈杂变得安静。“我能在哪，还不是应酬——这些供应商，真是烦死了，一个个，

都没有我的夏天可爱。夏天——我想你——”一声锤击声落在肩膀。秦琮闷哼一声，

接着是一声女生的娇笑。我平静问：“怎么了？”秦琮叹气：“是宛然。她知道我今天生日，

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非要过来找我。不过啊……正好帮我查岗作证——宛然，过来，

叫嫂子。”那边顿了一会，才有宛然施施然的讥讽声音。“呵呵……嫂子。”多蠢啊。

曾经我真的信了叶宛然是秦琮身体不好的亲妹妹。

我甚至还想方设法趁着回老家帮她求了平安符，一阶一阶跪着求。“很灵的。”我给她，

她只是笑，在秦琮的催促中翘着指头捻起来。我的关切从来都是个笑话。

我最后一次问秦琮：“你今晚会回来吗？”秦琮为难笑道：“今晚老板不让走，

我可能回不来——夏天，我明天来找你，一整天都陪着你，好不好。”“好。

”对面似松了口气：“我就知道，我的夏天最好了。”电话将要挂断，

他忽然问：“怎么这么安静，夏天，你没在家？你在哪里？”我的出租屋临街，

总是充斥着绵延不断的烟火气息和嘈杂人声。此刻，车子拐弯，进了别墅区，

车库门缓缓打开。秦家到了。我淡淡道：“我也在加班。”秦伯宜从方才的沉默，

表情变得玩味。他侧身过来，近在咫尺，帮我打开了安全带。5从地下车库上了电梯，

一层一层。在三楼停下来。华丽低调的装潢，每一个摆件都是我倾家荡产也买不起的存在。

他进了浴室。水声叮咚，事情正在走向无法控制。我忽然想起了今年夏天。

我们两个挤在漏雨的出租屋，秦琮看着杂乱的水桶心疼我：“夏天，你这样漂亮的姑娘，

不应该住在这种地方。”“租期到了就换地方。”我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头发干了，

他帮我擦头发，将下巴抵在我头顶：“夏天，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我要娶你。

”“可我……什么也没有。”“我也是啊。”那时候我想，我们就像一根藤上的两个小苦瓜，

我们分享彼此的阳光和未来，我们很弱小，可只要努力，总会好的。那晚上，

他第一次尝试走到最后一步。

我抓住了他的手：“我想等到结婚那天——”我的声音细如蚊呐，绯红了脸。他愣了一会，

郑重说：“好。”然后洗了半晚上凉水澡，感冒了一周。他说这对彼此都是最珍贵的东西。

可原来啊，所有的珍贵，都是有价码的。他对我的感情演绎，是为了另一个女人的吻。

真心啊，真是好笑的东西。秦琮的语音发来。“加班结束了吗？宝贝。”“你呢。

”“我还要一会呢。有几个合同细节，还要带他们去工厂看看。”“是吗？真辛苦。

”“不辛苦，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听见有水声，你是回家了吗？洗澡不要玩手机哦，

记得关好门窗。”水声停了。穿着浴袍的秦伯宜走了出来。他看桌上的蛋糕。

“特意为你带的。试试。”我拆开蛋糕，奶油香甜，吃了第一块。“怎么样？”“很好吃。

”我说，接着开始吃第二个。然后是第三块。已经不知道味道了。我开始拿第四块。

秦伯宜按住我的手。我抬眼看他，他的眼神很深，里面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觉得应该缓和一下气氛：“我以为，秦总是想出一口我上次蛋糕按到你脸的气。

”他抬手捏着我的下巴，笑：“你不说我都忘了。”缓慢的迟疑，然后是猝然的靠近，

呼吸在咫尺之间，揉碎的花香满了衣襟。“吻我。”他命令。6陌生而炙热的吻，

我浑身绷紧。楼下忽然传来一阵男女的嬉闹声。一大群玩乐的人回来了。

“今晚喝通宵啊——”“别跟我说你还要回去见那个假女友。

玩玩得了——你不会真的认真了吧。”“就是，本来就是个赌。那个女的，

除了一张脸好看点，还有哪里比得上我们叶大小姐。”叶宛然哀叹一声：“烦死啦，

把我和那个蠢货比……喂，秦琮，别压着我，你真重啊。”“况且，

刚刚路上你可都亲了叶大小姐，这可得负责啊。”秦琮说：“我那是赢得的奖励。

我赌赢了——宛然心甘情愿让我亲的，是不是？”我的心猛然一震。秦伯宜没动，抬眼看我。

一颗水滴顺着他头发丝滚落，落入我的肩膀，滚入锁骨。管家在外面提醒玩闹的年轻人。

“二少爷，叶小姐，卢先生，魏先生……几位，刚刚秦总回来了，

刚刚睡下——请大家……”“啊，我哥居然回来了。他睡什么啊，

他天天晚上都失眠的人——”秦琮一边说，一边上楼，

“刚刚明明说有事……”他走到了门口。抬手敲门。咚咚咚。

管家压低了声音追着说：“秦总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啊？不是第一个人？女人？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外面一愣，传来低低的起哄声，要秦琮快快离开。

秦琮好奇：“可今天酒局上没看到什么美女啊。”叶宛然哼了一声。

秦琮醉意蒙蒙笑：“当然，除了你。我们宛然，从小美到大——”秦伯宜看着我，

带了几分讥诮的审视：“所以，你现在后悔还来……”我仰头亲了上去，

将他所有的话堵在唇舌中。香甜的奶油，手掌下猝然滚热的肌肤，他的浴袍被我拉开，

裹入微凉的身体。局势很快变化。秦伯宜手指拢入我的发间，低头吻住那滴水滴，

昏暗的房间只剩下陌生的情愫。下一刻，裙摆被撕碎。我看着秦伯宜，因为疼痛，

眼泪在眼眶开始打转。

“秦总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他的手滚烫：“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你觉得，

他忽然被一个拜金女缠住，甚至影响家族联姻，我会不调查吗？”我睫毛一颤，眼泪滚出来。

我看着他轻轻一笑：“花钱解决麻烦啊，那这……五十万，还真是卖得便宜了。

”7结束时已是凌晨四点。秦伯宜在一侧沉沉睡去。我拢了衣衫，在浴室冲洗，

冰凉的水让我越来越清醒。看着手机卡里的一百万。我垂下头，要出卖灵魂，

那就卖给出得起价的人。至此两讫。我将身上仅剩的零钱扔在床头，然后拿了他外面的衬衫。

套在裙子外面。打开房门。下面的客厅歪七八糟睡了三两个人。叶宛然和秦琮抵足而眠，

秦琮正抱着她的脚。管家看到我出来，微微一愣，

很快低下头不再打量我微肿的嘴唇和脖间的痕迹。“小姐，需要用早餐吗？”“谢谢，

不用了。”“那……需要用车吗？”我想了想：“谢谢。”他为我在前引路，一面解释。

“昨晚二少爷和几位朋友在这里喝多了，平时秦家并不这样。秦总很重家风。”“是吗。

”我走近了挡路的秦琮。他正迷迷糊糊念着：“夏天——你别蹬我啊，给你暖。

”冬天的时候，我怕冷，又没有钱买空调。他总将我手捂在他的兜里，有时候是脚。

那时候我不服气。“奇怪，明明都是羽绒服，为什么你这么暖和，我这么冷。

”“我是男生呀，男生体温高，不信你抱抱我。”我一拳锤向他：“讨厌。”“呀，

让我看看，是我们家的谁害羞了啊。”何其荒唐，一个富二代，穿着十几万的羽绒服，

和一个买着打折一百块外套的女生玩着爱情游戏。我移开目光，抬脚跨过他。就在这时，

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8我低下头，正好对上了秦琮的眼睛。他迷糊恍惚看着我，

又缓缓闭上眼睛，片刻，忽然猛然睁开眼睛。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夏天？

”我看着他。他猛然一下坐了起来，身上的叶宛然咚得一声掉在了地毯上。他顾不得叶宛然，

立刻站起来：“夏天，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我和她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只缓缓移动目光，看向他的手：“你们什么样，和我无关。松开。”秦琮心慌道。

“夏天，别闹。昨晚我生日，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酒。然后就回来睡觉了——其实，

什么都没发生。”他起身，一脚踢向旁边两个裹着毯子的朋友：“喂，

你们来作证——”几个男女的咕哝宿醉声，让秦琮慢慢有些回过神来了。“可是，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