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少族长

上一世我卷生卷死，为部落熬干心血却惨遭背叛。重生归来，我直接摆烂选择退休。

可谁知部落长老们却跪求：“少族长，您不能躺平啊！”我反手推出绩效考核末位淘汰制，

曾经背叛我的族人们瞬间慌了……1寒意是先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带着一种被碾碎的钝痛，

然后才是意识。岩猛地睁开眼。没有预想中魂飞魄散的虚无，也没有烈焰焚身的剧痛。

视线所及，是熟悉的、由巨大兽皮撑起的帐篷顶棚，中央那根支撑的主柱上，

刻着他十五岁那年独自猎杀的第一头黑齿野猪的獠牙印记，磨得光滑，

在从缝隙透进来的天光里，泛着沉黯的微光。他动了动手指，

触到身下铺着的、鞣制柔软的厚实狼皮。鼻腔里萦绕的是清苦的草药气味，

混杂着常年不散的、属于部落营地的烟火与牲畜的味道。真实得……令人心悸。

帐篷帘子被掀开一角，一个脑袋探了进来，是阿草，他从小到大的护卫之一，

脸上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憨气：“少族长，您醒啦？大巫说您劳累过度，

歇着……”岩的目光落在阿草那张年轻的、尚未经历后来那场惨烈守城战而留下疤痕的脸上，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把滚烫的沙子，发不出声音。他记得，最后一眼看到的阿草，

是为了替他挡住一支淬毒的骨箭，胸腹被贯穿，倒下去时，眼睛还死死盯着他的方向。

而现在，阿草还活着，活生生地，带着点少年人的莽撞和担忧，看着他。

“……现在是什么时候？”岩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不像他自己的。

阿草挠了挠头：“日头刚过三杆啊。少族长，您忘了？昨天您带着狩猎队追那群长角羚，

跑出去太远，回来时脸色就白得吓人，是大巫把您扛回来的……”岩闭上眼，

记忆的碎片裹挟着前世的冰寒，汹涌冲撞。不是梦。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他刚满十八岁，

被正式确立为少族长的第二年。回到了那个他满腔热血，恨不得将一身骨血都熬干了，

献给“黑山部落”这四个字的时候。他为了这个部落，殚精竭虑。改良陷阱，

增加狩猎收获；勘察地形，开辟新的安全水源；甚至不惜以身试毒，辨认可食用的新植株，

减少部落对单一猎物的依赖……他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蛮牛，

拉着整个部落在这片危机四伏的莽荒大地上向前、向前。2他得到了什么？是了，

他得到了老族长日渐加深的倚重，得到了族人表面上的敬畏与拥戴。

可他也挡住了某些人的路，引来了猜忌。最后呢？

最后是在那场决定部落命运的祭祀大典前夜，他最信任的护卫队长雷，

他亲手提拔起来的、曾将后背交付的兄弟，将一碗掺了散力草的肉汤端到他面前，

看着他喝下。然后在叛乱的火焰烧起时，雷手中的长矛，毫不犹豫地刺穿了他的胸膛。

冰冷的矛尖搅碎心脏的触感，比烈焰焚身更清晰地烙印在灵魂深处。还有雷最后那句话，

混杂在喊杀声与烈焰噼啪声中，冰冷如毒蛇的信子：“岩，你太强了，强到让老族长不安，

强到让其他长老睡不着觉。黑山部落，不需要一个能威胁到所有人的少族长。

”呵……岩缓缓坐起身，胸腔里那颗重新跳动的心脏，沉甸甸地，再掀不起半分波澜。热血？

抱负？守护？前世已经熬干了，连同他的性命，一起葬送在那场背叛的大火里。这一世，

他不想了。“少族长，您要去哪儿？大巫说您得静养！”阿草见他起身穿衣，急忙道。

岩没理会，套上那件象征少族长身份的、以凶兽狰的皮毛鞣制成的短褂，掀开帐帘，

走了出去。营地苏醒了。女人们在帐篷外的火塘边准备食物，孩子们追逐打闹，

健壮的战士们擦拭着武器，准备一天的狩猎或巡逻。

一切都和他记忆中那个积极向上、充满生机的黑山部落重叠。可如今在他眼里，

这片生机之下，涌动的是即将吞噬他的暗流。他径直走向营地中央最大的那顶帐篷，

那是族长和长老们日常议事的地方。帐篷里，炭火烧得正旺。老族长山，须发已见花白，

但身躯依旧魁梧，正和几位部落长老围坐在一起，面前摊着一张粗糙的兽皮地图，

似乎在商议着什么。看到他进来，几人都停下了话头。“岩？你怎么来了？

大巫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老族长山抬起头，眉头微蹙，

语气里带着惯常的、不容置疑的威严，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岩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头发稀疏、眼神总是闪烁不定的长老木；膀大腰圆、脾气火爆的战首长老火；还有坐在角落，

看似昏昏欲睡，实则心思最难测的长老水……以及，站在老族长身侧，

那个穿着护卫队长服饰、面容刚毅、此刻正对他露出恰到好处担忧表情的——雷。

心脏的位置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岩垂下眼睫，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再抬头时，

脸上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疲惫。3他走到帐篷中央，没有像往常一样行礼，

只是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族长，各位长老。我身体不适，

难当大任。自请卸去少族长之位，以后部落事务，不必再问我。”篷里瞬间死寂。

炭火噼啪一声轻响，显得格外刺耳。老族长山的眉头彻底拧成了一个结，他盯着岩，

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继承人：“你说什么？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长老木捻着他那几根稀疏的胡须，眼神闪烁得更厉害了。战首火直接瞪大了眼睛，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而雷，他脸上的担忧凝固了一瞬，

眼底深处飞快掠过一丝惊疑不定。岩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反应，

那种平铺直叙、毫无感情的语调说道：“狩猎、巡防、物资分配、与外族交涉……所有事情，

我都不会再管。给我一块僻静的角落，让我安静养伤即可。”他说完，甚至懒得等回应，

转身就往外走。“站住！”老族长山猛地一拍身前的矮几，霍然起身，

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难以置信，“岩！你是黑山部落的少族长！这是你的责任！

你说不管就不管？部落培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部落的？”岩的脚步在帐帘前顿住。

他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阳光从掀开的帐帘缝隙照进来，

在他年轻却已然刻满倦意的侧脸上投下一道明暗分界线。“回报？

”他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像是品味着什么极其可笑的东西，

嘴角扯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冰冷的弧度，“上一世……或许吧。”他不再停留，掀帘而出，

将帐篷里那片死寂和即将爆发的风暴，彻底隔绝在身后。帐内，老族长山脸色铁青，

胸口剧烈起伏。长老木和长老火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与茫然。

雷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而岩，走在营地间，

对周围投来的或惊讶、或疑惑、或敬畏的目光视若无睹。他回到自己的帐篷，

对焦急迎上来的阿草只说了两个字：“守着，别让人打扰。”然后，

他走到铺着狼皮的矮榻边，和衣躺下，面朝里，闭上了眼睛。他是真的累了。

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疲惫。这一世，他只想躺着。

看着那些曾经依赖他、奉承他、最后却又背叛他的人，如何在这片残酷的天地间，挣扎求存。

他很想知道，没有了他这个“太强”的少族长在前头顶着、谋划着、牺牲着，

这黑山部落的天，还能撑多久？岩就那样躺着，意识介于清醒与模糊之间，

前世的碎片和今生的感知混乱交织。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或许已是黄昏，

帐篷外原本隐约的嘈杂声，陡然变得清晰、喧闹，并迅速朝着他帐篷的方向逼近。

阿草紧张的声音在帐外响起，试图阻拦：“族长！各位长老！

少族长他需要静养……”“让开！”是老族长山压抑着怒火的低吼。帐帘被粗暴地掀开，

光线涌入，带进几道沉重而压迫的身影。岩没有动，依旧维持着面朝里躺着的姿势，

仿佛睡得很沉。脚步声在他榻前停下。他能感觉到几道目光，惊怒、不解、焦灼，

死死地钉在他的背上。沉默在帐篷里蔓延，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窒息感。终于，

老族长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极力克制却依旧泄露了颤抖的沉痛：“岩！你起来！

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4岩恍若未闻。“少族长！”这是长老木的声音，

带着惯有的、试图劝说的圆滑，“部落正值用人之际，南边的沼泽最近不太平，

疑似有瘴疠之兽出没；西边的灰狼部落也在频繁异动……您不能在这个时候撒手不管啊！

”岩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战首火脾气最爆，见状几乎要跳起来，

声音震得帐篷顶棚都在嗡响：“岩！你小子给我起来！装什么死！黑山部落的战士，

没有孬种！”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这种彻底的、无视一切的沉默，

比任何激烈的辩驳和反抗都更具杀伤力。它像一盆冰水，浇熄了来人的怒火，

却燃起了更深的不安和……恐慌。他们习惯了岩的勇猛，岩的担当，岩的永远冲在最前面。

他们从未想过，这块最坚硬的基石，会有自己抽身离开的一天。

长时间的、令人难堪的寂静之后。“噗通。”一声闷响。是膝盖重重磕在土地上的声音。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岩微微睁开了眼，看着帐篷内壁上，

被身后人影遮挡光线后投下的、扭曲晃动的阴影。一个苍老的、带着绝望哭腔的声音，

猛地嚎啕起来，是长老水，那个一向以狡猾著称的老家伙：“少族长——！

您不能躺平啊——！”“黑山部落不能没有您啊！求您了！起来吧！”哀求声，磕头声，

混杂着压抑的喘息和绝望的哽咽，在他身后响成一片。岩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那哭嚎声渐歇，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抽泣时，他才慢慢地，慢慢地，坐起身来。

他转过头，目光平静地扫过跪了一地的、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族长和长老们。他们的脸上，

此刻只剩下惶急、无措，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对于失去掌控的恐惧。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站在稍后位置、脸色苍白、拳头紧握的雷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

他开口了，声音依旧带着刚睡醒般的沙哑，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既然各位长老，

如此‘恳切’……”他顿了顿，在死一般的寂静中，一字一句，

如同在冰冷的石面上刻下契约：“那就，推行‘绩效考核’，末位淘汰吧。

”帐篷里死一样的寂静。“绩……绩效……考核？”长老木捻着胡须的手僵在半空，

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茫然，“末位……淘汰？”这几个字分开来都听得懂，可合在一起，

从少族长那毫无波澜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陌生感。岩已经彻底坐起身，

狼皮滑落，露出他年轻却透着一股沉暮之气的脸庞。他没有看那些跪在地上的长老，

目光落在帐篷中央那盆跳跃的炭火上，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有趣的图景。“嗯。

”他应了一声，算是确认，然后不疾不徐地开始解释，

语调平直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即日起，部落所有成年男女，

按狩猎队、护卫队、采集队、工匠队等划分。每旬，各队首领需根据我稍后颁布的细则，

对所属队员进行考评。”他抬起眼，视线淡淡扫过脸色各异的长老们。“狩猎队，

考评猎物数量、种类、受伤情况、对狩猎区域的探索贡献。护卫队，

考评巡逻里程、发现潜在威胁次数、战斗训练成果。采集队，

考评采集数量、种类辨识、新区域探索。工匠队，

考评工具制作效率、耐用程度、创新改进……”一条条，一款款，清晰得可怕，

将部落里每个人日常的劳作，都套上了一个个可以量化的框子。

老族长山的脸色从铁青渐渐转为一种惊疑不定的苍白。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这套东西……他闻所未闻，

却隐隐感觉到其中蕴含的、足以打败部落现有秩序的力量。“每旬考评末位者，

”岩的声音顿了顿，如同钝刀割过皮革，“第一次，扣减当月肉食配给三成。第二次，

罚去清理兽栏、处理秽物。第三次……”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站在后方，

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雷脸上，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但那弧度冰冷，毫无笑意。

“第三次，末位者，逐出黑山部落。”“逐出部落”四个字如同惊雷，在帐篷里炸开。

“什么？！”战首火第一个跳了起来，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滚圆，“岩！你疯了？！

把人赶出去，在这大荒里和让他去死有什么区别？！”长老水也不磕头了，抬起头，

老脸上满是惊惶：“少、少族长！这……这太严苛了！都是部落的子民，

怎么能……”“严苛？”岩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

“狼群捕猎，老弱病残永远最先被放弃。我们黑山部落，想要在这片土地上活下去，

甚至活得更好，就不能再养着只会吃饭、不出力的废物。”他的视线转向老族长山：“族长，

您觉得呢？是让少数拖累全族的废物，继续消耗宝贵的粮食和资源，还是用这套法子，

逼出每个人的力气，让部落更强？”老族长山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岩，

这个他一手培养起来的继承人，此刻却陌生得让他心惊。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炽热和担当，

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冷漠和……一种近乎残忍的理智。他无法反驳。

部落的生存永远是第一位的。岩的话，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忧虑。部落近年来看似壮大，

但内部确实开始出现懈怠、攀比、甚至是一些他隐约察觉却无法根除的蠹虫。

“那……考评由谁来定？标准如何能保证公正？”长老木抓住了关键，急声问道。

“各队首领初评，交由我最终核定。”岩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标准我会详细列出，

公示于众。是否公正，众人自有评判。若有人质疑首领考评不公，可直接向我申诉，查实后，

首领与末位者同罚。”5直接向他申诉！绕开了所有长老！

几位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这意味着，岩将凭借这套所谓的“绩效考核”，

将部落的人事奖惩大权，牢牢抓在了自己一个人手里！他们这些长老的权柄，

将被无形中架空大半！雷的拳头在身侧握得咯咯作响，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护卫队是他经营多年的根基，如果按照这套法子，

他手下那些亲近他、但未必是最能打的人，很可能……“少族长，”雷终于忍不住开口，

声音有些发紧，“护卫队职责重大，巡逻警戒，难免有疏漏之时，若只因一次末位就被处罚，

甚至……逐出部落，恐怕会寒了战士们的心，影响部落安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