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别太急

1我提出离婚的第三天，被婆婆刘雪珍叫回纪家老宅吃饭。长长的红木餐桌，

冷硬得像一口棺材。坐满了纪家的长辈亲族，每一张脸都挂着审度的冷漠。饭吃到一半，

刘雪珍放下象牙筷，慢悠悠地擦了擦嘴。她没看我，而是对着主位的纪家老爷子开口。“爸，

折春这孩子，就是太年轻，不懂事。”她终于转向我，笑得和蔼可亲。“折春啊，

南乔有不对的地方，妈替他给你赔罪。夫妻嘛，哪有隔夜仇。”她拿起遥控器，

点开客厅那面巨大的投影仪。下一秒，屏幕亮起，赫然出现我只穿着内衣，

被绑着手腕的照片。照片里的我，眼神迷离，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那是纪南乔最喜欢玩的“游戏”。用药物，用束缚，拍下我最失控的样子，

称之为“独属于他的艺术”。餐厅里瞬间死寂。

接着是几声压抑不住的、来自年轻一辈的嗤笑。长辈们则板起面孔，目光如刀，

一下下剐在我脸上。刘雪珍的声音冷了下来，和蔼的面具被撕得粉碎。“但女人不守妇道，

结了婚还想着往外跑，想一走了之，就是你的不对了。”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按下了下一张。

屏幕上，是我跪在地上，仰头看着镜头的照片，眼角还挂着泪。羞耻感化作滚烫的岩浆，

从我的胃里一直烧到喉咙。“看看，多下贱的样子。”“纪家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东西。

”“真是丢人现眼。”窃窃私语汇成一张网，将我牢牢困在座位上。

刘雪珍一张张展示那些照片，像在拍卖行展示一件见不得光的物品。每一张，

都是纪南乔哄着我、逼着我拍下的。他说：“老婆，你好美。

”他说：“只有我能看到你这个样子。”他说：“这是我们之间最私密的爱。”现在，

这份“最私密的爱”成了审判我的罪证。纪南乔就坐在我对面，

慢条斯理地喝着他那碗佛跳墙。他甚至没抬头看屏幕，仿佛那些照片的主角与他无关。

他只是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开了口。“妈让你看，你就好好看。”他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长长记性，以后别再动不动把离婚两个字挂在嘴边。

”他身边的堂妹纪南月娇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全桌都能听见。“嫂子，

你这身材可真好啊，怪不得我哥那么宝贝你。不过这种照片，怎么能随便存着呢，

万一泄露出去，纪家的脸往哪儿搁？”她嘴上说着关心，眼里的幸灾乐祸却快要溢出来。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女人还是得知书达理，端庄贤惠才好。

嫂子你这样……太奔放了。”刘雪珍满意地看了纪南月一眼，继续她的表演。“折春，

今天叫你回来，是给你一个机会。”“跟南乔认个错，把离婚协议撕了，今天这事，

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不然，这些照片……”她顿了顿，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我可不知道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你一个没家世没背景的孤女，

应该也不想成为全市的笑柄吧？”全家人都在用眼神凌迟我，逼我认错，逼我屈服，

逼我咽下这口淬了毒的饭。他们以为我崩溃了，屈服了。我确实在发抖，脸色苍白，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手抖得厉害，杯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纪南乔皱起眉：“温折春，你又在耍什么把戏？”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声音带着哭腔。“南乔，我错了。”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刘雪珍也笑了，

那是胜利者的姿态。我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按停了录音笔的按钮。

红光熄灭。我看着他们，看着这一张张丑恶的嘴脸，忽然笑了。“我错在，当年真是瞎了眼，

才会以为你们纪家是人待的地方。”“还以为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搞了半天，

就是个粪坑啊。”“一屋子蛆，嗡嗡嗡的，真是叫人恶心。”2整个餐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纪南乔的脸瞬间黑了下去。“温折春，你他妈说什么？”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向后刮擦地面，

发出刺耳的噪音。刘雪珍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转为暴怒。“反了你了！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烂货！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话！”她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骨瓷碟，

就朝我扔了过来。我没躲。碟子砸在我的额角，尖锐的疼痛炸开，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啊！”有女眷尖叫起来。纪南乔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你疯了是不是？给妈道歉！马上！”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那张我曾深爱过的英俊面孔，此刻只剩下狰狞。我看着他，感觉额头上的伤口好像都不疼了。

心口的那个洞，才是一切痛苦的根源。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到纪南乔，

也是在这样一场宴会上。那时我还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跟着老板来见世面。

我笨拙地打翻了香槟，洒了旁边一位贵妇人一身。就在我被骂得抬不起头，

窘迫到想钻进地缝里时，纪南乔出现了。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那位贵妇身上，

姿态优雅，言语谦和。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尴尬。然后他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杯温水。

“别怕，她就是那脾气。”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春日里最温柔的风。从那天起，

他开始追求我。送花，请吃饭，带我出入各种高级场所。他会记得我所有不经意间说过的话。

我说喜欢看日出，他第二天凌晨四点就开车带我上山顶。我说想念家乡的小馄饨，

他能让私人飞机从千里之外的江南空运一份。所有人都说我飞上枝头变凤凰，嫁给纪南乔，

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也曾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把我宠成了一个离了他什么都做不了的“娇妻”。我不会做饭，不会家务，

甚至不会自己用打车软件。因为纪南乔说：“我的女人，不需要会这些。

你只需要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给你一个家。”多么可笑。现在，这个说要给我家的男人，

正用杀人般的目光瞪着我。“道歉！”他再次低吼，口中的热气喷在我脸上。“纪南乔。

”我平静地叫他的名字，“你还记得吗？拍第一张照片的时候，你对我说，我是你的缪斯，

是你的天使。”他的动作一顿。“你说，这些照片，是你对我爱到极致的证明。”“你说，

它们永远只会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我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抹掉脸上的血迹，展示给他看。

“所以，这就是你爱到极致的方式？”“把我们的秘密，变成刺向我的刀？

”纪南乔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一丝慌乱一闪而过，但很快被更深的怒火取代。“温折春，

你不要混淆视听！如果不是你非要离婚，事情会闹到这一步吗？

”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一如既往。“对啊，都是我的错。

”刘雪珍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是我们南乔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就是这么回报纪家的？”她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就是个下不出蛋的母鸡！结婚三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纪家还要你干什么？

留着你这只不下蛋的鸡，是给你脸了！”“你还敢提离婚？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

像你这种货色，离了纪家，你连饭都吃不起！到时候还不是得出去卖！”这些话，

比刚刚砸在我头上的碟子，要疼一万倍。我看着纪南乔，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维护。

没有。他只是不耐烦地催促：“听见没？别再作了，赶紧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争吵。他以为，只要我低头，一切就能回到原点。

我忽然觉得很累。我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他攥着我手腕的手指。“纪南乔，我们完了。

”我说。“不是离婚，是完了。”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再看他一眼。

背后传来刘雪珍气急败坏的咒骂和纪南乔的怒吼。“温折春！你敢走出这个门试试！

”我没有停。走到玄关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人。是纪南乔那个一直没说话的表妹，苏微微。

她手里端着一碗刚盛好的燕窝，看到我额头上的血，夸张地惊呼一声，手一歪，

整碗燕窝都扣在了我纯白的裙子上。黏腻的液体顺着裙摆滴落，狼狈不堪。“对不起啊，

折春姐姐。”她拿出纸巾，假惺惺地来帮我擦拭，眼里却全是得意的笑。“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被你吓到了。你的样子……好吓人啊。”3苏微微的手在我裙子上来回擦着，

不如说是揉搓。那片黏腻的污渍被她越弄越大，像一幅丑陋的涂鸦。“折春姐姐，

你别怪南乔哥，也别怪姑妈。”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

“他们也是太在乎你了。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你怎么能说那么伤人的话呢？

”她抬起头，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仿佛我才是那个欺负人的恶棍。

“你这样跑出去，南乔哥会担心的。”真是教科书级别的绿茶发言。我看着她，忽然觉得，

纪家这个粪坑里，她大概是长得最茂盛的那朵奇葩。我没有理会她的惺惺作态，

绕开她就想走。她却一步上前，再次拦住我。“姐姐，你真的不能走。你额头流了好多血，

我送你去医院吧？”她说着，就要来扶我的胳膊。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掏出来一看，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罗刹”。我心头一松，按下了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静又干练的女声，与这里的乌烟瘴气格格不入。“温小姐，

我在纪家大宅外，你随时可以出来。”“好。”我只说了一个字，就准备挂断。

追出来的纪南乔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脸色又沉了三分。“谁？谁让你来的？

”他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看到通话界面上的“罗刹”二字，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在跟谁联系？”他想挂断电话，我却先他一步，

对着手机喊道：“罗律师，他抢我手机！”纪南乔的动作停住了。律师？

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不可置信。“温折春，你玩真的？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我冷冷地看着他，“纪南乔，把手机还给我。”“姐姐，

你为什么要请律师啊？”苏微微在一旁煽风点火，一脸天真地问，

“你和南乔哥是要打官司吗？可是……可是你们是夫妻啊。”她转向纪南乔，

怯生生地拉住他的胳膊。“南乔哥，你快劝劝姐姐，一家人闹上法庭多难看啊。

传出去对公司的影响也不好。”她每一句话，都在提醒纪南乔，

我的行为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纪南乔的脸色果然越来越难看。他死死地盯着我，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来逼我？”“逼你？”我笑了，“纪南乔，

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我不是在逼你，我是在通知你。”“通知你，这场恶心的婚姻，

我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温折春！”他的怒吼震得我耳膜发疼。就在这时，

他的手机也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的暴怒瞬间褪去，换上了一丝不耐烦的温柔。

他松开我，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喂，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大，即使隔着一段距离，

我也能隐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

南乔……呜呜……你快来……他又打我了……”“我好害怕……我不敢报警……”是陈小艳。

纪南乔的初恋，他心口的朱砂痣，也是他背着我养在外面的女人。一个被丈夫家暴，

每次挨打就找纪南乔哭诉的可怜女人。纪南乔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妈的，又动手了？

你现在在哪？别怕，我马上过去！”他挂了电话，抓起车钥匙就要走。经过我身边时，

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只是冷酷地扔下一句话。“温折春，我警告你，在我回来之前，

你最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别给我耍花样。”“否则，我不保证还会发生什么。

”苏微微立刻跟了上去，满脸担忧。“南乔哥，你要去哪儿啊？陈姐姐又出事了吗？

我跟你一起去，我也很担心她。”“你别去了，留在这儿。”纪南乔头也不回。

“可是……”苏微微委屈地咬着唇，“南乔哥，你别怪折春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

是我不好，我不该把燕窝洒她身上的……”她又开始颠倒黑白，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实则是在给纪南乔的火上浇油。果然，纪南乔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

冰冷又厌恶。“温言，要不是你在这里无理取闹，我根本不会忽视小艳的电话。

”他叫了我的本名，温言。只有在他对我极度失望和愤怒的时候，才会这样叫我。

“她现在被打，有一部分是你的责任。你自己好好反省。”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微微站在原地，看着我，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折春姐姐，你看，

南乔哥心里还是最紧张陈姐姐的。”“你闹得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男人嘛，

心里总有个忘不掉的人。”“不像你，不过是个因为长得有几分像陈姐姐，

才被娶进门的替代品而已。”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插进我最痛的地方。

我看着她那张得意的脸，看着这栋金碧辉煌却令人作呕的牢笼。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白色的裙子上沾着燕窝和血迹，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我掏出另一部备用手机，

拨通了罗屿的电话。“罗律师，计划可以开始了。”4我拖着疲惫的身体，

走出纪家大宅的铁门。夜风很冷，吹在额头的伤口上，一阵阵刺痛。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车灯亮着，像一只沉默的野兽。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套裙的女人走了下来。她很高，很瘦，短发利落，眼神锐利如鹰。

她就是罗屿，律师界闻风丧胆的“罗刹”。

全国最擅长处理“虐待与精神控制”案件的离婚律师。也是我孤注一掷的底牌。“温小姐。

”她走到我面前，目光在我额头的伤口和脏污的裙子上一扫而过，

没有任何多余的同情或惊讶。她只是递过来一块干净的手帕。“上车说。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罗屿递给我一瓶温水和一个医药箱。“自己处理一下，

或者我送你去医院。”“不用，小伤。”我拧开生理盐水，用棉签清理着伤口，动作熟练。

这三年来，类似的小伤，我已经习惯了自己处理。罗屿没再坚持，而是开门见山。

“录音拿到了？”“拿到了。”我从袖子里拿出那支小小的录音笔，递给她。

“从刘雪珍开口，到纪南乔威胁我，再到苏微微挑衅，全都录下来了。”罗屿接过录音笔，

插在车载电脑上。她戴上耳机，开始听。车厢里一时间只剩下我清理伤口时，

棉签摩擦皮肤的微小声音。我的胃突然开始抽痛，一阵接一阵，

像是有一只手在里面疯狂搅动。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我弯下腰，死死地按住腹部，

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这是老毛病了。每次精神受到巨大刺激，就会犯。罗屿摘下耳机，

看向我。“还好吗？”“没事……老毛病。”我从包里翻出药瓶，倒出几粒白色的药片，

就着水吞了下去。“需要休息一下吗？”“不用。”我靠在椅背上，缓了好一会儿，

才感觉那股绞痛慢慢平息，“录音怎么样？”“很完整，很有力。”罗屿的评价言简意赅，

“刘雪珍的公开羞辱、纪南乔的威胁、纪家人的冷暴力，

构成了非常清晰的家庭虐待与精神控制证据链。尤其是那些照片，他们以为是你的耻辱，

现在成了他们最致命的罪证。”她顿了顿，继续说。“温小姐，有了这份录音，

再加上你之前提供的其他证据，我有九成把握，不仅能让你顺利离婚，

还能让纪南乔净身出户，并让他和刘雪珍因为侮辱罪，承担刑事责任。

”听到“刑事责任”四个字，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真的可以吗？”“只要你够狠心。

”罗屿看着我，“你确定要走到那一步？一旦启动刑事程序，就没有回头路了。

纪家会彻底成为一个笑话，纪南乔的人生，也会留下永远的污点。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些属于这座城市的繁华，此刻看起来却那么冰冷。狠心？

当刘雪珍把我的照片投到屏幕上的时候，他们狠不狠心？当纪南乔为了另一个女人，

指责是我害了她的时候，他狠不狠心？当他们全家人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践踏的玩物时，

他们狠不狠心？我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我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另一幅画面。

是我第一次怀孕，小心翼翼地拿着验孕棒，想给纪南乔一个惊喜。

却看到他把陈小艳拥在怀里，温柔地擦着她的眼泪。“别哭了，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

你放心，这个孩子，我会负责的。”原来，陈小艳也怀孕了。那天，我一个人去了医院，

预约了流产手术。医生问我：“想好了吗？你的体质特殊，这次流掉，

以后可能很难再怀上了。”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看着头顶惨白的灯光，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纪南乔和刘雪珍嘴里“下不出蛋的母鸡”，就成了我新的标签。我睁开眼，

眼底一片清明。“罗律师。”“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他们，一无所有。”罗屿看着我，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如你所愿。”车子在一个高档公寓楼下停住。

这是罗屿帮我提前租好的地方。我刚下车，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是纪南乔。

我不耐烦地挂断，他就又打过来，一遍又一遍，执着得可怕。我干脆拉黑。世界清静了。

可没过几分钟，一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进来。我以为还是纪南乔，直接挂断。

对方却发来一条短信。“温言，接电话。我是陈小艳。”我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

最终还是回拨了过去。电话一接通，就传来陈小艳柔弱又带着哭腔的声音。“温言，

你别怪南乔，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给他打电话的。”“求求你，你快回来吧，

南乔他……他快急疯了。”“他说……他说如果你不回来，他就把你那些照片，

全都发到网上去！”5“他说什么？”我的声音很冷，听不出情绪。

陈小艳在电话那头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

“南乔他喝了很多酒……一直在说胡话……他说你背叛了他，

找了律师要告他……”“他说……既然你不要脸了，那他就让所有人都看看，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温言，你快劝劝他吧，他现在就在我这里，

拿着手机要发你照片……我拦不住他啊！”她的哭声里充满了焦急和“无辜”。

仿佛她才是那个善良的、努力维系我们夫妻关系的圣母。而我，

是那个不知好歹、要把事情闹大的罪人。“是吗？”我轻轻地笑了，“他要发，

就让他发好了。”陈小艳的哭声一顿，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温言……你……你怎么能这么说？那些照片要是发出去了，你这辈子就毁了！”“毁了？

”我反问，“我的人生，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定义了？”“陈小艳，

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的把戏吧。纪南乔在你那儿，不是正好吗？省得我再看见他，觉得恶心。

”“你！”电话那头的陈小艳终于装不下去了，声音变得尖锐。“温言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不要的男人捡回去的垃圾！南乔爱的人是我！他娶你，

不过是因为你这张脸有几分像我！”“现在我回来了，你这个替代品，就该滚了！”“哦？

”我慢悠悠地开口，“既然我是替代品，你又是正主，那他怎么不跟我离婚，娶你进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