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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逆女06是作者小雪绒的小主角为萧云谏燕无本书精彩片段:1 血色重生大周永昌三秋夜三北境燕寒风穿吹得将军府旧宅檐角铁马叮当作屋内烛火微药炉咕嘟轻苦涩药香混着陈年铁锈气息在空气中浮燕无瑕睁眼喉间仍似堵着边关的雪灰与血她猛地吸了一口胸口撕裂般眼前火光未散——那是她最后一刻的记雪断尸横遍她跪在千军万马枪尖拄浑身浴亲叔燕崇踏着死士残肢走剑锋自她心口抽冷声道:“女子掌乱纲常者...
主角:萧云谏,燕无瑕 更新:2025-10-12 09: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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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血色重生大周永昌三年,秋夜三更。北境燕城,寒风穿巷,
吹得将军府旧宅檐角铁马叮当作响。屋内烛火微晃,药炉咕嘟轻沸,
苦涩药香混着陈年铁锈气息在空气中浮沉。燕无瑕睁眼时,喉间仍似堵着边关的雪灰与血沫。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胸口撕裂般疼。眼前火光未散——那是她最后一刻的记忆。雪夜,断旗,
尸横遍野。她跪在千军万马前,枪尖拄地,浑身浴血。亲叔燕崇踏着死士残肢走来,
剑锋自她心口抽出,冷声道:“女子掌兵,乱纲常者,当诛。”功高震主,
她守了五年的北疆,一朝易主。三千轻骑尽葬风沙,她的名字被抹去,尸骨无人收殓。
可如今,她回来了。十八岁的身体尚未完全长成,筋骨稚嫩,经脉淤塞,
却是她少年时的模样。体内忽有异动,一股冰冷之意自丹田升起,
一道毫无情绪的声音响起:“天命反骨系统激活——检测宿主濒死执念强烈,符合绑定条件,
启动逆命程序。”掌心骤然一烫,一枚赤红丹丸凭空浮现,表面隐有裂纹,像要随时崩碎。
那声音继续道:“洗髓丹已生成,可重塑武脉根基,是否服用?”燕无瑕盯着那枚丹药,
指节微微发紧。她记得这具身体的过往——从小女扮男装,随父兄习武练兵,因燕昭体弱,
她被推上战场替兄出征。家族要的是忠烈之名,朝廷要的是边关安稳,
唯独没人问她愿不愿意。她抬手将丹药送入口中。滚烫如熔岩顺喉而下,
刹那间四肢百骸如被千针穿刺。骨骼噼啪作响,血液翻涌如沸,皮肤下青筋暴起,
像是有活物在皮肉里冲撞。她咬牙撑住,双膝跪地,十指深深抠进地面石缝,
指甲崩裂也不松手。冷汗浸透里衣,顺着额角滑落,在地面砸出一个个深色圆点。
“洗筋伐髓中,武脉等级提升至‘淬体三重’。”系统提示音落下那一刻,剧痛骤然退去。
她喘着气,缓缓抬头,目光落在墙角铜镜上。镜中少女面色苍白,眉眼凌厉如刀削,
左眼角那道细疤横贯至颧骨,是前世战场所留。她曾以为那是耻辱的印记,如今看来,
倒像是一道誓约。她扶着墙壁站起,脚步虚浮,却一步步走向院外。父亲死后,
兵器库便被封存,钥匙由家主燕崇亲自掌管。但她知道一处暗格,藏在祠堂供桌下方,
那里有一把能打开后门的铜匙。她翻过矮墙,避开巡夜家丁,潜入祠堂。供桌上香灰未冷,
牌位整齐排列,唯独没有她母亲的名字。她冷笑一声,掀开供桌底板,取出铜匙。
兵器库门锁开启的瞬间,铁锈味扑面而来。尘封多年的兵器静静陈列,
唯有角落那杆丈八龙纹枪依旧锃亮——那是父亲亲手为她所铸,枪身缠龙纹,枪尖寒光凛冽,
重达六十斤。她伸手握住枪杆,指尖触到冰凉金属的刹那,体内气血竟隐隐共鸣。
她拖着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将枪扛出库房,立于庭院中央。枪尖触地,发出一声闷响。
她闭眼,耳边仿佛又响起边关号角,战马嘶鸣,箭雨破空。那些死去的将士还在等她,
等一个公道。她睁开眼,低语:“这一世,我不再替任何人而战。”“我要为自己活一次。
”远处传来脚步声。一名老仆提灯走近,见她持枪立于月下,吓了一跳,
连忙低头:“小姐……您怎么在这里?”他是府中老管事陈伯,自小看着燕无瑕长大,
知晓她女扮男装的秘密,也是少数对她尚存善意之人。燕无瑕没答话,只淡淡看了他一眼。
陈伯犹豫片刻,压低声音:“边关八百里加急文书昨夜到了府门,胡人集结三万骑兵,
已破雁门关外防线。朝廷令燕家三日内上报将军人选……但二老爷下了禁令,说您体弱多病,
不宜出征。”燕崇。现任燕家家主,四十五岁,燕无瑕的亲叔。此人表面仁厚,
实则阴鸷贪婪,嫉妒兄长功勋,更不容女子掌权。前世便是他勾结朝臣,弹劾她越权统兵,
最终借胡人之手将她困死绝地。如今他故技重施,封锁军令,
意图彻底断绝她重返战场的可能。燕无瑕握紧枪杆,指节泛白。她知道,三天之内,
朝廷使者将至,若无人应征,燕家将失去军权,世代镇守北疆的荣耀也将终结。可她不在乎。
她不再是为了家族荣誉而战,也不是为了朝廷恩赏。她要出征,只为夺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她转身回房,从床底取出一个油布包裹。里面是一套深色劲装,肩甲残缺,
是她前世最后穿过的战袍。她换上衣裳,长发束起,腰间别上软剑。天边微亮,晨雾弥漫。
她立于院中,枪尖挑破薄雾,寒光一闪即逝。马蹄声由远及近,尘土飞扬。
一名传令兵策马奔至府门前,高喊:“边关急报!胡人再破两寨,焚我粮道,
屠我百姓——请燕家速派将领驰援!”声音穿透晨寂,惊起满府喧哗。燕无瑕缓缓起身,
披甲在身,步伐沉稳走向大门。她走过回廊,穿过中庭,每一步都踏得极稳。
厅堂内已聚满族人,燕崇端坐主位,身旁站着几位族老。见她出现,众人皆是一怔。
燕崇眯眼:“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静养吗?”燕无瑕不答,径直走到厅中,
将龙纹枪重重顿地。金属撞击青石,发出一声轰响。她抬头,目光如刃:“边关告急,
敌军犯境,我燕家世代镇北,岂能坐视不理?”“我,燕无瑕,愿率兵出征。”满堂哗然。
一名族老颤声开口:“你……你是昭儿之弟,体弱多病,如何带兵?”“体弱?
”燕无瑕冷笑,“那便让我试试,能否提得动这杆枪。”她猛然拔枪,旋身横扫,枪风呼啸,
卷起地上落叶纷飞。劲风掠过,几名靠近的家丁踉跄后退,脸上变色。
燕崇脸色阴沉下来:“荒唐!军国大事,岂容儿戏?你不过淬体三重,连真气都未凝成,
也敢言出征?”“那便让我突破给你看。”燕无瑕闭目,体内新塑武脉缓缓运转。气血如潮,
经络通畅,一股热流自丹田升起,直冲四肢。她猛然睁眼,周身气势暴涨,衣袍猎猎作响。
“淬体四重。”她低声吐出四字,枪尖斜指地面,目光扫过众人。“三日之内,
我必踏入淬体五重。”“若朝廷无人任命,我便自行北上。”厅中死寂。燕崇缓缓站起,
眼神阴冷:“你可知抗命是什么罪?”“我知道。”燕无瑕直视他,“但我也知道,
谁杀了我,谁想夺我功劳,谁在背后通敌卖国。”“这一世,我不会再死于背后一剑。
”她转身离去,背影挺直如枪。风起北境,血仍未冷。2 逆脉初显晨光刚透进窗纸,
燕无瑕已站在兄长床前。帐内药气沉闷,燕昭面色泛青,额上覆着湿帕,呼吸急促。
他双手攥着被角,嘴里断续念着:“雁门……守不住了……调兵……快……”她没出声,
只将油布包放在案上,解开,取出一纸泛黄卷轴。那是父亲生前亲笔所书的家训副本,
墨迹斑驳,末尾按着半枚朱印。陈伯提着药罐进来,见状一怔:“小姐,
这东西……您怎还留着?”“它该在今日用。”话音未落,门外脚步纷杂。
族老们簇拥着燕崇踏入院中,衣袖翻飞,神色凝重。厅堂内,燕崇端坐主位,
目光扫过燕无瑕:“昨夜你扬言自行北上,可有想过军令如山?边关战事,岂容私意妄动?
”“若无人应征,便是我动。”“燕昭病卧不起,你便要代他出征?”一名族老颤声开口,
“女子执兵,于制不合,于礼不容!”燕无瑕将卷轴拍在桌上,
声音冷硬:“父亲遗训写明——‘燕家子弟,但有战心,皆可执兵’。我自幼习武,通兵法,
识阵势,哪一条不符?”“此乃家规,非军律!”“那我问你们——如今胡骑破寨焚粮,
朝廷三日内需将领赴任,燕家可有人敢去?”满堂沉默。燕崇缓缓道:“你不过淬体四重,
连真气都未贯通经脉,如何统军?”“等我踏入五重,怕是边关已陷。”她转身走向门口,
外头马匹已备好,龙纹枪横在鞍侧。“我即刻启程。”“站住。”燕崇声音压下,
“你若擅自离府,便是抗命,军法处置,绝不轻饶。”燕无瑕回头,目光直刺:“若我不去,
谁去守那三万百姓的命?”她翻身上马,枪杆一挑,缰绳勒紧。马蹄扬起尘土,冲出府门。
身后无人追来。---行至半途,天色阴沉。前方斥候急报:胡骑先锋五千已绕过雁门哨线,
正扑向补给营道。后方主力三万压境,烽火台尽数熄灭。随行主将姓赵,年近四十,
脸色发白:“敌势太强,我军不足两千,不宜正面迎击,当速退固守!”“退?
”燕无瑕冷笑,“退一步,百姓死一片。”她策马前行,停在队伍最前。风沙扑面,
远处地平线上黑点涌动,铁蹄震地,烟尘如幕。体内忽有一股热流自丹田炸开,
经脉骤然扩张,血液奔涌似要冲出皮肤。耳边响起冰冷提示:“反骨激活,气血共鸣,
武力提升三成,持续两炷香。”她没多想,只觉双臂有力,
视线清晰得能看清百步外敌将旗号。“随我破阵。”话落,她已纵马而出。赵主将惊呼未定,
燕无瑕已冲入敌群。龙纹枪横扫,枪尖挑起一名骑兵,甩飞数丈。她旋身回刺,
穿透第二人胸甲,抽枪时带出一串血珠。第三名敌将挥刀劈来,她低身避过,枪柄撞其咽喉,
那人当即坠马。七名先锋将领,六息之内尽折于枪下。敌阵大乱。燕军士气陡振,
赵主将咬牙下令冲锋。胡骑前锋溃散,丢下百余具尸体撤退。燕无瑕未停,调转马头,
直扑敌后。“拦住她!”敌军传令旗挥舞,主力方向传来号角。她已杀入敌营纵深。
三万大军尚未列阵,粮帐连绵分布于谷口。她单枪匹马闯入,枪尖点火,引燃草料堆。
火势腾起,浓烟蔽日。敌将慌乱调度,阵型自乱。十二座营帐接连起火,守军互相踩踏。
她趁乱斩杀三名千夫长,夺其令旗,插在谷口高岩之上。待燕军援兵赶到,敌军已开始后撤。
---暮色降临时,她回到主营。铠甲染血,发丝散乱,脸上溅着干涸的血点。
但她站得笔直,将令旗掷于地上。“敌前锋溃,粮道毁,三日内无力再攻。”消息传开,
军中震动。次日清晨,燕崇亲自抵达军营。他站在辕门外,身后跟着两名随从,
面上含笑:“无瑕,你此战立下大功,燕家荣光因你而存。”燕无瑕站在营前,未行礼。
“功劳不必你说。”燕崇笑容微敛:“你昨日所展战力,远超淬体四重。你尚未突破,
为何能有如此威势?”“你觉得呢?”“莫非……服用了禁药?
”她嗤笑一声:“我靠的是本事,不是歪门手段。”“那你告诉我,一个未入五重的人,
如何一人破十营?”风掠过营地,吹动她的衣角。她抬起手,掌心朝上,指尖微微发烫。
系统微光一闪而逝。“因为我流的血,和你们不一样。”燕崇眼神一缩。
“燕家祖上镇北百年,靠的不只是忠心。”她盯着他,“还有不服管教的性子,
和不肯低头的骨头。”“你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你怕了。”“我怕什么?
”“怕一个女人比你强,怕一个晚辈揭你的底,更怕——”她逼近一步,
“我比你更像这个家的血脉。”燕崇脸色铁青:“慎言!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我说的,
是你不敢听的。”她转身走向营内,留下一句话飘在风里:“下次见面,
我不再是出征的小将。”“我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夜深,她独自登上烽火台。
北方残烟未散,风中仍有焦味。她握紧枪杆,掌心热意未消。
系统再次浮现:“反骨加成结束,气血归元。”她闭眼,体内经脉隐隐作痛,
像是被强行撑开后还未恢复。但那种力量感仍在,仿佛身体深处藏着什么,正一点点苏醒。
她睁开眼,望向星空。某一刻,她忽然察觉——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竟比平常淡了些,
边缘模糊,如同浮动的雾。她低头看手,指尖微颤。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一骑疾驰而来,马上人披着黑袍,手中提着一只木盒。她眯起眼,手已按在枪柄上。
黑袍人停在台下,抬头望来,声音沙哑:“燕家的女儿,你终于……醒了。
”3 圣旨阴谋黑袍人留下那句话后,便策马消失在夜色里。燕无瑕站在烽火台边缘,
风从北面吹来,带着焦土与铁锈的气息。她低头看着手中木盒,
指尖触到一道刻痕——“镇北”二字残缺不全,虎符断口整齐,像是被人刻意劈开。
她打开盒盖,取出那半枚铜质兵符,掌心微沉。这纹路她认得,
父亲生前贴身携带的调兵信物,曾在她年少时偷偷摸过一次。
那时父亲只轻轻拍了她的手背:“这东西,不该由你碰。
”如今它却出现在敌营焚毁后的深夜,被一个陌生人送来。她将虎符收进怀中,
布料摩擦间传来细微的凉意。天未亮,军营已开始忙碌。庆功宴设在主营大帐,
案几摆满酒肉,旗杆林立,鼓乐声渐起。她换下染血战袍,仍穿深色劲装,腰间软剑未卸。
踏入帐中时,众将纷纷侧目,有人低声议论,也有人避开视线。燕崇已在主位落座,
身旁站着一名披甲男子,玄铁护肩刻着禁军徽记。那人目光冷峻,手中捧着一卷黄绢。
“今日设宴,一为犒赏三军,二为宣读朝廷嘉令。”燕崇开口,声音洪亮,
“我燕家子弟奋勇杀敌,破敌前锋,焚其粮道,实乃大周之幸。”帐内众人举杯,
唯独燕无瑕不动。“然——”燕崇话音一转,“边关重地,统帅之职关乎国运。
近日有奏报称,前线主将并非燕昭,而是其弟代立,且……为女子之身。”帐内骤然安静。
“牝鸡司晨,古训所戒。”禁军统领站出一步,展开黄绢,“奉旨意,
即刻革除燕氏旁支兵权,召回京师受审,另遣将领接管防务。”他说完,将圣旨高举过头。
燕无瑕缓缓起身,走向中央。脚步平稳,靴底踩在毛毡上无声。她在禁军面前站定,
目光扫过圣旨,又落在燕崇脸上。后者垂着眼,嘴角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她伸手接过圣旨。全场屏息。下一瞬,她双手用力,黄绢从中撕裂,纸屑飘落如雪。
她将两片残帛掷于地,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率军破敌时,你们还在等消息。
如今仗打完了,倒要来收我的枪?”禁军瞳孔一缩:“你敢毁诏!”“诏书需加盖玉玺,
骑缝印完整,兵部备案方可生效。”她盯着他,“你手上这份,既无印鉴,也无押签。
谁给你的胆子,拿一张白纸当圣旨念?”那人脸色微变,下意识后退半步。
“若朝廷真要问罪,该派钦差持节而来,不是让你这种跑腿的来演戏。”她转身面对诸将,
“我昨夜斩敌六将,烧营十二,夺令旗三面。这些功劳,写在战报里,刻在百姓口中。
你们告诉我——一个假将军,能带两千人击溃五千胡骑?”无人应答。“兵权不是谁封的,
是用命拼来的。”她指向自己胸口,“我身上每一道伤,都比这张破纸更有分量。
”帐外忽有风涌入,吹动帐帘猎猎作响。远处传来马蹄声,似有快骑正向营地疾驰。
燕崇终于开口:“你这是抗旨。”“我没有抗旨。”她回眸,“我抗的是你们联手编的谎。
”禁军怒喝:“来人!拿下此女,押送京师!”两名随从上前,手按刀柄。她抽出腰间软剑,
横指地面,剑尖轻点毡毯:“谁敢动我一步,便是私调禁军、擅闯边营。我尚未卸甲,
仍是守将。你们越界执法,我可当场格杀。”刀光未出鞘,气势已凝滞。
她环视四周:“今日我撕的是伪诏,明日若有真旨来,我也只认护国之令,不认辱将之文。
谁若不服,尽管放马过来。”言罢,收剑归鞘,转身离去。帐内无人阻拦。她走出大帐,
迎面撞上晨光。辕门外,士兵列队操练,旗帜在风中翻飞。她停下脚步,
从怀中取出那半枚虎符,握紧。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传令兵奔来:“姑娘!京都急报,
新旨已发,三日后抵达雁门——这次……带印。”她没回头。“告诉他们,我在等。
”她迈步向前,战袍被风吹得鼓起,像一面不肯降下的旗。手指抚过虎符缺口,
粗糙的断面刮着掌心。4 断亲血誓三日后,雁门关的晨雾尚未散尽,
一骑快马便已冲破城门。传令兵滚落下马,将一封加盖玉玺的黄绢递入燕府正厅。
燕无瑕站在廊下,指尖抚过虎符断口,粗糙的边缘在掌心留下一道浅痕。她没有进厅,
只听见里面传来燕崇朗声宣布:“奉旨意,前线主将身份存疑,暂夺兵权,召回京师受审。
”脚步声由远及近,家仆捧着一套素白衣裳走来,请她换上宗法问罪之服。她摇头,
转身朝祠堂方向走去。青石台阶冷硬,两侧松柏肃立。她踏进门槛时,满堂族老皆抬眼望来。
香案前族谱摊开,墨迹未干,似已预备好要划去一个名字。燕崇立于祖宗牌位之下,
手中拄着家主杖,目光如钉。“燕无瑕。”他开口,“你女扮男装,僭越军职,毁朝廷诏书,
犯下三重大罪。今日召你前来,依族规议定除名之事。”她不跪,也不答,
只将那半枚虎符轻轻放在供桌边缘。铜质映着烛光,裂口像一道沉默的嘴。“我回燕府,
不是来听你定罪的。”她说,“是来告诉你们——我不认这个家了。”堂中哗然。
一名老者颤声道:“你这是忤逆!燕氏血脉养育你十八年,岂能说断就断?”“养育?
”她冷笑,“我六岁习枪,十岁随军,十三岁替兄操演阵法,每一步都是用命换来的资格。
你们给过我什么?一句真话,还是半分尊重?
”她的视线落在燕崇脸上:“边关战报是你压下的,功劳是你领走的,连父亲战死的消息,
都瞒了三个月。你说我是燕家人?可你早就不把我当人看。”燕崇怒拍香案:“放肆!
今日若不除你,燕家门风何在!”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喘息。燕昭扶着门框踉跄而入,
脸色苍白,额上沁着冷汗。他一步步走到堂中,扑通跪下。“诸位长辈……”他的声音发抖,
“无瑕代我出征,保全边关不失,她是功臣,不是罪人。若要罚,就罚我吧,
是我体弱不能赴战,才让她背负这一切。”燕无瑕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拽起。她的手很稳,
语气却不容抗拒:“哥,你不该来。”“我怎能不来!”燕昭眼眶泛红,“你是我的妹妹,
我不能看着他们把你赶出去!”她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块旧玉佩,
塞进他手里。那是父亲临终前亲手交给她的信物,上面刻着一个“镇”字。“拿着。”她说,
“替我活着。别再为任何人低头。”燕昭嘴唇颤抖,还想说什么,却被她轻轻按住肩头。
她转过身,面对满堂族人,声音不高,
却清晰穿透整个祠堂:“祖父临终前有训——若有燕氏子弟蒙冤受屈,不得申诉于朝,
可自断血脉,另立门户。今日,我依祖训行事。”她抽出腰间软剑,剑刃在掌心一划。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砸在青砖上发出轻响。一滴、两滴,渐渐连成一线,
在地面洇开暗色痕迹。“我以血为誓:从此断亲离家,燕家生死荣辱,再不相干。
”没有人说话。她将剑收回鞘中,抬脚欲走。“慢着!”燕崇厉喝,“家仆听令,封锁院门,
小姐不得带走任何燕家之物!”两名粗使婆子立刻上前,一人捧着个木匣,
里面是她幼时穿过的衣物;另一人抱着她少年时用过的短枪。“这些东西,都是府里置办的。
”其中一人低声说,“按规矩,得留下。”燕无瑕停下脚步。她缓缓解下腰间软剑,
双手捧起,放在门前石阶上。“这把剑,是父亲所赐。”她说,“但它陪我杀过敌,护过城,
沾过胡人的血。它属于战场,不属于祠堂。”她顿了顿,伸手撕下衣角,用指尖蘸血,
在布上写下“无瑕”二字。笔画刚劲,最后一捺拖出细长血痕。她将布条贴在胸前,
正对着所有人:“从今往后,我不姓燕,也不归宗。我名无瑕,命由己定。
”风从门外卷进来,吹动她束发的黑带,也掀起那块染血的布角。她迈步前行。
家仆迟疑着让开一条路。她走过回廊,穿过前院,直抵大门。厚重的门扉已被合拢,
两名守卫横刀而立。“开门。”她说。“二老爷有令,您不能出府。”一人低声道。
她盯着他们看了一瞬,忽然抬手,拍向门环。咚——一声闷响,震得檐角铜铃微颤。
“我不是逃。”她一字一顿,“我是走。”守卫对视一眼,终于退开一步。门被推开,
晨光倾泻而入。她踏出门槛,身后宅院深重,再未回头。街巷空旷,
远处传来市集初开的喧闹。她沿着石板路前行,脚步平稳。风吹起她的衣摆,
露出靴筒内藏的一截细刃——那是她从未离身的防身之物。行至城郊官道岔口,她略作停顿。
左手边通往京都,烟尘滚滚,似有车马将至;右手边是荒岭野径,草木丛生,不见人踪。
她选了右边。走出不到十丈,身后忽有呼喊传来。“姑娘!等等——”一名老仆追了出来,
气喘吁吁,手中提着一个包袱。“这是您的东西……夫人临终前留下的,我一直收着,
不敢交。”她没接。老人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件旧披风,边缘绣着残损的燕字徽记。
他颤巍巍地想给她披上。她后退半步,摇头。老人只好将披风叠好,轻轻放在路边石上。
“您……保重。”他蹲下身,把包袱摆正,又悄悄抹了把眼角。她看了那石上之物一眼,
转身继续前行。日头渐高,身影被拉得细长。她走得不快,但一步未停。背后燕府高墙渐远,
最终隐入尘烟。前方山道崎岖,杂草掩径。她握紧袖中那半枚虎符,
指腹摩挲着断裂处的棱角。风掠过耳畔,带着远方未知的气息。她的靴底踩碎一根枯枝,
发出清脆声响。5 隐世贵人她踩碎那根枯枝后,脚步没有停。山道越走越窄,草木疯长,
几乎掩住去路。袖中虎符的断口硌着掌心,传来一阵阵发麻的刺痛。
她知道那是旧伤在作祟——前世战死前被毒弩所伤,如今随着系统觉醒,
那股阴寒之气竟又开始游走经脉。但她没停下,只将软剑换到左手,右手按住肋侧,
继续往前。天色渐暗,雾从谷底升腾起来,缠住脚踝,像湿布裹紧小腿。
脑海中忽然浮现一道微弱的光点,自东南方向闪烁,似有若无。
这是系统第一次主动指引方位,她咬牙压下疑虑,拨开藤蔓,顺着陡坡下行。古道藏得极深,
若非脚下石板露出一角,几乎以为是野兽踩出的小径。她踏上去时,
整条腿猛地一沉——石缝里埋着机关,铁索绷紧的声响在雾中格外清晰。她旋身跃开,
三支短箭擦颈而过,钉入身后树干,尾羽还在震颤。“有人设伏。”她靠在岩壁上喘息,
右臂已被划出一道血痕。前方雾影晃动,三道黑衣人影无声逼近,刀光贴地扫来,直取膝窝。
她矮身翻滚,靴中细刃出鞘,格开第二击,反手挑向对方手腕。那人退得极快,
动作干净利落,确是军中出身。三人呈品字围上,招式狠准,专攻下盘与要穴,
显然是冲着让她活捉而来。她心中冷笑,这些人怕是不知道,她在边关杀敌时,
连胡人万夫长都曾一刀斩于马下。可旧伤发作越来越频繁,每一次发力,
肋骨处就像被钝器反复凿击。第三轮交手时,她错判了左侧空档,险些被刀背砸中后颈。
她被迫退至崖边,背抵冷石,呼吸已有些乱。就在对方再度扑上的瞬间,一道青光破雾而至。
剑未至,风先临。那三人如遭重击,齐齐后退数步,手中兵刃竟被震得脱手飞出,
撞在岩壁上发出脆响。浓雾被劈开一道缝隙,一人缓步走来,手持一柄素鞘长剑,身形修长,
面容隐在光影之间。他站在三丈外,未再上前,只将剑尖轻点地面,
声音平稳:“你们该走了。”黑衣人互视一眼,迅速撤退,身影很快消失在雾中。
来人这才抬眼看向燕无瑕,“你比我想象中还能撑。”她没有收刃,反而将细刃横在胸前,
“你是谁?为何出手?”“我叫萧云谏。”他语气平和,像是早已预料她的戒备,“奉父命,
在此等你。”“等我?”她冷笑,“谁会知道我今日走这条路?”“我知道。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半圆形,边缘刻着云纹,与她袖中虎符断裂处的纹路竟完全吻合。
他将玉佩递出一寸,并未强求,“家父观星三十载,见北地将星逆位,知有女子持命而起,
血脉不屈。他让我带一句话——‘反骨者,非叛世,乃开路’。”燕无瑕瞳孔微缩。
“天命反骨”四字,是系统初醒时唯一的提示,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眼前之人不仅知晓,
还能以信物呼应,绝非偶然。但她仍不动,“隐世之人,如何预知我行踪?
又凭什么认定我会信你?”“你不信,是对的。”萧云谏收回玉佩,垂眸看着脚下碎石,
“你刚斩断血脉,孤身入荒岭,每一步都可能是死局。换作是我,
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人。”他抬头,目光清澈却不容闪避,“但我若不来,
你今夜必死无疑。那些人不是普通杀手,他们熟悉军中打法,
专破燕家枪术变式——你刚才用的是龙回九转第三式,左肩下沉三分,破绽在肘弯内侧,
他们就是冲着这点来的。”燕无瑕心头一震。那一招确实是她自创的变式,
从未在外人面前使全。此人竟能一眼看穿。
“你说你父亲让你等我……那你可知接下来我该去哪?”“东南三百里,有一座断崖村。
”他指向雾外隐约可见的山脊线,“村后有古庙,庙中藏图。你要找的答案,不在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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