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别墅的宴会厅里，水晶灯晃得人睁不开眼，张妈端着三层奶油蛋糕，小心翼翼往主桌走。
刚到温若溪面前，张妈手一抖，奶油蹭到了温若溪的白色礼服裙摆。
“你瞎了眼啊！”
温若溪猛地拍桌站起来，银叉“啪”地摔在盘子里，奶油溅了旁边沈俊明一脸，“这礼服是我爸托人从巴黎带回来的！
你赔得起吗？”
张妈慌忙跪下，手在裙摆上乱擦：“温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赔，我赔……你赔？”
温若溪抬脚踹在张妈肩膀上，张妈“哎哟”一声趴在地上，“你一个月三千块工资，赔到死都不够！
滚出去！
别在这碍眼！”
管家赶紧跑过来，架起张妈往外拖，张妈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却不敢再吭一声。
沈俊明掏出手帕擦脸，笑着递上一个红色首饰盒：“若溪，别气了，给你准备的生日礼。”
温若溪一把夺过盒子，打开看了眼里面的钻石项链，“嗤”了一声扔回沈俊明怀里：“这破项链才几万？
你打发要饭的呢！
我上周看中的那款爱马仕包，二十多万，你怎么不买？”
沈俊明脸上的笑僵了僵，伸手去拉温若溪的手：“若溪，我这月刚给你买了手表，资金有点周转不开，等下个月……等下个月？”
温若溪甩开他的手，指甲划在沈俊明手背上，留下几道红印，“沈俊明你别忘了，你能进温氏当经理，全靠我爸！
现在连个包都舍不得给我买，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沈俊明赶紧捂着手背，赔笑道：“没有没有，我哪敢啊！
我现在就转钱给你，你现在就去买，行不行？”
温若溪这才撇撇嘴，拿出手机点开收款码：“转二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沈俊明咬咬牙，点开转账界面，手指顿了顿，还是输了二十万的数字。
与此同时，城郊超市的仓库里，秦雨彤把最后一袋大米扛到货架上，擦了擦额头的汗，刚解下围裙，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爸”，赶紧接起：“爸，怎么了？
我刚下班，正准备回家呢。”
电话那头的秦守业声音发颤，还带着风声：“雨彤！
快！
你妈……你妈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
现在在市一院急诊，医生说要马上手术！”
秦雨彤手里的围裙“啪”地掉在地上，她慌忙抓过柜台上的背包，翻出钱包：“手术？
要多少钱啊爸？
我这就过去！”
“医生说……说先交五万押金……”秦守业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身上就带了两千块，刚给你妈做了检查，钱都花光了……”秦雨彤把钱包里的钱全倒出来，数了数才三百二十六块，她抓着钱往超市门口跑，嘴里喊：“爸你别慌，我这就去凑钱，我马上到医院！”
跑到路边，秦雨彤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就钻进去：“师傅，市一院，快点！”
出租车司机瞥了眼她沾着灰尘的工作服，皱着眉：“市一院挺远的，起步价加来回油钱，你给五十吧。”
秦雨彤摸了摸口袋，只剩三百多块，赶紧点头：“行！
师傅你开快点，我妈等着手术呢！”
司机踩下油门，车子往前窜。
秦雨彤坐在副驾，手紧紧攥着那三百多块，指节都泛白了。
另一边，温家的生日宴还在继续。
温若溪收到转账提示，立刻笑开了花，抓起包就往外走：“沈俊明，我去买包了，你在这盯着，别让宾客走太早！”
沈俊明赶紧站起来：“我送你去吧？”
“不用！”
温若溪头也不回，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噔噔”响，“你在这陪我爸喝酒，别给我搞砸了！”
温世宏坐在主位，看着温若溪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端起酒杯跟旁边的宾客碰了碰：“小女被我惯坏了，让各位见笑了。”
宾客赶紧陪笑：“温小姐年轻漂亮，性子活泼点正常。”
温若溪刚走到别墅门口，就看到佣人小李端着水果盘过来，她嫌小李走得慢，伸手推了一把：“磨磨蹭蹭的！
没看到我要出门吗？”
小李没站稳，水果盘“哗啦”摔在地上，苹果滚了一地。
小李吓得脸发白，赶紧蹲下去捡：“温小姐对不起，我马上收拾……收拾什么收拾！”
温若溪抬脚踩在苹果上，“咔嚓”一声，苹果汁溅了小李一裤腿，“这苹果都酸了，扔了算了！
再给我切盘进口车厘子，我回来要吃！”
小李点点头，不敢抬头，只是更快地捡着地上的碎片。
出租车刚到市一院门口，秦雨彤就掏出五十块递给司机，剩下的钱塞进兜里，推开车门就往急诊楼跑。
刚进大厅，就看到秦守业蹲在走廊墙角，身上的工装沾满了水泥灰，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检查单。
秦雨彤跑过去，蹲在秦守业面前：“爸，我妈呢？
进手术室了吗？”
秦守业猛地站起来，膝盖磕在长椅上，也顾不上揉，拉着秦雨彤的手就往急诊室方向走：“还没呢，医生说要交了押金才给安排手术，你妈现在还在观察室躺着，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两人走到观察室门口，秦雨彤透过玻璃看到赵春兰躺在病床上，眼睛闭着，额头上缠着纱布，血还渗了出来。
她刚想推门进去，护士走了过来：“你们是赵春兰的家属吧？
赶紧去缴费处交押金，再不交，手术就没法安排了。”
秦雨彤抓住护士的胳膊，指甲都掐进对方袖口：“护士小姐，能不能通融一下？
我们现在凑不出那么多钱，先给我妈做手术，我肯定会把钱补上的！”
护士皱着眉，掰开她的手：“不是我不通融，医院有规定，不交押金不能手术。
而且赵阿姨的情况很严重，股骨骨折，还可能有颅内出血，必须尽快手术，你们赶紧想办法凑钱吧。”
秦雨彤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撞在墙上。
她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找到同事小丽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小丽的声音带着不耐烦：“雨彤啊，都下班了，有事吗？
我正跟我男朋友逛街呢。”
“小丽，能不能借我点钱？”
秦雨彤的声音发紧，“我妈摔了，要做手术，需要五万块押金，我现在凑不出……五万？”
小丽叫了一声，“雨彤，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我这个月工资刚交了房租，就剩几千块了，还要给我妈买保健品呢。”
秦雨彤咬着唇：“那能不能借我两千？
我先凑一点是一点。”
“两千啊……”小丽犹豫了一下，“不行啊雨彤，我明天还要交水电费，实在没多余的钱了。
要不你找别人问问？”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被挂断了。
秦雨彤握着手机，手都在抖，手机“啪”地砸在地上，屏幕裂了道缝。
秦守业赶紧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灰：“没事，砸坏了就砸坏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我去找工头借借，说不定他能帮衬点。”
秦守业刚要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工头的电话，赶紧接起：“王哥！
我是秦守业，我媳妇摔了，要做手术，能不能借我点钱？”
电话那头的王哥骂了一句：“秦守业你还好意思借钱？
你上个月请假的工资还没扣呢！
现在工程队资金紧张，我哪有钱借你？
你自己想办法去！”
电话挂了，秦守业愣在原地，手垂了下来，手机滑回口袋里。
秦雨彤看着父亲的样子，鼻子一酸，却不敢哭：“爸，别找了，我再想想办法。
我去跟超市老板说说，能不能预支几个月工资。”
她刚要往外走，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谁是赵春兰的家属？”
秦雨彤和秦守业赶紧围上去：“医生，我是她女儿，我是她丈夫！
我妈怎么样了？”
“病人现在颅内压升高，必须马上手术，再拖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皱着眉，“押金的事，你们到底能不能解决？
不能解决的话，我们只能先做基础处理，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秦守业“噗通”一声跪在医生面前，双手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医生！
求你了！
先给我媳妇做手术！
钱我们一定凑齐，就算砸锅卖铁也会还上的！”
秦雨彤也跟着跪下来，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医生，求你了，救救我妈！”
医生被他们跪得一愣，叹了口气：“行了行了，你们起来吧。
我跟院长申请一下，先安排手术，但是后续的费用，你们必须尽快交上，不然医院这边也不好交代。”
秦守业和秦雨彤赶紧站起来，对着医生连连鞠躬：“谢谢医生！
谢谢医生！
我们一定尽快凑钱！”
医生点点头，转身进了急诊室，很快，护士就推着赵春兰往手术室走。
秦雨彤看着母亲被推走，心里稍微松了点，但一想到五万块押金，又揪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翻来翻去，实在想不出还能找谁借钱。
就在这时，沈俊明开着车送温若溪去买包，刚好经过市一院门口。
温若溪趴在车窗上，看到蹲在路边的秦雨彤，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头发乱糟糟的，手里还攥着几张零钱。
“哟，这不是刚才超市里那个穷酸女吗？”
温若溪嗤笑一声，拍了拍沈俊明的胳膊，“沈俊明，你看她那样，跟个要饭的似的。”
沈俊明看了一眼，没说话，只是踩了踩油门：“别管她了，赶紧去买包，晚了限量款就没了。”
“不行，我要看她笑话！”
温若溪拉着方向盘，车子往路边靠了靠，“喂！
那个穷酸女！
你在这干嘛呢？
是不是没钱吃饭了？”
秦雨彤抬起头，看到车里的温若溪，皱了皱眉，没理她，转身想走。
温若溪见她不理，更生气了，推开车门下车，走到秦雨彤面前，故意踩了踩秦雨彤掉在地上的零钱：“哟，就这么点钱？
够买个馒头吗？”
秦雨彤赶紧蹲下去捡钱，温若溪却一脚踩在她的手上：“捡什么捡？
这钱给我都嫌脏！
你妈是不是快不行了？
我看你还是别治了，浪费钱！”
“你放开我！”
秦雨彤用力抽出手，手背红了一片，“我妈会好起来的！
你别在这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
温若溪抬手就要打秦雨彤，沈俊明赶紧跑过来拉住她：“若溪，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还要去买包呢！”
温若溪被沈俊明拉着，还不忘回头骂：“穷酸女！
你妈要是死了，别来求我！
我可不会给你一分钱！”
秦雨彤攥着手里的钱，看着温若溪上车离开，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抹了把眼泪，转身往医院里走，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凑够钱，让妈妈好好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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