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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100万次要多久

天真烂漫的文花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循环100万次要多久》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是“天真烂漫的文花”大大的倾心之小说以主人公王痦子林风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精选内容:被扔进万载玄冰窟的瞬林风笑他记得这个场景——在上一次轮回他在这里得到了冰系至高功上上他找到了失传的炼丹秘但这一他直接走向了洞穴最深那个被前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轮回忽略的角因为林风发每次轮回看似是自己选择道实则都被某种力量引导而这他要找出那个操控自己万次轮回的幕后黑当他触碰到角落里那面冰壁整个洞穴突然震动起冰壁上浮现一行字:“你终于发现...

主角:王痦子,林风   更新:2025-10-14 06: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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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扔进万载玄冰窟的瞬间,林风笑了。他记得这个场景——在上一次轮回里,

他在这里得到了冰系至高功法。上上次,他找到了失传的炼丹秘术。但这一次,

他直接走向了洞穴最深处。那个被前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轮回忽略的角落。因为林风发现,

每次轮回看似是自己选择道路,实则都被某种力量引导着。而这次,

他要找出那个操控自己万次轮回的幕后黑手。当他触碰到角落里那面冰壁时,

整个洞穴突然震动起来。冰壁上浮现一行字:“你终于发现了。”身体在坠落,极寒刺骨,

像无数细密的冰针扎进毛孔,直透骨髓。林风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

这是第几次体验这种滋味。一万次?或许吧,记不清了,反正很多,多到足以让恐惧麻木,

让绝望变成一种熟悉的旧识。黑暗在眼前铺开,随即被幽幽的蓝绿色冰光取代。

万载玄冰构成的洞窟,棱角狰狞,倒映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光,像一只只冰冷的、窥探的眼。

他砸在光滑坚硬的冰面上,触感熟悉得令人发指。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但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完全降临——重复太多次,连身体都对这种程度的冲击产生了惰性。

他躺着没动,只是牵动嘴角,在凛冽的空气里呵出一小团白雾,笑了。无声,

却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自嘲。上一次,大概是一百个轮回周期之前?他在这里连滚带爬,

凭着求生的本能和一点点运气,摸到了一块记载着《九转寒冰诀》的传承冰碑。

那是冰系功法的至高奥秘之一,足以让外面的任何一个宗门抢破头。上上次,更久远了,

他被一头冰窟内诞生的精魄追杀,慌不择路掉进一条冰缝,

却在里面发现了一尊坐化的上古丹师遗骸,得到了其失传的炼丹秘术。再往前数,

剑诀、符法、炼体之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这玄冰窟像个慷慨的宝库,

每一次“死亡”后的归来,总能让他找到一条看似不同的、通往强大的路径。

他曾经感激过这种“运气”,拼命抓住每一根稻草,

在那仿佛永无止境的轮回炼狱里挣扎求存。直到重复的次数多到令人发指,

多到某些被精心掩藏的“巧合”开始散发出不自然的气味。为什么每次进入,

那些关键的“机缘”总在他濒临绝境时,恰到好处地出现?为什么他选择的每一条岔路,

最终都指向一份足以改变局面的力量,却又总在关键时刻,差那么一点点,让他功败垂成,

重新坠回轮回的起点?像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他,演出一场场早已写好结局的戏。

他不是在选择道路。他只是在走一条被安排好的路。一次又一次。

林风缓缓从冰面上撑起身子,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他没有像以往那样,

立刻警惕地观察四周,寻找可能存在的危险或是潜藏的宝物光晕。

他甚至没去看左侧那条冰道,上次轮回里,

《九转寒冰诀》就在那条路尽头散发着诱人的寒芒。也没有看向右侧那个不起眼的冰缝,

上上次,丹师遗骸就在里面静候。他的目光,越过这些曾经让他趋之若鹜的“机缘”,

笔直地投向洞穴的最深处。那里,只有一片更加浓重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幽暗。

在前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轮回的记忆里,那个角落空无一物,

只有万年不化的、死气沉沉的玄冰,贫瘠得引不起任何探索的欲望,是被他,

或许也是被那“无形之手”刻意忽略的地方。但这一次,不同了。无数次轮回积累的细节,

如同散落的拼图,在他脑海中疯狂旋转、碰撞、组合。

一个被无数“巧合”和“机缘”巧妙掩盖的破绽,终于浮出水面——无论他选择哪条路,

获得何种力量,最终导向的结局,都指向轮回。而那个始终空寂的角落,是唯一不变的,

是所有“引导”都在无形中让他避开的核心。那里,藏着这个循环真正的秘密。幕后黑手吗?

林风迈开脚步。冰靴踩在冰面上,发出单调的“咔嚓”声,在空旷死寂的洞穴里回荡,

显得格外刺耳。每一步都走得平稳,坚定,不再有初入时的惶恐,

也不再有寻觅宝物时的急切。只有一种冰冷的、沉淀了万次轮回的决绝。寒气愈发深重,

呵出的白气瞬间就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簌簌落下。前方的黑暗越来越近,像一张沉默的巨口。

终于,他站定在那片幽暗之前。触目所及,依旧是光秃秃的冰壁,与周围并无二致,

只是颜色更深沉些,寒意更彻骨些。他用目光细细逡巡,一寸寸地扫过,

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差别。没有符文,没有刻痕,没有能量波动。什么都没有。

像是一万次轮回积累下的判断只是个荒谬的错觉。林风沉默地看着,

眼神里没有流露出丝毫失望或动摇。他慢慢地抬起右手,指尖因为极寒而微微泛白,

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然,触碰向那面光滑、冰冷、看似毫无异常的冰壁。

就在他指尖与冰壁接触的刹那——“嗡!”一股无声的震荡以他的指尖为中心,

猛然扩散开来!不,不是声音,是一种更本质的震动,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

整个玄冰窟剧烈地摇晃起来!头顶垂下千万年的冰棱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地,碎冰四溅。地面在脚下颠簸,如同苏醒的巨兽在翻身。

林风身形晃了晃,脚下生根般站稳,目光死死锁在冰壁上。那里,原本空无一物的冰壁内部,

仿佛有某种沉睡万古的物质被惊醒,开始流淌、汇聚、浮现。幽蓝的光华自冰壁深处透出,

越来越亮,勾勒出古老的、无法辨认的笔画。最终,

凝聚成一行清晰无比、仿佛由最纯粹的寒冰法则直接镌刻而成的文字,

映入他因震动而微微收缩的瞳孔:你,终于,发现了。冰窟的震颤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碎冰落地的余音尚在回荡,衬得这突如其来的死寂愈发诡异。那行幽蓝的字,

悬浮在冰壁表面,冰冷,清晰,不带任何情绪,却像一只无形的巨手,

猛地攥紧了林风的心脏。万次轮回。挣扎,痛苦,获得,失去,

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被推回原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足迹,所有的“选择”……原来,

一直都被这样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某个角落,静静地注视着。不是机缘,是牢笼。不是运气,

是操纵。不是求生,是一场编排了万次的……戏码。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比这万载玄冰更深,更刺骨,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天灵盖。林风的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冻结,

四肢百骸僵硬得无法动弹。不是恐惧。是一种沸腾的,压抑了万载的,

几乎要将灵魂都点燃的暴怒!“是……谁?”两个字,从他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嘶哑,

干涩,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微弱,

却又蕴含着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力量。他死死盯着那行字,眼球因为极度用力而布满了血丝。

冰壁上的字迹,在他问出这句话后,开始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漾起细微的涟漪。

幽蓝的光芒流转,那行“你,终于,发现了。”缓缓淡去,如同被无形的抹布擦除。紧接着,

新的字迹,以一种更古老、更蛮荒的笔触,带着某种俯瞰众生的漠然,

逐一浮现:[观测者:林风][轮回次数:9999][权限验证中……][验证通过。

权限等级:‘棋子’提升至‘质疑者’][信息解锁:基础真相]林风的呼吸骤然停滞。

观测者?权限?棋子?!每一个词汇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认知上。

他不仅仅是被人观察,更是被某种……系统性地“规划”着?

他那万次跌宕起伏、饱含血泪的人生,在这些冰冷的字眼面前,

变成了一组可以被量化的数据?冰壁上的字迹继续变化,

无视他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基础真相:此界为‘轮回试炼场·乙型七号’。汝之存在,

即为试炼核心。万次轮回,数据采集已完成99.9%。]试炼场……数据采集……所以,

那些痛苦,那些挣扎,那些无数次在绝望中点燃又熄灭的希望之火,

都只是为了……采集数据?!一股混杂着荒谬、暴怒和极致羞辱的情绪,

像毒火一样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的拳头死死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刺破了皮肤,

一丝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脚下纯白的冰面上,晕开一点刺目的红。

[根据‘观测者条例’,‘质疑者’权限拥有一次提问机会。][请提出你的问题。

]冰壁上的字迹最终定格于此,幽蓝的光芒稳定下来,仿佛一个冷酷的程序,

在执行既定的指令。一次提问机会?林风胸膛剧烈起伏,万般念头在脑海中疯狂冲撞。

是谁创造了这里?怎么才能彻底脱离轮回?所谓的试炼目的究竟是什么?

那个隐藏在幕后的操纵者到底是谁?每一个问题都至关重要。但他知道,他只有一次机会。

必须问在最关键的点上,必须撬动这该死的局面!他猛地抬起头,

染血的双眸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声音如同被冰碴磨过,一字一句,

砸向那面冰冷的、掌控着他命运的冰壁:“你,或者说你们,是否……‘唯一’?

”他没有问是谁,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如何离开。他问的是,这个操纵他命运的存在,

是单独一个,还是一个群体?是某个至高无上的个体,还是一个庞大的、系统性的组织?

这决定了敌人是谁,也决定了……他未来反抗的对象,是一个目标,还是一个体系!

冰壁上的光芒,在他问出这个问题后,骤然变得无比刺目。整个玄冰窟再次剧烈震动起来,

比上一次更加狂暴!冰壁内部,那幽蓝的光疯狂扭动、汇聚,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最终,所有的光芒收缩,凝聚成两个巨大无比、仿佛带着千钧重量的古字,

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威严,轰然映入林风的眼底:[否!]几乎在这两个字浮现的同时,

冰壁内部,那幽蓝光芒的深处,一点极致的漆黑骤然出现。那黑,深邃无比,

仿佛连通着宇宙的终极虚无。它迅速扩大,旋转,

形成一个小小的、却散发着恐怖吸力的漩涡。

一股无法抗拒的、沛然莫御的力量瞬间攫住了林风!

比他经历过的任何一次死亡拉扯都要强大,都要冰冷,

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嗬……”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整个人就被那股力量连根拔起,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光,投向那冰壁之中的漆黑漩涡。

视野被黑暗彻底吞噬。意识在绝对的力量碾压下,开始迅速涣散。在彻底失去感知的前一瞬,

他似乎听到,或者说,是直接感知到了一段冰冷、浩瀚、不带任何感情的信息流,

强行灌入他的脑海:[权限提升确认:‘质疑者’林风。][基础真相已接收。

][触发隐藏机制:强制跃迁。][目标坐标锁定:轮回试炼场·甲型三号。

][新观测者指令:存活三百日,或……找出‘漏洞’。][祝你好运,‘质疑者’。

]……冰冷,抖动。一种灵魂被强行塞进狭窄容器的挤压感,伴随着剧烈的头痛,

让林风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目的,不是万载玄冰的幽蓝。是粗糙的、泛着土腥气的木质车顶。

身下是颠簸的硬板,伴随着吱呀作响的车轮声。

一股混杂着汗味、牲口粪便和某种劣质香料的气味,蛮横地钻入他的鼻腔。

他躺在一辆缓慢行进的、拥挤的马车里。车厢内,

挤着七八个和他一样穿着粗布麻衣、面黄肌瘦的人。有男有女,眼神大多麻木,

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角落里,一个抱着包袱的老妇人正低声啜泣。马车外,

是喧嚣的人声,蹄铁敲击石板的脆响,还有商贩嘶哑的叫卖。阳光透过车厢的缝隙,

投射下斑驳的光斑,晃得他有些眼花。温暖,嘈杂,充满……烟火气。与死寂冰冷的玄冰窟,

判若两个世界。林风僵硬地转动脖颈,看向自己的双手。不再是因极寒而苍白,

而是带着些许风吹日晒的粗糙颜色,指关节粗大,是一双属于劳力的手。不是玄冰窟。

他出来了。以一种他完全没想到的方式。轮回试炼场·甲型三号?存活三百日?

找出……漏洞?还有那句“祝你好运”……冰冷的嘲讽感,如同附骨之疽,再次蔓延开来。

他挣脱了一个牢笼,然后,被扔进了一个……新的,或许更加危险的牢笼?

“观测者……指令……”他无声地咀嚼着这几个字,眼底深处,

那抹历经万次轮回而不灭的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在陌生的阳光下,燃烧得更加冰冷,

更加沉静。他微微蜷起手指,感受着这具陌生身体的力量,很弱,

比他在玄冰窟里任何一次轮回开局都要弱。但,那又如何?他抬起头,

目光透过车厢晃动的布帘缝隙,望向外面那个喧闹而陌生的世界。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极淡,

却锐利如刀的弧度。游戏,换场了。而这一次,他不再是懵懂的“棋子”,

也不是刚刚觉醒的“质疑者”。他是……带着万次轮回记忆,知晓部分真相,

前来……找出“漏洞”,甚至掀翻这棋盘的人!马车颠簸着,驶向未知的前方。车厢里,

无人注意到,那个靠在角落、看似与其他流民无异的青年,低垂的眼眸中,

正翻涌着足以焚毁整个世界的风暴。车厢的颠簸持续不断,像钝刀子割肉,折磨着神经。

林风靠在粗糙的木板上,眼帘低垂,看似与周围那些麻木疲惫的面容无异,

脑海中却正以惊人的速度梳理着现状。身体很弱,比预料中还糟。肌肉松弛,筋骨乏力,

体内空空荡荡,感受不到半点轮回中曾拥有过的力量痕迹。这具身体的原主,

恐怕是个长期营养不良的底层流民。衣物是粗糙的麻布,磨得发白,

带着汗渍和灰尘混合的气味。身边放着一个破旧的包袱,瘪瘪的,触手一摸,

只有半块硬得能硌掉牙的粗麦饼。同车的人,男女老少,个个面有菜色,眼神空洞,

偶尔闪过一丝对前路的茫然和恐惧。他们低声交谈着零碎的信息,带着浓重的口音。

“……听说青岚宗又要收杂役了,这可是机会……”“机会?前年老王头去了,

就没再回来……”“总比饿死在路上强!这鬼世道……”青岚宗?杂役?

林风默默记下这些关键词。这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个轮回世界的地名和宗门。

甲型三号试炼场……一个全新的地图。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车厢外。土黄色的道路蜿蜒,

两侧是低矮破败的土坯房,更远处隐约能看到连绵山脉的轮廓。空气干燥,带着尘土味。

阳光有些刺眼,气候偏暖,与玄冰窟是截然不同的环境。一切感知都在告诉他,

这是一个真实不虚的世界。

但“观测者指令”、“试炼场”、“存活三百日或找出漏洞”这些冰冷的信息,

如同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印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看似真实的烟火人间,

本质依旧是个牢笼。一个更庞大,更复杂,或许也更危险的牢笼。“漏洞……”他心中默念。

万次轮回的经验让他明白,任何严密的系统都存在缝隙。玄冰窟的漏洞,

是那个被刻意忽略的角落和冰壁后的存在。那么,这个世界的“漏洞”会是什么?

是某个规则的矛盾点?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或物?

还是……某种能够干扰甚至打败“观测者”设定的东西?信息太少。当务之急是活下去,

融入,然后……观察。马车在一阵更加剧烈的颠簸后,缓缓停了下来。车帘被粗暴地掀开,

刺目的阳光涌了进来,一个穿着灰色短褂、面色凶悍的汉子探进头,粗声吼道:“到了!

都滚下来!青岚宗山脚下了!想活命的,都给我规矩点!”车厢里一阵骚动,

人们脸上露出混杂着希望和畏惧的神情,互相推搡着,踉踉跄跄地爬下马车。

林风混在人群中,动作略微迟缓,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低眉顺眼,跟着下了车。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广场,以粗糙的青石板铺就,磨损严重。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数百人,

甚至上千人,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和他们一样,都是前来应征杂役的流民。人声鼎沸,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尘土和一种无形的焦虑。广场尽头,是巍峨耸立的山门。

白玉般的石柱高耸入云,上面镌刻着“青岚宗”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隐隐透着一股威压。

山门后方,云雾缭绕,亭台楼阁若隐若现,仙家气派十足。与广场上这群蝼蚁般的流民,

形成了天上地下的残酷对比。几名穿着青色劲装、神色冷峻的青岚宗弟子,手持长鞭,

分散在广场周围维持秩序,眼神睥睨,看着这群流民如同看着牲口。“排好队!一个个来!

有力气的站左边,会手艺的站右边,啥也不会的站中间!敢捣乱的,鞭子伺候!

”那凶悍汉子跳上一块高石,运足气力大喊,声音压过了嘈杂。人群立刻混乱起来,推挤着,

叫喊着,向着各自认为有利的方向涌去。林风被人流裹挟着,眉头微蹙。

他这具身体力气不足,也没什么特殊手艺。按照这个分法,

他大概率会被归入“啥也不会”的那一类,处境恐怕最为艰难。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几个青岚宗弟子,他们的气息不算很强,大概在炼气初期的水准,

但对付这些普通流民绰绰有余。他们的态度冷漠,程序化,

似乎对这种大规模的杂役招募早已司空见惯。就在他快速分析着如何利用规则,

让自己处境稍好一点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一阵骚动。一个瘦弱的少年,

大概只有十三四岁,因为拥挤和推搡,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青岚宗弟子身上。“找死!

”那弟子脸色一沉,根本不容分说,手腕一抖,黑色的长鞭如同毒蛇般抽出,

带起尖锐的破空声。“啪!”鞭子狠狠抽在少年的背上,单薄的衣衫瞬间破裂,

一道血淋淋的鞭痕浮现出来。少年惨叫一声,扑倒在地,疼得浑身蜷缩,眼泪鼻涕瞬间涌出,

却不敢大声哭喊,只是发出压抑的呜咽。周围的流民噤若寒蝉,纷纷后退,让出一片空地,

看向那弟子的眼神充满了恐惧。那弟子冷哼一声,收回鞭子,仿佛只是随手拍掉了一只苍蝇,

目光扫视惊惧的人群,带着警告的意味。林风看着这一幕,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弱肉强食,

规则森严。这种戏码,在万次轮回中,他见过太多类似,甚至更残酷的。

同情心在这里是奢侈品,甚至会招致杀身之祸。

他的大脑冷静地记录着信息:青岚宗门规严厉,底层弟子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

流民地位极低,生命安全毫无保障。然而,就在那弟子收回目光,准备继续维持秩序的瞬间,

林风的瞳孔,却是猛地一缩!他的视线,并非完全落在那弟子或受伤少年身上,

而是以一种极其隐晦的角度,穿透人群的缝隙,落在了广场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那里,站着一个穿着普通流民衣服的中年男子,低着头,看似也在害怕。

但就在鞭声响起、少年倒地、众人惊惧的那一刹那——林风清晰地看到,

那个中年男子的嘴角,极其快速且微不可查地,向上勾了一下。那不是恐惧,不是同情,

也不是麻木。那是一个……转瞬即逝的、带着某种讥诮和冷漠的……笑意。

仿佛眼前这幕弱小的哀嚎与强权的压迫,在他眼中,并非惨剧,

而是一场……值得玩味的戏码。这种感觉,一闪而逝。快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林风的感知,是历经万次轮回淬炼过的。他对这种隐藏在正常表象下的“异常”,

有着野兽般的直觉。那笑意里蕴含的东西,

与他触碰冰壁时感受到的、那幕后黑手的冰冷漠然,有着某种……令人心悸的相似!

不是力量上的压迫,而是一种……超然物外的,俯瞰众生挣扎的……观测感!

中年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

林风早已在他抬头的前一瞬,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脸上换上了和其他流民一样的、带着几分惶恐和茫然的表情,随着人群慢慢向前挪动。心脏,

却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是巧合吗?还是……他混在嘈杂混乱的人流中,看似随波逐流,

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准的尺子,再次丈量到那个中年男子的位置。那人已经重新低下头,

恢复了之前那种麻木畏缩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一闪而逝的讥诮笑意,从未出现过。

但林风知道,他看到了。在这个看似全新的试炼场,在情节刚刚开始的青岚宗山门下,

在无数麻木绝望的流民之中……他似乎,已经触碰到了第一丝,不同寻常的涟漪。

那个中年男人,是谁?是和他一样的“试炼者”?

还是……这个“甲三型试炼场”本身的……“漏洞”?或者……是某种更危险的存在?

林风低下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掌,缓缓握紧。指甲陷入掌心,带来微弱的刺痛感。

生存三百日?找出漏洞?杂役的分配简单而粗暴。有力气的,被领去了矿场和土木营造处,

那是用命换一口饭的地方。会些手艺的,如木匠、铁匠,待遇稍好,被分去了相应的作坊。

而像林风这样,被归入“啥也不会”行列的,则被一个面色蜡黄、眼神刻薄的执事弟子,

像驱赶牲口一样,带到了山门西侧一片低矮、潮湿的院落。

“这里就是你们这些废物待的地方!”刻薄执事指着几排破败的茅草泥坯房,声音尖利,

“每人一间,自己找空着的住!每日卯时初刻起身,辰时前必须赶到后山兽栏,清理粪便,

冲洗圈舍,准备饲料!活干不完,或者干得不好,就别想吃饭!”他顿了顿,

阴冷的目光扫过这群面如土色的新杂役,补充道:“规矩都给我记牢了!不该去的地方别去,

不该看的东西别看,不该问的别问!否则,死了都没人给你们收尸!

”人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林风低着头,混在人群中,默默记下所有信息。

兽栏……清理……这活计又脏又累,而且接触的是宗门驯养的灵兽,危险性不言而喻。

但反过来想,兽栏往往地处偏僻,人员混杂,或许……更容易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

他随着人群,走进那散发着霉味和尘土气的院落。房子大多残破,门板歪斜,窗户漏风。

他选了个最靠里、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房间,推门进去,里面只有一张铺着干草的破木板床,

一张摇摇晃晃的木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简单收拾了一下,

将那块硬邦邦的粗麦饼小心藏好,林风便和衣躺在了硬板床上。身体很疲惫,

这具身体底子太差,仅仅是刚才的奔波和紧张,就已经耗去了大半力气。但他不能睡。

脑海中,那个中年男子转瞬即逝的讥诮笑意,如同鬼魅般反复浮现。那不是流民该有的表情。

那是一种抽离的、带着玩味和审视的目光。在这人人自危、挣扎求存的底层世界里,

这种目光显得格外突兀和……危险。他是什么人?“观测者”安排的眼线?

还是如同“漏洞”一样的存在?如果是前者,

自己的“强制跃迁”和“质疑者”身份是否已经暴露?如果是后者,又该如何接触?

“漏洞”会以人形存在吗?信息太少,推测都建立在流沙之上。当务之急,

是恢复一定的自保之力。这具身体太弱,随便一个宗门弟子,甚至一个强壮的流民,

都能轻易置他于死地。三百日的存活任务,绝非易事。

他尝试着按照过去轮回中记忆的、最基础的引气法门,感应天地灵气。片刻后,

他无奈地睁开眼。不行。这个世界的灵气似乎异常稀薄,或者说,

与他过去熟悉的能量体系截然不同。这具身体的资质也差得离谱,经脉滞涩,

如同干涸的河床,根本无法引动丝毫灵气。纯粹的肉身力量,在短时间内也难以提升。那么,

只剩下一条路——技巧,以及对环境的利用。万次轮回,他学到的不仅仅是各种功法秘术,

还有无数在绝境中生存、战斗、伪装、刺杀……的技巧。这些技巧,

很多并不依赖强大的能量,只在于精准、时机和狠辣。他闭上眼,

开始在脑海中反复模拟、演练那些最适合当前处境的近身格杀术、潜行匿踪法,

以及如何利用身边最简单的东西——石头、木刺、甚至泥土——制造致命的陷阱或武器。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窗外天色渐渐暗沉。翌日,天还未亮透,刺耳的铜锣声就在院落中响起。

新来的杂役们慌忙爬起,在几个老杂役不耐烦的呵斥声中,拖着疲惫饥饿的身体,

汇成一支沉默而狼狈的队伍,向着后山兽栏走去。兽栏位于青岚宗后山的一片山谷中,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臊味和粪便的恶臭。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圈舍依山而建,

里面关押着各种低阶灵兽,有的形如巨牛,披着鳞甲;有的似狼却生着独角,

眼神凶戾;还有一些飞行类的,被关在巨大的铁笼里,发出刺耳的啼鸣。

工作繁重而令人作呕。需要用特制的铁锹清理堆积如山的粪便,

用山溪引来的水冲洗粘稠污秽的地面,

还要将大捆大捆带着刺鼻气味的、不知名的草药和谷物混合,制成饲料。

监工的是两个外门弟子,修为不高,但脾气极大,手持带着倒刺的短鞭,稍有不顺心,

鞭子就会毫不留情地抽下来。惨叫声和鞭打声,不时在恶臭的空气里响起。

林风沉默地干着活,动作看似笨拙迟缓,却每一次下铲,每一次冲洗,

都恰到好处地节省着力气,并最大限度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注意到,

兽栏的管理似乎有些混乱。饲料的配比时有差错,某个圈舍的灵兽明显躁动不安,

却无人深究。那几个老杂役眼神闪烁,彼此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心照不宣的秘密。他的目光,

更多次隐晦地扫过所有他能看到的杂役和外门弟子。没有看到那个中年男子。他就像一滴水,

融入了这片苦役的海洋,消失不见。中午,众人得到短暂的休息时间,

分到了一点稀薄的、能看到碗底的米汤和半个黑窝头。林风端着破碗,

找了个远离人群的角落,靠着冰冷的石壁坐下,慢慢地喝着几乎无法缓解饥饿的米汤。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争吵声,从旁边一个堆放杂物工具的破棚子后面传来。

“……不能再少了!王管事,上次的‘黑齿狼’幼崽,您转手就赚了这个数!

这次可是‘铁甲犀’的角,虽然只是边角料,但……”“闭嘴!你他妈想害死老子?!

”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打断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惊惶,“现在风声紧!上面查得严!

就这个价,爱要不要!不要就滚!”“你……!”林风端着碗的手顿住了。黑齿狼幼崽?

铁甲犀的角?这些都是青岚宗驯养的灵兽,严禁私下交易。这是在……偷盗宗门财产?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小口喝着米汤,耳朵却将那边的对话一字不落地捕捉进来。

讨价还价持续了几句,最终似乎达成了交易。一阵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可能是灵石?

和物品交接声后,两个脚步声一先一后,匆匆离开了棚子后面。过了一会儿,

一个穿着杂役衣服、身材干瘦、眼神却透着精明的汉子,从棚子另一侧绕了出来,

脸上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和忐忑,快步混入了休息的人群中。而另一个方向,

一个穿着略微体面些、像是低级执事打扮的胖子,也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左右张望一下,

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朝着兽栏管理处的方向走去。监守自盗。林风垂下眼帘,

遮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光。看来,这青岚宗底下,也是暗流涌动。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他接触到宗门阴暗面,甚至借此获取资源或信息的缺口。但他没有轻举妄动。

那个消失的中年男子,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在弄清楚那人的身份和目的之前,

任何额外的动作,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他需要耐心,需要像最老练的猎人一样,等待,

观察。下午的劳作更加难熬。饥饿和疲惫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每个人的体力与意志。

临近收工时,意外发生了。一名大概是饿极了的新杂役,在搬运饲料时,实在忍不住,

偷偷掰了一小块准备喂给灵兽的、掺杂了灵草的药饼,塞进了嘴里。他以为没人看见。

但一直无所事事四处溜达的一个监工弟子,恰好瞥见了这一幕。“好大的狗胆!敢偷食灵饲!

”那弟子脸色瞬间狰狞,怒吼一声,身形一窜,便到了那杂役面前,

手中的倒刺短鞭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抽下!“啪!啪!啪!”鞭子如同雨点般落下,

不仅仅是抽在背上,更是抽在头脸、手臂上。那杂役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在地上翻滚求饶,

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打死你这偷东西的贱胚!”所有杂役都吓得停下了手中的活,

瑟瑟发抖地站在原地,不敢出声,更不敢阻拦。林风也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

他看到那名监工弟子眼中,并非完全是执法者的愤怒,反而带着一种施虐般的快意和兴奋。

鞭挞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弱者,似乎能给他带来某种扭曲的满足。

就在这充斥着惨嚎和鞭挞声的混乱中——林风的眼角的余光,

再次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异常。这一次,不在人群中。而是在兽栏对面,

靠近山壁的一处较高的瞭望木台上。那里,本该空无一人。此刻,却静静地站着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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