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奖是13薪吗

1 13 个月年终奖顾峥是被手机震醒的。不是循序渐进的震动，

是连珠炮似的、贴着枕头的震感，

一下接一下撞在耳后——凌晨三点才改完客户方案的脑袋还沉着，

他闭着眼摸过床头柜的手机，指纹解锁的瞬间，屏幕亮得晃眼。第一条是银行短信，

行”的蓝色图标在顶端跳：您尾号6789账户08:00收入650,000.00元，

摘要：年终奖预发13M。顾峥的指尖顿了顿。他月薪5万，

13个月年终奖刚好65万，不多不少，像HR用计算器按到小数点后两位的精准，

也像某种早有预谋的“补偿”。还没等他细想，第二条推送弹出来，

微博热搜词条带着红色“爆”字：#别人家公司年终奖发13个月#。点进去第一眼，

就是公司内网的截图——标题加粗标红：《关于2023年度年终奖预发通知》，

正文第三行写着“核心员工按13个月薪资标准预发，名单附后”，他的名字在第一个，

后面跟着部门“战略客户部”，业绩“8000万美金”。第三条是同事群的@提醒，

99+的消息往上冒。群名叫“上市敲钟预备役”，此刻满屏都是@顾峥的消息：“峥哥！

我刚以为银行诈骗！”“65万！我三年都挣不到！”“求带飞！明年我跟你跑客户！

”手机还在震，微信、钉钉、甚至客户的私人号都在跳。顾峥坐起身，

白T的领口往下滑了点，露出半截锁骨——衣服是优衣库U系列的基础款，去年双十一买的，

洗得有些软；手腕上套着块卡西欧F91W，黑色塑料表带磨出了细痕，

还是刚毕业时在华强北花89块买的。他对着手机屏幕扯了扯嘴角，

指尖在备忘录里敲下一行字，又删掉，

最后换成一句发在同事群的弹幕式回复：“13个月年终奖，买不了北京厕所，

但买得了我的沉默。”按下发送键时，窗外的阳光刚好透过百叶窗，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一道的光。顾峥抓过搭在椅背上的西裤，

没选衣柜里那件定制西装——今天要开复盘会，穿得太扎眼，容易成靶子。

地铁早高峰的人潮能把人挤成纸片。顾峥刚进车厢，胳膊就被人拽了一下，是同部门的小张，

举着手机对着他，屏幕里是抖音直播的界面，弹幕刷得飞快。“峥哥！快跟我粉丝打个招呼！

”小张的声音压得低，却难掩兴奋，“我刚说你拿13个月年终奖，还谈成8000万大单，

他们都不信！”顾峥偏了偏头，避开镜头，眼角扫过屏幕：这哥看着好淡定啊

还缺同事吗？我能端茶倒水！神仙公司还招人吗？985应届生求内推！

楼上的别想了，战略客户部只招顾峥这种级别的。他没说话，

只是抬手按了按卡西欧的表冠，表盘暗下去又亮起来，

显示时间08:45——离上班还有15分钟，离上市聆讯，还有30天。“别播了，

”顾峥扯了扯小张的袖子，“被HR看见，你年终奖该没了。”小张吐了吐舌，关了直播，

却还是忍不住絮叨：“峥哥，你说VP今天会不会提期权啊？

我听说Pre-IPO(首次公开募股前)阶段，核心员工能拿到0.1%呢！

”顾峥没接话。电梯口已经到了，写字楼的玻璃门反射出两人的影子，

小张穿着新买的潮牌卫衣，他穿着洗旧的白T，像两个世界的人。刚进电梯，

就撞见了赵儒升——VP，西装革履，手里夹着雪茄盒，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小顾，

”赵儒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度不轻不重，刚好能让周围的同事都看见，

“昨天的通知看了吧？13个月年终奖，只是开始。”他顿了顿，刻意压低声音，

却让电梯里的人都能听见：“上市敲钟的时候，我给你留前排位置。”顾峥脸上堆起笑，

点头：“谢谢赵总提携。”手指却在手机备忘录里点开了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只有一行红色粗体字：上市倒计时：30天。电梯门开的时候，

他瞥见赵儒升的助理在后面翻了个白眼，嘴角还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大概是觉得，

他拿65万年终奖，占了本该属于“自己人”的名额。大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顾峥进去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粘在他身上，有羡慕的，有嫉妒的，

还有像财务林副总监那样，皱着眉打量他的。投影幕布上放着PPT，

首页就是“8000万美金大单复盘”，黑色的数字在白色背景上格外扎眼。

赵儒升坐在主位，敲了敲桌子：“开始吧，小顾，你先讲。”顾峥走到幕布前，

没看手里的平板——方案是他写的，客户是他跑的，每个数据都刻在脑子里。

他抬手点了点幕布，PPT自动切换到下一页，8000万美金的数字跳了一下，

接着缀上“+4000万”的亮黄色后缀，最后定格成1.2亿。

“这是客户今早刚发的追加意向，”顾峥的声音很稳，不高不低，

却能让最后一排的人都听清，“他们愿意把明年的预算提前，总金额1.2亿，

条件还是之前谈的：0数据泄露、48小时到场响应、违约金10倍。”话音刚落，

林副总监就举起了手，语气带着刻意的刻薄：“违约金10倍？这么大的风险，谁批的？

财务这边怎么不知道？”会议室里静了一瞬，所有人都看向顾峥。他却很淡定，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OA系统的归档页面，转向林副总监：“林总，您上周去上海出差，

这份审批单是自动抄送您邮箱的，归档时间是上周五下午5点23分，您可以查一下。

”林副总监的脸青了又白，没再说话。顾峥收回手机，继续讲：“客户为什么愿意追加？

不是因为公司名气，是因为我们能做到他们要的‘稳’——去年他们系统崩溃，

我带着技术组在现场守了72小时，没合眼；这次谈合作，我把所有风险点都写进合同，

包括10倍违约金，他们要的就是这个保障。”赵儒升适时地插话，

手里的雪茄转了一圈：“小顾说得对！上市前最后一单，他就是公司的标杆！

”他看向其他人，语气带着警告：“都学着点，别总想着混日子，等公司上市了，

有你们的好处。”顾峥站在幕布前，看着台下的人——小张眼里满是崇拜，

林副总监低着头抠手指，赵儒升的助理在偷偷玩手机，还有几个老员工，

脸上挂着“看你能得意多久”的冷笑。他心里了然，这些人现在羡慕他拿65万年终奖，

等上市的饼画不圆，最先踩他的，也会是这些人。复盘会结束时已经10点半。

赵儒升叫住顾峥，示意他去办公室。办公室里拉着百叶窗，光线昏暗，

空气中飘着雪茄的味道。赵儒升把雪茄盒推到他面前，笑着说：“尝尝？古巴的，朋友送的。

”顾峥摇了摇头：“赵总，我不会抽。”“也是，年轻人要注意身体，”赵儒升没勉强，

自己拿出一支雪茄，用剪子剪了茄帽，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找你过来，

是有件事跟你说——Pre-IPO阶段，公司打算给你0.3%的期权。

”顾峥的心跳顿了一下。他上周刚看过招股书草稿，

上面写着他负责的战略客户部估值60亿，0.3%就是1800万——听起来不少，

但比起他谈成的1.2亿大单，比起公司上市后可能翻十倍的市值，这点期权，

跟打发叫花子没区别。他脸上没表现出来，只是低下头，语气恭敬：“谢谢赵总，

我一定把客户陪好，不辜负您的信任。”赵儒升满意地笑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喜欢你这股踏实劲！好好干，等上市了，

你手里的期权至少能套现3亿，到时候你就是千万富翁了。”顾峥没接话，

趁赵儒升转身拿文件的功夫，指尖蹭了蹭雪茄灰，轻轻拍在垃圾桶边缘，

留下一圈浅褐色的印子——这个动作很轻，赵儒升没看见，他却记在了心里。离开办公室时，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圈茄灰，嘴角勾了勾，心里OS：这雪茄灰，留着以后用。回到工位时，

手机又开始震。不是同事群，是客户群——群名叫“峥哥的守护队”，

里面都是他负责的大客户，有互联网公司的CTO(首席技术官)，有传统企业的采购总监，

加起来有20多个人。点开群聊，满屏都是红包。王总是做电商的，

发了个5000元的拼手气红包，留言：“峥哥，听说你拿13个月年终奖，必须庆祝！

”李总监是做制造业的，跟着发了个3000元的红包：“明年我们预算5000万，

就等你签字了！”还有几个客户，直接发了转账，备注“提前预付定金”。顾峥笑着，

从钱包里掏出手机银行，发了13个200元的红包，每个红包的备注都一样：“提前请客，

明年一起敲钟。”红包刚发出去，就被抢完了。王总在群里发了条语音，声音洪亮：“峥哥，

我们不管你们公司上不上市，我们只认你！以后不管你去哪，我们的单子都跟你走！

”其他客户跟着附和：“对！只认峥哥！”“公司是谁不重要，峥哥在就行！

”顾峥把这条语音转成文字，截图保存，然后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为《利息》，

把截图放了进去。他知道，这些客户的“认”，才是他手里最硬的牌——比那65万年终奖，

比赵儒升画的3亿期权，都管用。快到12点时，唐秘书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

轻轻放在他桌上。小姑娘扎着马尾，穿著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细细的手腕。

“顾哥，”她声音很小，像怕被别人听见，“刚泡的拿铁，你喜欢的无糖。”顾峥抬头看她，

刚好瞥见她袖口内侧闪了一下微弱的红光——快得像错觉，却刚好落在他的视线里。

那是录音笔的光，他之前在客户的会议室里见过，很小巧，藏在袖口刚好不显眼。“谢谢，

”顾峥拿起咖啡，抿了一口，语气带着调侃，“别对我太好，小心年终奖只剩13块。

”唐秘书吐了吐舌，脸上泛起红晕：“那我也认。对了顾哥，年会抽奖我帮你放了个头奖，

到时候你记得去抽。”顾峥笑了笑，没接话。唐秘书是赵儒升招进来的，

据说跟赵儒升沾点亲戚关系，平时总爱往他身边凑，要么送咖啡，要么送文件，

态度热络得有些刻意。现在看来，这热络背后，藏着别的心思——那支录音笔，

是赵儒升让她带的？还是她自己的主意？唐秘书走后，顾峥端着咖啡走到走廊尽头。

落地窗外面是写字楼的停车场，车来车往，像蚂蚁一样小。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卡西欧，

按了一下表冠，表盘上的数字变了——不是时间，

是他自己设的倒计时：“29天23小时58分”。他嘴角勾了勾，

对着窗外轻声说：“13个月年终奖，65万，听起来不少。希望你们30天后，

还能发得出下一笔。”话音刚落，公司的广播响了，

甜美的女声在走廊里回荡：“各位同事请注意，距离公司上市聆讯还有30天，

请大家做好准备，冲刺最后阶段！”顾峥把咖啡杯扔进垃圾桶，转身往工位走。

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走廊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

又一盏盏暗下去，最后只剩下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2 13 块到账零点的钟声刚过，城市还浸在跨年夜的烟花声里，

顾峥枕边的手机突然亮了。不是昨天清晨连震七下的急促，是单条短信的微弱提示音，

像怕惊扰什么似的。他闭着眼摸过手机，指纹解锁的瞬间，

屏幕上的银行通知刺得人眼疼——您尾号6789账户00:00收入13.00元，

摘要：年终奖最终。13块。顾峥盯着屏幕看了三秒，指尖没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昨天那65万预发年终奖的短信，他还愣了愣神，这会倒像看水电费通知似的平静。

他把手机往枕边一滑，转身对着墙，呼吸均匀得像刚沾到枕头就睡熟了。黑暗里，

只有卡西欧F91W的表盘还亮着微弱的绿光，秒针一下下跳着——距离上市聆讯，

还有29天23小时59分。画外音像从他心里飘出来的：真正的狠人，

连愤怒都懂怎么静音。清晨七点，顾峥是被家庭群的震动吵醒的。群名叫“顾家亲友团”，

99+的未读消息往上冒，顶在最上面的是他妈的两条语音，

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峥峥公司发13个月年终奖！热搜都上了！你们看这个截图，

峥峥名字在第一个！”后面跟着大姨的回复，秒回：“哎哟峥峥出息了！明年我家小雅毕业，

你给内推进公司呗？”舅舅也跟着凑热闹：“13个月年终奖！比我一年工资都多！

峥峥啥时候带我们见见世面？”还有几个远房亲戚，排队发“真棒”“厉害”的表情包，

群里热闹得像在办喜酒。顾峥揉了揉眼睛，没打字，

直接把凌晨那两条银行短信截图——一条65万预发，一条13块最终——拼在一起，

连个文字说明都没有，直接丢进群里。群里的热闹像被掐断了电源，瞬间安静下来。

过了五分钟，大姨才小心翼翼地问：“峥峥，这13块……是手续费吗？

”舅舅补了句：“是不是银行发错了？”他妈没说话，直接私发他一条消息：“咋回事啊？

昨天不是还65万吗？”顾峥回了个微笑表情，没解释。他知道，此刻亲戚群里的尴尬，

比他自己受的委屈还让他们难受——毕竟昨天刚炫耀完“别人家公司”，

今天就翻车成“13块笑话”，社死的是他们，不是他。洗漱完，顾峥打开公司APP，

想看看工资条里有没有解释。APP首页弹着“新年快乐”的弹窗，点进去就是工资详情页，

备注栏里的黑色小字像针一样扎眼：“因战略客户部项目回款逾期7天，

根据《绩效追索办法》第12条，扣减年终奖99.77%，剩余13.00元已发放。

”99.77%。算得真精准，连零头都没剩。顾峥点击页面下方的申诉按钮，

加载圈转了三秒，

弹出一个蓝色弹窗：“申诉需经VP赵儒升、财务总监林副总监、审计部三方会签，

流程预计30个工作日，当前进度0%。”他盯着弹窗看了会，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

弹窗右下角的代码突然闪了一下红色——不是系统自带的颜色，

是有人故意埋的后门：自动驳回触发，无需等待30天。顾峥截图，

把弹窗和红色代码一起保存，新建文件夹命名“利息001”，丢了进去。刚存好，

微信就响了，是林副总监的消息。她大概是在家值班，

头像还挂着“新年快乐”的边框：“小顾，刚看到你提交申诉了？不是我说你，

制度就是制度，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就说了，回款逾期要扣绩效，早回款不就没这事了？

”顾峥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回得客气：“谢谢林姐提醒，我知道了。祝您新年快乐，

阖家幸福。”发送成功后，他把聊天记录截图，拖进《利息》文件夹。

文件夹里已经有上一章客户群的截图、雪茄灰的照片，

现在又多了林副总监的聊天记录——这些“利息”，他得一笔一笔记着。上午九点，

顾峥去公司参加年会彩排。会议室被改成了年会现场，舞台上挂着“冲刺IPO(上市)，

共创辉煌”的横幅，赵儒升正站在台上，对着PPT彩排发言。顾峥没进去，

站在后门的阴影里听。PPT的标题页弹出来，红色的大字格外显眼：《向顾峥学格局》。

赵儒升拿着话筒，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带着刻意的赞许：“大家知道，

顾峥同志谈成了8000万美金大单，为什么能成？因为他懂吃亏！客户提的要求，

他都答应；公司的制度，他都遵守。”PPT切换到第二页，左边是顾峥谈客户的照片，

右边是一行小字：“13个月年终奖怎么花？——顾峥同志说了，要捐给公司，

支持上市大业！”顾峥靠在门框上，没说话，等赵儒升讲完这页，才鼓掌，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能让台上听见：“赵总讲得太好了，格局确实大。到时候年会现场，我一定配合笑。

”赵儒升回头看见他，脸上堆起笑：“小顾来了？就等你呢！你看这PPT，没问题吧？

”他指着第三页——上面是顾峥的大头像，下面盖着个红色的“吃亏是福”印章，

“这章是我特意让设计做的，贴合你的人设。”“没问题，”顾峥点头，眼神扫过那枚红章，

“挺贴切的。”赵儒升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就是懂事！多笑，格局才大。

等公司上市了，你那0.3%的期权，翻十倍都不止！”顾峥没接话，转身走出会议室。

走廊里的窗户开着，冷风灌进来，他摸了摸手腕上的卡西欧，

表盘上的时间显示10:30——距离年会开始，还有6个小时；距离上市聆讯，

还有29天。中午十二点，客户群突然炸了。

李总——就是上一章发5000元红包的制造业总监，直接@全体成员：“峥哥！

我刚听你们公司的人说，你年终奖只拿了13块？这他妈是欺负人吧！差多少你说，

我们客户给你补！”消息刚发完，红包就刷屏了。李总发了10个2000元的红包，

备注“年终奖首付”；王总跟着发了8个1888元的，备注“凑个整”；还有几个客户，

直接私发转账，金额从5000到1万不等。顾峥看着群里的红包，没点领取。

他发了条文字消息，语气平静：“兄弟们，钱不用补。你们还记得合同里的回款条款吗？

项目回款可以延后，按合同约定，逾期一天，公司要付10倍违约金。

”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接着李总秒回：“懂了！这就跟财务说，回款延后半个月！

”王总跟着发：“我们公司也延后，刚好年底资金紧张，合规合法！

”其他客户纷纷回复“收到”“马上安排”，

群里的气氛从“替峥哥抱不平”变成了“配合峥哥干活”。顾峥看着屏幕，嘴角勾了勾。

这13块年终奖，倒成了个好由头——客户拖款合法化，公司的现金流，该断了。下午三点，

唐秘书找到他，在后台候场的角落里，递给他一支黑色钢笔。钢笔是金属壳的，沉甸甸的，

看起来很精致。“顾哥，”她声音压得很低，袖口蹭过钢笔帽时，闪了一下微弱的红光，

“年会抽奖的头奖，我帮你放好了，就是这支钢笔，说是限量款。”顾峥接过钢笔，

指尖摸过笔帽——里面藏着录音笔的开关，他一摸就知道。他挑眉：“小姑娘，这么好心？

”唐秘书眨了眨眼，凑近他，气息几乎贴到他耳边：“顾哥，我不是好心。

财务系统后台有阴阳合同——表面是给你0.3%期权，

实际合同里写的是‘上市后自动失效’。我把合同导出来了，存在这支录音笔里，

就当……你给我的年终奖。”顾峥的指尖顿了顿。阴阳合同？赵儒升倒是打得一手好牌，

连期权都是假的。他看着唐秘书，语气带着提醒：“你就不怕，这火烧到你自己身上？

”“火越旺，烟花越好看啊。”唐秘书笑了，眼睛亮晶晶的，“顾哥，我跟赵总不是亲戚，

我是来要债的——他欠我爸的工程款，欠了三年了。”顾峥没再问，把钢笔放进西装内袋。

录音笔、阴阳合同、客户拖款……这些“雷”，该串起来了。晚上八点，除夕夜。

顾峥站在阳台，手里拿着一支仙女棒，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火光映在他脸上，

忽明忽暗，卡西欧的表盘在火光里闪着绿光。他抬头看着远处升空的烟花，

炸开的花火像金色的雨，落在城市的夜空里。

手机里的倒计时APP亮着——29天23小时59分。顾峥轻轻吹了吹手里的仙女棒，

火星飘向夜空，很快就灭了。他心里默念：13块是本金，不多，但利息得按IPO的价算。

29天后，我要你们把欠我的，连本带利都还回来。烟花还在放，城市一片热闹。

顾峥把仙女棒的残骸扔进垃圾桶，转身回了屋。阳台的风还在吹，吹动窗帘，

露出他放在桌上的钢笔——笔帽上的红光，在黑暗里闪了一下，像一颗等待引爆的火星。

3 年会处刑傍晚六点，XX科技的年会场馆外挤满了人。红毯从停车场铺到场馆门口，

背景板上“同心共赢·上市倒计时28天”的大字亮得刺眼，记者举着相机在两侧扎堆，

直播设备的红灯闪个不停。顾峥刚走到入口，HR(人事，人力管理)就快步迎上来，

手里捧着件灰色文化衫，笑容格外“热情”：“顾哥，这是公司为您定制的年会专属服装，

您快穿上，等会儿要拍照留念呢。”文化衫的正面印着巨大的黄色数字“13”，

比手掌还大；背面用红色字体印着“吃亏是福”，字体边缘还绣了圈金线，

透着股刻意的讽刺。周围已经有员工偷偷打量，有人憋笑，有人露出同情的眼神。

顾峥接过文化衫，没犹豫，当着所有人的面套在西装外面。布料很薄，贴在身上，

数字“13”刚好落在胸口。他拉了拉衣领，对着HR递来的相机微笑：“挺好，面料软，

正好缺件睡衣。”快门声响起，记者的直播镜头立刻对准他。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了：这都能忍？换我早摔衣服走了

13块年终奖还被逼穿这种衣服，太欺负人了顾峥是不是被PUA傻了？

——顾峥没看手机，却知道这些弹幕，迟早会变成打向赵儒升的子弹。走进场馆，

冷餐区已经摆好了食物。顾峥刚拿起一杯香槟，就被三个身影围住——是李总、王总和张总，

都是他负责的核心客户。“峥哥，”李总先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手里的餐盘挡着嘴，

“回款的事你别操心，我们财务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按你的节奏来，想延多久延多久。

”王总跟着递过来一张名片，指尖在背面划了划：“背面是我私人账户的密码，

要是公司这边给你使绊子，需要资金周转，随时找我。”张总拍了拍他的肩膀，

眼神里带着佩服：“我们都知道你受委屈了，放心，客户这边永远站你。”顾峥接过名片，

顺手塞进文化衫的口袋里，拍了拍胸口：“谢了哥几个，这新衣服还挺能装，刚好放得下。

”他举起香槟，和三人碰了碰杯，“先不说了，回头联系。”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

顾峥摸了摸口袋里的名片——客户的支持，是他手里最稳的底气。七点整，年会正式开始。

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赵儒升穿着定制西装，手里拿着话筒，身后的大屏亮了起来，

PPT的标题页赫然是《向顾峥学格局》。“今天，我们要重点表扬一个人——顾峥！

”赵儒升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他谈成了8000万美金的大单，靠的是什么？

是吃亏！客户提的要求，他从不拒绝；公司的制度，他坚决遵守。”大屏切换到第二页，

左边是8000万订单的合同截图，右边是一行加粗的红字：“吃亏换市场，格局赢未来”。

第三页直接放上了顾峥的头像，头像下面盖着个红色的“福”字章，

旁边配着13块年终奖的银行短信截图，文字说明：“13块年终奖，格局放大，钱就小了。

”“我知道有人觉得13块少，”赵儒升顿了顿，故意提高声音，“但我要告诉大家，

今天给你13块，明天公司上市，就能给你13亿！这就是格局的价值！”台下传来窃笑声，

有人用胳膊肘碰身边的人，眼神往顾峥这边瞟。顾峥坐在第一排，手里拿着笔记本，

看起来在认真做笔记，实际上，

藏在笔记本里的录音笔正亮着微弱的红灯——赵儒升的每一句话，都被精准记录下来。

演讲结束后，到了颁奖环节。礼仪小姐端着一个金色的奖杯走上台，

奖杯造型是个裂开的元宝，底座上刻着“吃亏是福”四个小字。“接下来，

颁发‘最佳吃亏奖’！”赵儒升走到顾峥身边，强行把奖杯塞进他手里，“顾峥，

这是你应得的！来，我们拍张合照，让大家都学学你的格局。”相机举了起来，

财务林姐突然举手喊：“大家一起喊茄子！”周围的人跟着附和，

顾峥却趁势把奖杯倒了过来，裂开的口子朝下——像个漏了底的元宝，寓意“漏财”。

快门声响起，照片里的顾峥笑容得体，手里倒拿着裂元宝奖杯，赵儒升站在他身边，

笑得一脸得意，完全没注意到奖杯的异样。八点半，抽奖环节开始。抽奖箱被抬到台上，

主持人伸手进去摸奖券，连续摸了三张都是“谢谢参与”。台下有人开始起哄，

赵儒升皱了皱眉，朝后台使了个眼色。唐秘书立刻从后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黑色的卡片，

刷卡进入抽奖系统：“不好意思，刚才系统出了点问题，

现在重新抽取头奖——获奖者是顾峥！”顾峥走上台，

接过礼仪小姐递来的奖品——一个黑色的企业级加密硬盘，

外壳上贴着“13TB”的LOGO。“顾峥，这个硬盘好啊，”赵儒升调侃道，

“多存点吃亏的经验，以后给新人做培训！”顾峥举起硬盘，对着台下微笑：“谢谢赵总，

我一定存满。”他的指尖轻轻划过硬盘侧面——没人知道，这个标注“13TB”的硬盘，

实际容量为0，里面早已植入了监听木马，只要连接公司网络，就能同步所有数据。九点整，

敬酒环节。林副总监端着酒杯走到顾峥面前，脸上带着假笑：“小顾，

别介意那13块年终奖，那是公司对你的鞭策！等明年公司上市了，

给你1300万都不是问题！”顾峥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林姐，话别说太早，

要不先立个欠条？”林姐愣住了，手里的酒杯晃了晃，酒洒出来一点。周围的人哄笑起来，

顾峥仰头喝尽杯里的酒，把空杯倒扣在托盘上——一滴不剩，姿态干脆利落，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九点半，顾峥借口抽烟，走到露台。刚点燃烟，

场馆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赵儒升暴怒的声音：“谁干的？！技术部呢？把大屏关了！

”他探头往场馆里看，只见舞台中央的大屏突然切换了画面，

上面显示着一个匿名投票界面——标题是“你最想修改的公司制度”，

p2：员工垫款上限制度87%Top3：期权兑现条款85%台下的员工沸腾了，

有人鼓掌，有人喊“说得对”。赵儒升脸色铁青，指着技术部的人吼：“还愣着干什么？

把投票后台关了！查IP！是谁发起的投票！”顾峥靠在露台的栏杆上，拿出手机，

后台显示着投票的实时数据——发起IP是他的私人账号，

参与投票的IP包括唐秘书、小张，还有300多个匿名的员工账号，

所有数据都已同步到云端。他弹了弹烟灰，嘴角勾了勾——员工的倒戈，

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十点整，年会进入压轴环节。赵儒升突然提议：“顾峥，

你今天收获这么多，给大家说两句吧！”他故意把“收获”两个字咬得很重，

想让顾峥当众难堪。顾峥没推辞，手里拿着“最佳吃亏奖”的奖杯和加密硬盘，走上台。

聚光灯打在他身上，文化衫上的数字“13”格外显眼。“其实今天挺开心的，

”顾峥的声音很稳，透过音响传出来，全场瞬间安静下来，“13块年终奖，

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吃亏是福，这‘福’，就是利息。”他顿了顿，

举起奖杯：“我算过一笔账，按公司现在的估值增速，13块钱存一年，

利息大概等于0.5%的股权，换算成市值，差不多1个亿。”台下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赵儒升的脸白了又红，想打断却插不上话。“谢谢赵总提前给我付了利息，”顾峥继续说，

笑容里带着一丝冷意，“剩下的日子，我就专心收本金了。”说完，他鞠躬下台，

佳吃亏奖”奖杯轻轻放在礼仪小姐的托盘上——裂开的口子正对赵儒升和林姐所在的领导桌。

十点半，年会还没结束，李总、王总和张总突然同时起身，朝门口走去。路过顾峥身边时，

李总低声说：“峥哥，违约金10倍的发票，记得开给我们。”顾峥点了点头，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打开手机，客户群里的消息正在闪烁：回款申请已驳回，

需重新评估项目风险财务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延后30天没问题按合同来，

违约金一分不能少。几乎同时，林姐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是银行发来的短信：预计到账资金延后30天，

当前现金流缺口约2亿元。十一点，顾峥走出场馆，来到地下车库。

他脱掉身上的“13”文化衫，扔进垃圾桶，掏出打火机点燃。火光映在他脸上，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加密硬盘，插进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

弹出一个数据同步界面：13TB 监听数据已同步完成：录音127条，视频46段，

合同扫描件18份。顾峥合上电脑，抬头看了看车库的天花板，

手机里的倒计时APP显示：28天00小时00分。他轻笑一声，

把笔记本放进包里：“利息，开始滚了。”4 沉默的烟花地库的钠灯泛着冷白的光，

顾峥坐在车后排，指尖在年会奖品那枚银色硬盘边缘摩挲了两圈。

金属外壳还带着从行政部领回时的余温，

他却觉得掌心发沉——这里面装的不是普通的员工福利，

是赵儒升半年来踩着合规红线跳舞的证据。U盘插入车载电脑的瞬间，屏幕亮起幽蓝的光。

顾峥点开第一个文件夹，

赵儒升醉酒后在总监办公室的录音立刻漫出来：“删帖预算只批50万？够个屁！

但财务那边要做平，你让公关部自己想办法……”他皱了皱眉，指尖敲下“加密”键，

128位密钥是他母亲的生日。接着是财务后台截图，阴阳合同的编号列表用红色标注，

每一串数字都对应着一笔未入账的回款；最后是客户回款计划表，修改前的版本里，

三大核心客户本应在下周三到账的资金，被人为改成了“次月待定”。

顾峥将三份备份分别塞进不同的地方：云端上传进度条走到100%时，

他把第一枚U盘放进西装内袋；第二枚塞进车载灭火器的夹层；第三枚则装进快递盒，

收件人写的是父母家，备注栏填“冷藏食品，勿摔”——他太清楚父母的习惯，

冰箱最下层的冷冻室永远空着，用来放重要的证件，这枚硬盘藏在那里，

比任何保险柜都安全。做完这一切，他看了眼手机，凌晨1点28分，

距离天亮还有五个小时。地铁早高峰的人潮把顾峥挤在车门边，手机屏幕在口袋里震动时，

他正盯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发呆。解锁屏幕，

微博热搜词条后面的“爆”字刺得人眼疼——#13块睡衣挑战#已经冲到了第三位，

话题头像里，上万人穿着印着“13”的灰色文化衫自拍，有人举着奶茶，

有人站在公司楼下，配文清一色是“打工人的统一制服”。顾峥往上划了划，

大V“职场观察室”的转发被顶在最前面：“从‘13薪’到‘13块睡衣’，

某互联网公司用一场年会，把员工的体面撕得稀碎。”下面的评论已经破了十万，

有人晒出自己收到的“滞销库存”奖品，

有人扒出公司招股书里“员工福利支出增长20%”的条款。他指尖顿了顿，点了个赞，

又把九宫格高清图保存到相册——这些照片，迟早会变成刺向赵儒升的另一把刀。

公司楼下的场景比地铁里更热闹。HR部门的人搬着三个大纸箱，堵在打卡机前，

穿黑西装的主管扯着嗓子喊：“禁止穿非官方文化衫上班！这是公司规定！”话音刚落，

前排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程序员往前站了步，

灰色文化衫上的“13”字格外显眼：“衣服是顾哥自己掏13块给我们买的，

又没印反动标语，凭什么收？”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有人举着手机录像，

有人跟着起哄：“就是！昨天年会还让我们穿睡衣丢人，今天连自己买的衣服都不让穿了？

”HR主管被怼得脸通红，伸手想去抢最前面那人的衣服，反而被推得一个趔趄。“吵什么？

”赵儒升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他穿着定制西装，脸色黑得像锅底。

目光扫过人群里的顾峥，他咬牙切齿地说：“顾峥，管管你的粉丝！”顾峥双手插兜，

往后靠了靠，嘴角勾出一抹淡笑：“赵总，我只是个拿着13块‘股东福利’的普通员工，

不是管理层，哪有资格管人？”周围的笑声此起彼伏，赵儒升的脸更黑了，

转身往办公楼走时，还不忘瞪了HR主管一眼：“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上午九点，

19F会议室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公关总监站在PPT前，手指不停摩挲着激光笔，

屏幕上“危机公关方案”几个字格外刺眼。“赵总，目前有两个方案，

”公关总监的声音发颤，“方案A是启动删帖，预算50万，

能压下大部分热搜；方案B是让顾峥发一条‘感恩公司’的微博，

引导舆论……”“双管齐下！”赵儒升没等他说完就拍了桌子，咖啡杯里的液体溅出来，

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的印子，“立刻把顾峥叫来，让他现在就发微博！”顾峥走进会议室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扫了眼PPT，又看向赵儒升，

语气平淡：“微博账号是我个人的，不是公司资产。要我发澄清，得加钱。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连掉根针都能听见。公关总监凑到赵儒升耳边小声说：“赵总，

现在只能靠他……”赵儒升深吸一口气，看向顾峥：“要多少？”顾峥伸出一根手指，

指尖在空气中顿了顿：“100万，现金，今天到账。”“你抢劫啊！”赵儒升猛地站起来，

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50万最多了！”“赵总，”顾峥靠在椅背上，

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50万不够我删一条朋友圈的。要么100万，

要么我现在就把年会完整视频发出去——您昨天骂员工‘给脸不要脸’的片段，

应该挺上热搜的。”赵儒升盯着他看了半分钟，最后摔门而出：“给他100万！让他闭嘴！

”顾峥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100万，

刚好够他新公司的种子轮启动资金，赵儒升还真是大方。同一时间，

财务室里的林财务正慌得手忙脚乱。她打开保险柜，

原本放在最里面的那枚黑色硬盘不见了——那里面存着所有审计底稿，

包括阴阳合同的原始凭证和未披露的关联交易记录。“怎么会不见呢？

昨天还在的……”林财务双手发抖，调出监控回放。画面里，年会当晚23点58分，

唐秘书穿着黑色连衣裙，刷卡进了财务室，她动作很快，抱着一叠资料就往外走，

怀里隐约能看到那枚黑色硬盘的轮廓。林财务立刻拨唐秘书的电话，

听筒里只传来“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她又拨顾峥的电话，响了十声也没人接。

冷汗顺着她的后背往下流，她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底稿丢了，

上市就完了……赵总不会放过我的……”上午十点半，顾峥坐在会议室里，

面前的屏幕分屏显示着三大客户的会议室。李总坐在最左边，手指敲着桌子，

语气带着歉意：“顾经理，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最近现金流有点紧张，之前谈好的回款，

得延后30天。”王总跟着点头，镜头里的他笑得有些僵硬：“合同里有10倍违约金条款，

我们肯定不会违约，就是晚几天，你放心。”顾峥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语气平静：“李总，王总，理解。毕竟现在大环境不好，资金周转难免有困难。”说完，

他按下了关麦键，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这正是他想要的，规则之内，

把赵儒升的资金链彻底掐断。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财务系统的实时提示：“核心客户回款延迟，预计现金流缺口增加2亿，触发红色警报。

”顾峥把手机揣回口袋，重新打开麦克风时，

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那我这边就跟财务那边同步一下，后续有问题我们再沟通。

”中午十二点，员工食堂里人声鼎沸。顾峥刚打了一份盒饭，就被唐秘书拉到了角落。

她从包里掏出一枚黑色U盘，塞到顾峥手里，压低声音说：“这里面是年会的高清原片，

有赵儒升私下辱骂员工的片段。”顾峥捏着U盘，看了眼唐秘书。她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

领口的扣子扣得很严实，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之前你帮我搞定了房贷的事，

这个就算……利息+1。”顾峥把U盘挂在钥匙扣上，轻轻晃了晃，

金属碰撞的声音很轻：“谢了。明天，让全网都听听咱们老板的‘真声音’。

”唐秘书点了点头，转身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眼食堂门口，像是在确认有没有人跟着。

下午两点，顾峥坐在办公桌前，耳机里传来券商MD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顾经理，

我们刚收到财务那边的数据，现金流缺口已经到2亿了。招股书必须立刻更新，

否则我们只能暂停保荐。”“暂停保荐？”赵儒升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他抢过顾峥的耳机，对着麦克风怒吼，“不就是2亿吗？给我两周时间，我一定能补回来！

”“赵总，”券商MD(董事总经理)的声音冷了下来，“两周？聆讯还有27天，

你补不回资金，估值至少下调50%。而且，我们收到好几个客户的反馈，他们只认顾峥，

你要是还把他晾着，后续的沟通没法推进。”赵儒升沉默了几秒，

最后恶狠狠地说：“知道了。”挂了电话，他瞪着顾峥：“你最好赶紧把客户稳住，

要是上市黄了，你也别想好过！”顾峥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赵儒升大概还不知道，

他的客户，早就被自己拉到了这边。下午三点半，顾峥开车到了车库咖啡。推开玻璃门，

里面已经坐了八个人——技术部的老周、销售部的阿凯、法务部的林姐，

还有其他五个前同事。他们都是半年内被赵儒升以各种理由“优化”掉的，

手里握着公司的核心数据和客户资源。

顾峥把一份打印好的期权协议推到桌子中间：“新公司，我给每个人13%的期权。

”他顿了顿，指了指协议上的条款，“条件只有一个：带走客户，带走数据，

带走能带走的一切。27天后，我们在新办公室见。”老周拿起协议，翻了两页，

抬头看向顾峥：“13%？你不怕我们反过来坑你？”顾峥笑了笑，

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我信你们，就像你们当初信我一样。而且，赵儒升欠我们的，

总得要回来。”八个人互相看了看，纷纷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了字。

阿凯举起咖啡杯：“那就祝我们——27天后，新公司开业大吉！”所有人都举起杯子，

碰撞的声音在小小的咖啡店里回荡。晚上八点，顾峥站在天台。夜风有点凉，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仙女棒”，打火机的火苗窜起来时，照亮了他的脸。

“呲——”仙女棒点燃的瞬间，金色的火花溅了出来，在夜色里格外显眼。顾峥看着火花，

轻轻数着：“1，2……27。”刚好27秒，火花熄灭，只剩下一缕青烟。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他自己做的倒计时APP，上面显示着“距离聆讯还有27天”。

他点开APP里的“三线布局”页面，

在“客户拖款——资金断血”“员工离心——人力断档”“底稿失踪——审计爆雷”后面，

依次打了三个勾。风更大了，顾峥把手机揣回口袋，对着夜空轻声说：“烟花开始了，

赵儒升，你们听见了吗？”远处的城市里，零星有烟花绽放，声音很轻，

却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了序曲。

5 100万封口费地下停车场的通风口还在滴水，冷意顺着顾峥的裤脚往上爬。

他靠在自己的车旁，指尖转着手机，视线落在入口处——赵儒升的黑色奔驰刚拐进来，

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格外刺耳。车门推开，

赵儒升拎着个深棕色手提箱走下来，西装领口别着的珍珠袖扣歪了，显然是急着出门没整理。

“100万现金，”他把箱子往顾峥面前一递，语气里满是不耐，“钱给你，从现在起，

不准再发任何关于公司的东西，之前的热搜也让公关部处理掉。”顾峥没接箱子，

反而点开手机银行，调出“现场收款”界面，屏幕亮着递到赵儒升面前：“赵总，

现金交易不方便留痕，还是走公账吧——名目我都想好了，‘舆情顾问费’，合规。

”赵儒升盯着屏幕看了两秒，脸色更沉：“你事怎么这么多？”但他还是掏出手机，

对着收款码扫了过去。“叮咚”一声，顾峥的手机收到到账通知，他立刻生成电子收据，

递到赵儒升面前：“签字确认下，免得后续有纠纷。”赵儒升一把抓过笔，草草签上名字，

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出。顾峥接过收据，对折塞进西装内袋，再拎起地上的手提箱，

打开看了眼——一沓沓人民币用银行封条捆着，号码连得整整齐齐。“老板破费了，

”他关上箱子，嘴角勾出一抹淡笑，“我一定‘守口如瓶’。”赵儒升没再说话，

转身就往车里走，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奔驰车扬尘而去。

顾峥看着车尾灯消失在车库拐角，手指在箱子上敲了敲——这连号的人民币，

迟早会成为牵出公司灰色账目的线索。九点整，顾峥抱着手提箱走进公关部。

总监早已在办公桌前等着，面前放着一份打印好的《删帖履约单》，

A4纸边缘被反复摩挲得发毛。“顾经理，签了这个，我们就算完成合作了。

”总监把笔推过来，眼神里带着一丝催促。顾峥拿起合同，逐字逐句地看。甲方是公司全称，

乙方是他的名字，义务栏写着“不得发布损害甲方声誉的信息”。他顿了顿，

从口袋里掏出支黑色钢笔，在“不得”前面加了“甲方”两个字，

原本的条款瞬间变成“甲方不得发布损害甲方声誉的信息”。总监凑过来看了眼，

只扫了个大概，没发现异常：“没问题吧？”“没问题。”顾峥笑着签字，把合同推回去。

总监立刻拿起公章，“啪”地盖在落款处，递了一份副本给顾峥：“合作愉快。

”顾峥接过副本，折好放进手提箱：“合作愉快。”他转身走出公关部时，

嘴角的笑意藏不住——这份合同，可不是给自个儿上的枷锁，是给赵儒升的反向封口。

十点半，顾峥坐在工位上，打开手机相机。背景是公司前台，大理石台面上摆着个红色信封，

里面装着那13块钱的“年终奖”，他特意把信封拆开，让钱露在外面。

“感谢公司给我13块年终奖，”他对着镜头笑了笑，语气诚恳，“让我学会了吃亏是福。

”说完，他点开配图，选了张手提箱的照片——故意露出一角银行封条，

连号的数字隐约可见，再@公司官方微博，点击发布。视频刚发出去五分钟，评论区就炸了。

“13块年终奖换100万封口费？这‘亏’我也想吃！”“手提箱里的封条是银行的吧？

连号人民币，这公司是有多不差钱？”“@XX科技 出来解释下，

13块和100万到底哪个是真的？”顾峥刷新了下微博，

#13块封口费#的词条已经冲到了热搜第一，阅读量半小时就破了3亿。他关掉手机，

靠在椅背上——舆情反向爆冲的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中午十二点，

员工食堂里挤满了人。顾峥刚打了份糖醋排骨，就听见大屏幕突然“咔”地一声，

原本播放的公司宣传片消失了，换成了一份PPT，标题是《13块自由说话权》。

PPT第一页是张截图，上面是某员工的报销单——“购买办公用品，金额500元”，

备注栏写着“公司暂不报销，员工先行垫付”。第二页是工资条，

扣款理由写着“迟到1分钟，罚款200元”。

第三页、第四页……全是员工垫款、不合理扣款的证据。“我们也想要100万封口费！

”人群里有人高喊，立刻引来一片附和。“凭什么顾经理有100万，我们只有13块？

”“把我们的垫付款还回来！”HR主管冲过来，伸手想拔投影仪的电源，

却被几个员工拦住：“别拔！让大家都看看公司的真面目！”有人举起手机直播，

屏幕上的弹幕刷得飞快。赵儒升冲进来时，正好看见PPT上弹出一张他醉酒骂人的截图，

顿时暴怒：“谁投的屏？给我站出来！”顾峥顺着人群的缝隙看过去，唐秘书站在食堂角落，

正把一个微型投屏器藏回口红管里——金属外壳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很快就消失在她的口袋里。下午两点，19F会议室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券商VP坐在主位上，面前放着一份《限期整改通知》，红色的印章格外刺眼。“赵总，

顾经理，”VP推了推眼镜，语气强硬，“我们给你们两个要求：第一，

48小时内提交缺失的审计底稿；第二，72小时内回补2亿现金流。要是做不到，

我们只能暂停保荐，并且公开披露风险。”“暂停保荐？”赵儒升猛地拍桌，

咖啡杯里的液体溅到通知上，晕开一片深色，“不就是2亿和一份底稿吗？给我一周时间，

我肯定能解决！”“一周？”VP冷笑一声，“聆讯只剩26天，

一周时间足够让估值再跌30%。赵总，你要是没能力，不如让顾经理回来——客户只认他，

或许他能搞定现金流。”赵儒升转头看向顾峥，眼神里带着威胁：“顾峥，你回来，

之前的事我既往不咎，公司还能给你升职。”顾峥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赵总，

抱歉，我现在在休年假，合规流程里写得很清楚，休假期间不参与工作。”VP站起身，

把通知往赵儒升面前一推：“给你们最后通牒，48小时后我来要结果，

否则就准备聆讯失败吧。”说完，他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远。

下午三点半，财务室里传来“啪”的一声——林财务把键盘摔在桌上，双手撑着桌子，

脸色惨白。她盯着电脑屏幕里的监控回放，画面里，唐秘书昨天下午抱着个快递盒走出公司，

盒子上贴着顺丰特安件的标签。“收件人是谁？”林财务抓着前台的胳膊，声音发颤。

前台递过来一张快递单存根，上面的收件人信息被黑色马克笔涂得严严实实，

只能隐约看到“顾”字。“我查了物流，”前台小声说，“快递是寄到顾经理父母家的，

备注里写着‘冷藏食品，勿摔’。”林财务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文件柜上。

“冰箱……”她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之前顾峥说过，他父母习惯把重要东西放在冰箱冷冻室，

“底稿在他父母那里……”她疯了似的往前台跑，想叫快递车回来，

却只看到快递车的尾灯消失在路口。林财务瘫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没了底稿，

上市就死了……”下午五点，顾峥拎着手提箱来到天台。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

风里带着一丝暖意。他打开手机，点开“企业注册”APP，

搜索“峥途科技”——这是他早就看好的壳公司，经营范围刚好涵盖他们要做的业务。

他把100万转入公司验资账户，屏幕上跳出“转账成功”的提示时，

他又调整了股权结构：自己占87%，预留13%的期权池，备注“员工激励”。“13%，

”顾峥对着夕阳打了个响指，声音里带着笑意，“新公司第一桶金，还得谢谢赵总赞助。

”晚上七点，顾峥坐在地铁里。车厢里挤满了人，他靠在扶手上，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唐秘书发来的微信，附带一张截图。截图是证监会的举报回执，

编号CS2026XXX，下面写着“已收到您提交的举报材料，我们将依法进行核查”，

附件栏列着“阴阳合同扫描件、删减版年报、监听录音”。顾峥回复：“利息开始算复利。

”唐秘书很快回了个“OK”的表情。他把手机揣回口袋，

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证监会的核查，只是给赵儒升的第一道保险。晚上九点，

公司大群突然弹出一条匿名邮件，标题是“年会完整版视频，欢迎下载”。附件大小1G，

刚发出去就被疯狂下载。顾峥点开视频，里面是年会的完整录像，

赵儒升醉酒后抓着员工的衣领骂“废物”的片段格外清晰，

还有财务私下和行政部的对话：“13块年终奖是赵总定的，就是要杀一儆百，

让他们不敢闹事。”公司大群瞬间炸了，消息刷得飞快。“原来我们在老板眼里就是废物？

”“13块是杀鸡儆猴？那我们现在就‘怒’给他们看！”“视频我存了，谁要私我！

”赵儒升疯狂撤回消息、禁言群成员，

却根本挡不住大家转发——视频早就被传到了各个小群里。晚上十点半，顾峥又来到天台。

26孔冷烟花被摆成“13”的形状，在夜色里像两排沉默的火焰。他掏出打火机，

从第一个烟花开始点，“呲——呲——”的声音接连响起，金色的火花窜起来，

照亮了他的脸。秒表在一旁走着，刚好26秒，最后一个烟花熄灭，只留下一缕缕青烟。

顾峥拿起手机，打开倒计时APP，上面显示“距离聆讯还有26天00小时00分”。

他蹲下身，把散落的烟花灰装进一个玻璃瓶里，贴上张标签，上面写着“利息”。

顾峥站起身，看向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却照不亮某些角落的黑暗。

他把玻璃瓶揣进怀里，转身往楼梯口走。6 聆讯死刑19F玻璃会议室的百叶窗没拉严，

晨光斜斜切进来，在券商VP手里的《暂停保荐通知书》上投下一道阴影。

顾峥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指尖转着一支黑色钢笔，

目光落在赵儒升紧绷的侧脸上——他今天穿了件崭新的深灰色西装，却没遮住眼底的红血丝。

“因贵司审计底稿缺失超过48小时，且2亿现金流缺口未提出有效整改方案，

”VP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会议室，每个字都像锤子敲在桌面上，

“根据《保荐业务管理办法》，我司自今日起正式暂停对贵司的上市保荐服务，

聆讯程序中止。”“中止？”赵儒升猛地拍桌，桌上的咖啡杯晃了晃，

褐色液体洒在通知书上，“再给我3天！就3天！我一定能把底稿找回来！”VP冷笑一声，

把染了咖啡的通知书推回去：“赵总，别自欺欺人了。证监会昨天就收到了实名举报，

现在不是3天的事，是3个月后能不能过预调查的事。”他站起身，收拾好文件，

“后续配合调查的事宜，我会让法务对接。”会议室的门关上时，

赵儒升还维持着拍桌的姿势，指节泛白。顾峥低下头，

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写下“利息+1”，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九点整，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顾峥刚走出会议室，就看见三个穿深色西装的人站在前台，

胸前的工作牌上“证监会预调查”几个字格外醒目。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约莫四十岁，

眼神锐利，是经侦出身的负责人老秦；旁边的年轻女孩抱着笔记本，

是审计底稿专审小何；最后面的男人手里攥着法律文书，是刑事方向的法务员阿纪。

“所有人留在原位，不得擅自离岗，不得删除电脑数据。”老秦亮出调查通知书，

声音没有起伏，“现在开始，公司进入临时监管状态。”员工区瞬间安静下来，

有人悄悄收起手机，有人紧张地看着电脑屏幕。顾峥迎着三人走过去，

微微颔首：“辛苦各位了，需要办公场地或资料对接，随时找我。”老秦看了他一眼，

没说话，只是朝小何递了个眼神——显然，他们早就知道顾峥的“关键角色”。

CFO办公室的保险柜被打开时，林财务的手还在发抖。柜门“咔嗒”一声弹开，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小何蹲下身，用手套擦了擦柜壁，

抬头对老秦摇头：“没有底稿的痕迹，应该是被转移了。

”老秦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蓝色封条，“啪”地贴在保险柜门上，

封条上的“证监会调查封存”公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又拿出《调取证据清单》，

递给CFO(首席财务官)：“缺失的审计底稿编号1到187，限你们24小时内提交。

逾期无法提供，就按‘隐匿会计凭证’立案调查。”“立案？”林财务腿一软，

扶住办公桌才没摔倒，声音带着哭腔，“底稿……底稿在快递里，寄到顾经理父母家了，

我昨天没追上快递车……”老秦皱了皱眉，在清单上备注“证据转移嫌疑”，笔锋用力，

几乎戳破纸张。十点半，IT部的人推着设备车走进员工区。

他们给每台电脑插上一个黑色U盘，屏幕上立刻弹出“数据镜像中”的进度条，

红色的百分比数字一点点上涨。“这是取证软件，会同步备份你们电脑里的所有数据。

”IT部主管的声音有些发紧，“监管要求，大家配合一下。”“完了，

我Git仓库里还有注释‘fck老板’，会不会被抓啊？”后排的程序员小声跟同事嘀咕，

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鼠标。顾峥扫过员工区，看见唐秘书坐在工位上，

手指悄悄把一个银色U盘塞进口红管——她的手心沁出冷汗，口红管在指尖转了两圈，

才放进抽屉最深处。十一点半，顾峥来到天台。风比昨天大些，吹得他的衬衫下摆微微晃动。

他掏出手机，拨通李总的电话，按下外放键。“顾经理，”李总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带着一丝急切，“刚才听说你们公司上市聆讯中止了？

那我们之前谈的合作……”“李总放心，”顾峥靠在天台栏杆上，语气平静，

“我新注册了家公司叫‘峥途科技’，下午我们签排他协议，之前谈好的合作条件不变。

要是后续有违约，违约金我个人承担。”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传来李总的笑声：“早就知道你靠谱！下午两点，线上签约，我把法务也叫来。

”挂了李总的电话，顾峥又拨通王总的号码，同样的邀约，得到了同样的答复。

他在手机备忘录里标记“利息+5000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下午一点，

车库咖啡里飘着浓郁的咖啡香。离职联盟的9个人围坐在一张长桌旁，

面前摆着《峥途科技股权确认书》。“技术部的3个人，

合计占13%技术股；销售部的5个人，合计占13%销售股；法务林姐单独占5%，

剩下的8%作为预留期权池。”顾峥把确认书推到每个人面前，“所有条款都标注了，

竞业限制的赔偿金，后续从原公司的违约金里扣——咱们不用掏一分钱。”老周拿起笔，

看了眼身边的人，笑着说：“为13块干杯！”众人纷纷举起咖啡杯，碰撞的声音清脆。

顾峥晃了晃杯子，纠正道：“该为‘利息’干杯。”杯子再次碰撞，这一次，

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带着期待。下午两点半，监管谈话室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

单向玻璃外，小何正在整理证据袋；房间里，老秦坐在顾峥对面，手里拿着一个录音笔。

“顾先生，我们知道你是关键举报人，”老秦按下录音笔的开关，“配合调查期间，

你的身份会严格保密，要是能提供关键证据，还能减免可能涉及的连带责任。

”顾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U盘，

这里面有原公司的阴阳合同扫描件、删减版年报、还有赵儒升关于‘删帖预算’的监听录音，

都是原件，能直接当证据。”老秦拿起U盘，插进电脑看了一眼，抬头问：“你这么做，

图什么？”“图一个利息。”顾峥靠在椅背上，眼神坦然，“我去年的年终奖只有13块，

这笔钱是本金。现在原公司要IPO，我就用IPO的失败当利息——很合理吧？

”老秦愣了愣，没再追问，只是递过一份《配合调查承诺书》：“签字吧，

后续可能还需要你做笔录。”下午三点半，顾峥的微博账号发布了一条长文，

标题是《13块背后的13亿缺口》。

长文里详细列出了原公司阴阳合同的漏洞、未披露的关联交易，

最后附上了完整版阴阳合同的PDF，文件上还带着公司的红色公章。

微博服务器瞬间被挤爆，页面加载失败的提示弹满屏幕，

官方紧急发布“系统维护中”的通知，整整宕机12分钟。赵儒升冲进技术部，

一把揪住主管的衣领：“谁发的微博？IP地址查出来没有？”主管脸色惨白，

指着电脑屏幕：“IP是境外跳板，跳了三层，定位不到……”傍晚六点，

公司大群突然弹出一条60秒的语音，是赵儒升的声音，带着暴怒：“谁在吃里扒外？

谁给监管递的材料？谁发的微博？查出来我让他在行业里永无出头之日！全行业封杀！

”语音刚发完，群里就弹出系统提示：群主已开启全员禁言模式。

员工们私下里拉了十几个小群，群名统一改成“13块利息群”。“赵总这是急疯了吧？

”“肯定是顾经理干的，不过干得好！”“你们说，咱们要不要辞职去顾经理的新公司？

”消息刷得飞快，没人再关心原公司的死活。晚上六点，地下停车场的灯光忽明忽暗。

唐秘书拎着一个黑色文件袋，快步走向顾峥的车。她拉开副驾驶车门，

把文件袋塞进去：“这里面是原版审计底稿，还有之前盖了公章的审批单——我辞职了，

再待下去肯定要坐牢。”顾峥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蓝色工牌，

上面印着“峥途科技 合伙人 唐秘书”，还有13%的期权比例。“新公司的工牌，

期权协议明天让法务发给你。”他把工牌递给唐秘书，“以后，咱们是合伙人了。

”唐秘书接过工牌，眼眶有点红，她关上车门，顾峥的车尾灯闪了三下，像暗夜里的烟花，

无声庆祝。晚上八点，线上会议室里挤满了人。60%的大客户都接入了视频，

李总、王总坐在最前排。“峥途科技的电子公章我们看过了，合规没问题。

”李总对着镜头说，“我们公司先签5000万的排他意向，后续的合作细节，

等你们主体流程走完再补。”“我们也签，”王总跟着说，“违约金按10倍写进合同，

不怕后续有纠纷。”顾峥共享屏幕，调出电子合同：“峥途科技的电子公章已经刻好，

今天签的意向书，从倒计时25天开始生效。”会议结束时，

系统显示的意向金额合计3.2亿。顾峥关掉电脑，靠在椅背上，

长舒了一口气——三线总攻的第一阶段，成了。晚上九点半，顾峥的手机弹出视频通话请求，

是父母打来的。屏幕里，妈妈打开冰箱最下层的冷冻室，拿出一个银色硬盘，

硬盘上贴着“证据原件”的标签：“儿子，你让我们收的快递收到了，监管要是要，

我们直接寄过去？”顾峥笑着点头：“妈，不用急，等他们找过来再说。对了，利息的事，

我没算错。”晚上十点，顾峥又来到天台。25孔冷烟花被摆成“IPO”的形状，

在夜色里格外显眼。他掏出打火机，从第一个烟花开始点，“呲——”的声音接连响起，

金色的火花窜起来，照亮了整个天台。火花持续了25秒，最后一缕青烟消散在风里。

顾峥掏出手机，打开倒计时APP，

上面显示“距离聆讯重启预计还有25天00小时00分”。他关掉屏幕，

天台上只剩下风声。7 刑事立案19F大会议室的中央空调嗡嗡作响，

把初秋的燥热挡在双层玻璃外，却压不住空气里越来越浓的焦灼。长条会议桌两端泾渭分明，

一侧是穿藏青色制服的经侦队员，

肩章上的银色徽章在冷光灯下泛着锐光；另一侧是XX科技的高管团队，赵儒升坐在主位，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红木桌面的纹路，指节泛白。“赵儒升，”经侦支队的老秦率先开口，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蓝底文件，推到会议桌中央，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六十二条之一，

XX科技涉嫌隐匿、故意销毁会计凭证、会计账簿，现已符合刑事立案标准，

这是《立案告知书》。

”文件右上角的红色公章“XX市公安局经济犯罪侦查支队”格外刺眼，

赵儒升的目光落在“刑事立案”四个字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伸手去拿文件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指腹蹭过纸面，留下一道浅浅的汗渍。他想开口辩解，

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那些准备好的“业务调整导致底稿延迟”的说辞，

在正式的法律文书面前，突然变得像纸糊的盾牌。坐在末排的顾峥始终没说话，

他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那块低调的机械表。

直到老秦宣读完立案决定，他才缓缓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亮度调得很低，只够自己看清。

鼠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新建文件夹的对话框弹出，他指尖在键盘上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