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见过最美的笑容

10年前是2015年，高中毕业那个暑假，她买手机差2000块钱，我把自己刚买的手机退了，把钱借给了她，而后喜欢了她十年。

如果你追了一个女孩10年，还没追到......

从这个点再往前推三年是世界末日！

今天是2012年的8月26日，小雨。距离世界末日还有118天。

高中的第一天似乎并没有什么新奇。晚上六七点，教室早已经坐满了人——没有一个空位。我和另一位晚到女同学被迫站在了走廊。

走廊是封闭式的，教室的窗子正对着一堵白墙——风都吹不来的教学楼。

女孩穿着黄裙子，扎着单马尾，低头看着脚尖。

我靠窗站着，和她错位两米。

走廊里的灯光暗淡无比，教室里吵吵闹闹，走廊里却安静无比。

我很想打破沉默，但我没有办法。

十多分钟我未曾说过一句话。

随后班主任来了，问了情况后，让我去一楼仓库抬张课桌回来。

教室在六楼，我一个人抬着桌子慢慢往上蹭——这可真是一件要老命的事。并不是我力气小，而是那老式的连座课桌太过沉重。

我想，我会和刚才那个女孩成为同桌。

可天不遂人愿！

课桌摆放在最后一排后后，班主任换了一个男生和我坐。

期望的落空让我有些小失望。

现在是最后一节晚自习，我无事可做，想写日记。

我不是一个正经人，因为我经常写日记。

自我介绍的时候，我没记住几个人名。但是，我记住了她的——赵月躲。

“我叫赵月躲，躲是躲藏的躲，不是花朵的朵。喜欢听纯音乐！很高兴认识大家！"

是不是她出生的时候，她的母亲恰好看见月亮躲进了云里，所以取名叫赵月躲，我想。

不管怎样，肯定是这样的，即使这名字本身没什么意义。

我叫刘志伟，意义志向伟大。虽然我从未问过父母为什么给我取这样一个名字，但这名字也实在给不出另一种解释了。

我，一个母胎solo近三十年的衰小孩。

衰小孩，在我的理解来说就是向来没什么要好朋友，时常感到孤独，不喜交际，爱幻想，在人群中永远没什么存在感。

高中毕业，发榜那天我到学校填完志愿后，决定去做一件需要莫大勇气的事——表白。

可我没什么准备，因为这是一件没希望的事。我觉得只要嘴说出来就可以了。

这也许会吓到她，毕竟三年间我和她顶多说过10多句话。

但不管！我非要说——轴得像有点大病的样子。

嗯！后面有点狗血，有人先我一步。

毕业了，还能在操场看一场大型表白现场。女主就是赵月躲，男主且就给他取个化名叫王富贵吧！

并不是他没有真名，纯粹是因为我不像描述他的家境。

一个人没朋友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总会做些异于常人的事。

在一群人都喊“答应他！答应他！”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喊不要答应。

可我的声音盖不住一群吃瓜的。站我旁边的是陈雨娟——赵月躲的闺蜜。

娟姐听到我的喊声，侧头看我两眼，噗嗤笑了！那眼神好似在说：“我知道你向来神经，但也没必要颠到这个程度吧？”

“你笑什么？”

此时，吃瓜群众早已经没了声音，都在张望着正中央的主角。

“你继续喊吧！”她嫌弃地摆摆手，不想和我多说，随后突然大喊，“答应他，答应他。”

真是个抽象的画面。

“不要答应！不要答应！”我非常着急！

反正我不觉得尴尬！即便众人都看向了我和娟姐。

一瞬间，我们成了主角一样。

赵月躲歪了一头，看我一眼，完全是在质问我，“你在颠什么？”

然后赵月躲还是答应了王富贵的表白。

“不要啊！”我在心里呐喊，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到底是一声怎样的呐喊——想象一下，你喜欢的人在别人的怀抱里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我觉得至少可以和鲁迅的《呐喊》放到同一个T级。

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很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即便在她已经答应别人的情况下 ，我依旧颠得没边——我发过誓的，一定要跟她表白。

草台班子已经搭起来了，主角、配角都有了，而我即便只可能是故事里的路人甲，我也得用尽全部的勇气去把遗憾弥补在当下。

结果可想而知，赵月躲想杀我的心都可能有了，“你在耍我？”

“我想我是真心实意的。”这完全是我的心里话。

吃瓜的人越来越多。

“你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赵月躲说，“或许你神经是有点问题，但你的玩笑开得太过了！没有人会喜欢你这种人！”

“何种人？”

“你是要和我吵架吗？”赵月躲更生气了，“你不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你解释解释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王富贵往后推了我一下，“志伟，这么多人看着呢，别为难她了。你有什么不满和我说。班里的人向来没人搭理你。我想我们也从未招惹过你！如果我之前有什么得罪过你的地方，我和你说声对不起，今天这样的场合，就请你别掺和了！”

“你好奇怪！我并没有针对你！我只是在和你做同样的一件事，为什么你是正常的？而我就是不正常的？”

娟姐跑上前了拽我，“走啦！大哥，赵月躲不会喜欢你的！”

我并没有跟娟姐走，而是等着赵月躲的答复，“你怎么说？”

“你滚好吧！我没有喜欢你的义务！”

众人哄笑！

在我愣住的几秒钟内，被娟姐拉离了场合。

天气晴朗，树叶茂盛，一个盛大的夏天刚刚开始。

我得到了一个早已经知道的结果，于是再也高兴不起来！

“当小丑很好玩吗？”娟姐突然问了一句。

“耶？你怎么在我旁边？”

“担心你想不开，毕竟你的脑子和正常人完全不在同一个维度！”娟姐笑着回应，“今天，算我帮了你一次，所以，我们两清了！”

“打哪论的？”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记得了，但你的确帮过我一次。总之谢谢你。但是，你想不起来就算了，其实我也并不是想跟你有什么交际。同学们总是会议论你的行为，在这些议论中，你已经被定了性。虽然在我第六感看来，你和同学口中所说的似乎完全不是一个样。但事实是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我心里已经这样认同了。所以不管是和你做朋友还是做同学我其实都不太愿意。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少说长句子，你要当作家啊？我理解你的意思，不就是怕我以为你对我有好感，往后会缠着你吗？”

娟姐郑重点了一下头，“你总结得很到位！”

如果我是一个正常的人，听到这样的话，应该更加伤心才对。可其实我根本不在乎，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的眼中的我。至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关我屁事！

“呵！关我屁事！”

“你可真是一个令人无语的家伙！再见！不，最好永远不要见！”

“爱见不见！”

王富贵开着保时捷停在了我的半边。副驾上坐着赵月躲。

“你们去哪？我送你们。”王富贵探出头笑呵呵地问。这笑容好像在向我炫耀他成功追到了班花。

我谈不上讨厌，更说不上喜欢。

娟姐拉开车门坐到后座，“走，别招惹疯子！”

车子就这样走了！我本来还想让王富贵送我到客运站呢！

我步行了三公里走到了南部客运汽车站，坐上了回家的乡镇中巴车。

一路上，我总是沉默地看着窗外，这世界似乎与我是分离开来的，世界是世界的，而我是我的。

成片的玉米地将一座座山包围，县道蜿蜒崎岖。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行程，我终于回到了家。家里没有人，我舀了一碗水喝了之后就朝着地里走去。

站在地边的我头皮有些发麻——十亩辣椒地让我的脑海里自动加载出了一条进度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进度条。

仅仅靠我和我妈两个人，采摘完得猴年马月了。

我慢慢走到了老妈旁边。

“回来了，”我妈像是脑后面长了眼睛一样，“报了哪里？”

“省城！”

“有没有报师大？”

“没有！”

“为什么？”

“分数不够！”这是客观事实，但是即便分数够我也不会报师大的，老妈希望我以后当一个老师，可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那赶紧干活，别站着了！”

我叹了口气，弯着腰麻木、重复地开始了采摘。

“妈，我是不是不像一个正常人！”摘好一箩筐的时候，我突然问，“你有没有这样觉得？”

“谁说你不是正常人了？”我妈丝毫不在乎地问，“你可一天别和我废话。你的废话我听不了一句了，一个十八岁的大男人了，还整天找妈说这样说那样的。谁像你一样？有什么话找你爸说去。”

“妈，所以你也烦我了吗？”

我妈闻言直起了身，用毛巾擦了一把汗，“你是不是不想干活，不卖辣椒怎么给你挣学费？”

“唉！其实，我是找不到人说话所以才经常想和你废话。跟我爸说不上来！高中一个月放一次假，以后上大学了，很久才回来一次，想跟你说话怎么办？”

“闷着！”我妈没好气地回应，手里熟练的动作丝毫没有停留。

“你给我买个手机吧！那样我就可以给你打电话了。”

“你脑子是真的有点问题，要手机就直说，需要多少钱？”

“没了解过，”我说，“你的手机多少钱？给我买个一样的就可以了！”

我妈掏出了她的可以砸核桃的诺基亚3310扔给我，“拿去！”

“可是，我想要个新的行不行？”我说，“这个太旧了！”

“赶紧摘，明天跟你爸送辣椒去城里，需要什么手机让他给你买。”

很快太阳就落山了，彩霞染红了半边天——明天依旧会是一个晴天。

月亮出来了，我和老妈还在地里摘辣椒。

“妈，你饿不饿？我有点饿了！”

老妈从兜里掏出两个蛋黄派扔给我，“累就先回去！”

“不是累，只是饿，我等你一起回去。”

我妈抬起头看了一眼，“走吧！明天早上起早点，帮你爸把辣椒装车送到城里。”

村里的二大爷这时才赶着样回家。

鸟早已入巢没了声音，蚊虫乱飞。我的臂膀很快起了好几个包。

回去的路上我跟老妈讲了去学校填志愿发生的事。

我妈听完问了一个我完全想不到的问题，“所以你想要一辆保时捷？”

“啊！”我停顿了一会儿，“如果真想要呢？”

“重新投胎吧！你娘这辈子都买不起给你！”

“好吧，我也没真的想要，”我说，“我连驾照都没有。我只是和你说一下表白失败这件事。”

“为娘听了都替你觉得尴尬！她不喜欢你，以后不去打扰人家就行了！要点脸！”

我没答应我妈，我觉得自己暂时还做不到。

我妈是个小学老师。可家里有很多地，所以假期间她都在田间劳作。村里人觉得她是个另类，明明有着工作，还要每年种那么多的地，自家的不够种，还要租几十亩种着。村里的人说她是一个吃苦耐劳的天才。

吃过晚饭，我便回房间躺着了！

半夜无眠。

大清早，我爸踹开了我的房间门，喊：“听你妈说，你要去城里买手机？那还不快点起！”

我开灯后看了一眼闹钟，“好困，你随便帮我买一个回来吧！我不想去了！”

他给我拽了起来，“跟我去地里装你们昨天摘的辣椒。”

真是要了老命了，才六点钟，上学的时候都六点半才起床。

就那么几袋辣椒，他几分钟就能装完了，非还要拉着我去。

老爸算是个生意人，辣椒熟了就收辣椒，玉米熟了就收玉米，白菜熟了收白菜！总之村里种什么他就收什么，赚那么几分的差价，当然也有砸在手里亏了的时候。

家里的地基本上全靠我妈在打理，忙不过来就出钱请人。

拉着一汽车辣椒到县城车站卸了货后，才八点多钟。

我和老爸坐在路边摊喝着米线。

“我去菜市场谈点事，你自己先去买手机，记得我电话吧！买好了给我打电话！”

我爸抹了一把嘴起身就要走！

“你没给我钱！”

她从钱包里拿了2000块给我，“自己看着买，剩下的归你！”

我把钱随手揣进了兜里，慢慢逛到街心花园，进手机店三分钟就选好了手机，花了1999元。

刚出手机店，好巧不巧看见了赵月躲和王富贵走进了隔壁的手机店。

我思虑了很久要不要进去和他们打个招呼，最后还是决定离开。

可这时他们吵着架从手机店出来。

“我说了，不需要你为我花钱。我的钱不够，我会想办法。”赵月躲气道，“如果你还要和我好下去，就收起你动不动就想为我花钱的冲动。”

“这有什么的，我不缺这点钱，算我借你的还不行吗？”

“我可以和别人借，总之，我不想花你的钱！”

“你找谁借？谁借给你？”王富贵的话语中也带上了火药味，“我的钱不干净吗？”

“我不想欠你什么！”赵月躲欲言又止，“算了，总之，我能借到。”

我屁颠屁颠走了过去，“赵月躲，你缺钱吗？我借给你！”

两人一愣，半天没有说话。

“你差多少钱？”

王富贵一点不想搭理我，拿出两千块往赵月躲手里塞。

赵月躲死活不要，最后没好气地对我喊：“刘志伟，你借我2000！”

“好，等我一分钟。”我进店里把刚买的手机退了，然后把2000块递给了赵月躲。她转进店里买了一个8000多的手机。

这有点冲击到了我的世界观，手机上的金黄色是镀的真金。我高中一个月的生活费才600。

两个人一出店名又开始了争吵，我在半边听着一言不发。

争吵以赵月躲的一句“我昨天答应你只是不想你在那么多人面前尴尬！我们从小学一直读到了高中，这么多年的友情，我不想因为这因为爱情而失去。”戛然而止！

真是一句令人难以理解的话。

王富贵闻言，欲说不说，一脸怒气转身离开了。

赵月躲站在路边半天，才跟我说话，“你电话多少，过几天我把钱还你。”

“我刚才买的手机，不过又退了，没记住号码。总会再见的，不着急。”

“你是说，你借我的2000是把刚买的手机退了，所以借我的。”赵月躲一脸不可置信。

“是的！”我点点头。

“那我还是把手机退了，现在还你吧！”赵月躲说，“感觉你家境也不是很好，回去......”

我打断了她，“不会，我爸妈给我的钱向来不管我怎么用。因为从来给得也不多。给我的那就是我的，怎么用已经是我的事了！”

赵月躲想了想，说：“我会尽快还你的。”

“好！”

我找不到话来开启下一个话题，所以一度沉默了三分钟。后来她提议一起走走。

我们逛到了月牙湾公园，在水潭边坐下。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虽然我没感觉到，除了昨天跟你表白的时候！”我说，“更多的是一种你从来就不在乎我怎么样的感觉。”

“看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昨天遇到那样的事我本来就不知道怎么处理，你还有来添乱。我们虽然三年同学，但像陌生人一样，所以觉得你完全就是神经在耍我玩！”

“对天发誓！我真心实意的。如果可能，想把心掏给你看一下。”

赵月躲摇着头笑了，“真是奇怪，我完全不相信这是真的，却又只能从你的话中听到真诚！”

“谢谢！”

“啊！你这个脑回路，”她侧头看了我一眼，“总感觉你和同学口中说的太不一样。”

“说起来，其实我有点在乎，在你心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赵月躲低头想了想，“三年了，我们似乎完全没什么交际。准确说，你基本就不和人交际。但似乎仅有的交际，我都记住了。第一次是开学的时候，我和你因为没座位，站在了教室走廊里。第二次便是军训的时候，陈雨娟晕倒，你立马背起来就送到了校医室。第三次就是我跟你借钱，你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把钱，数都不数就递到了我手上。只想不通这些年怎么总喜欢独来独往。最让人接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和你说话，你总不回人家。”

我挠着头，理解半天才说：“也许你理解错了，因为我从来就是这样的，毕竟高中和初中我在班级里的感受并没有太多区别。”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你明明和任何人都不想打交道。”

“高一开学的第一天，你说你叫赵月躲。我想你出生的时候你的妈妈恰好看见了月亮躲进云里。我在乡下的时候经常看见这样的场景，后来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就会想到你的名字。毕业后，我得出一个结论，我应该是喜欢你，所以就得向你表白。”

“哇！真是令人完全想不到。可你完全不了解我，怎么就敢笃定喜欢我呢？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见色起意呢？”

“这我解释不了！”我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复，“你就姑且把这当作是我心自主选择的吧！等我想到完美答案那天我再告诉你。至于说见色起意肯定是不存在的，毕竟学校里还还有很多比你长得好看的人呐！”

赵月躲无语地笑了，“想象不出来究竟怎样的环境才会造就出你这样一个人。”

“所以，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赵月躲往半边挪了挪，“你可别说这话。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会。但我突然很想交你这个朋友。”

“那也挺不错的，毕竟我好像也还没有朋友。”

“你报了哪所学校？说不定我们还能去同一所大学呢！”

“那肯定不会了。我英语没考，准考证丢了。这事我还不知道怎么跟家里解释，我才考了446，只能上一个二本。”

“啊！”赵月躲的惊讶像是听到了地球马上就要毁灭了的消息，“这么大的事，完全像是没事人一样，真是搞不懂！”

“既定的事实难过也没用，说起这，我觉得还没有昨天被你拒绝难过！”

"你啊，以后肯定会是个恋爱脑。最重要的人生大事，竟然会觉得比虚无缥缈的爱情还重要。"

“我觉得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事物，没有什么可比性。可话又说回来，英语不考也不会毁了我的前程，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对我的人生造成很大的偏离。”我说，“所以说，不管怎样，我还是我。”

“真羡慕你的心态，我请你吃个饭吧！”

“不，我请！”我说。

我带着她去吃了碗米线，因为这是我仅能付得起的钱。

吃完饭，我才想起来还没给老父亲回电话，便借赵月躲的电话打了过去，“爸，你谈好了吗？”

“我已经回去了，你自己坐车回来，半天不回个电话，村里那么多辣椒要收！早点回来跟你妈去摘辣椒。”

“好，我这就回来。”

我把电话还给赵月躲后，说：“我得回家帮我妈摘辣椒去了！”

“你有qq吗？我加你。”

“没有！”我说，“我们会再遇见的。有这么多的共同的同学。再说，我已经知道你电话了！”

“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有时候也挺蠢的，我刚用你的手机给我爸打过电话。”

“对对对，那你路上慢点！”

“好，再见！”

我走了三公里到达了客运站，但我没有一分钱坐车了。

中巴车司机是我们镇上的，再说我经常坐他的车，他也认识我，所以我先坐回去再给他钱。

车子一路摇摇晃晃终于晃到了我们村口，“我明天早上会在这里等你，然后付你车钱。”

司机笑笑，“没事。”

回到家后，正是正午，太阳当头，得晚一点再去地里摘辣椒。

我妈正在批改学生的期末考试卷，边骂边改，边改边骂。我本来想坦白英语没考的事情，但老母亲正在气头上，便决定晚点再坦白。

她改着改着试卷，突然就拎着试卷，冲出了门，还交待我把剩下的试卷批改完。她是直接冲到学生家里去了。她总喜欢带着试卷家访自己的学生，或许我的执拗较真的性格受了老妈很大的影响。

批改个试卷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从书包翻出红笔，半个小时不到就把剩下的试卷全部批改完了。然后找了根板凳，坐在门前发呆，等着太阳的势头过去，去地里摘辣椒。

傍晚，我和老妈在地里摘着辣椒，我说：“妈，其实我只考了446，差一本线54分。因为考英语的时候准考证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