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望江桥”的铁栏上，溅起的水花混着桥下浑浊的江水，像极了京城今夜不太平的暗涌。
我脱了沾着血的手套，指尖夹着半根没灭的烟，身后跟着赵万里、龙驹和萧天凡——锤子别在老赵腰后，军刺贴在龙驹腕间，长枪被萧天凡拆成两截藏进背包，这是我们“龙门”入夜后最稳妥的架势。
刚处理完城西“蛇帮”抢地盘的事，袖口还凝着点腥气，就听见桥那头传来急促的刹车声。
一辆黑色迈巴赫横在路中，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正围着车后座拉扯，女人的声音清亮却不慌乱，透过雨幕传过来：“你们动我一下，李氏集团明天就撤掉所有和‘洪兴’的合作。”
我挑了挑眉，“洪兴”是最近敢跟“龙门”叫板的小角色，倒没想到敢动李氏的人。
龙驹己经摸向了腕间的军刺，却被我抬手按住。
老赵在旁边低声骂了句：“妈的，洪兴的人眼瞎了？
敢在龙爷的地界动李若冰？”
李若冰这名字，我早有耳闻——李氏集团最年轻的女总裁，把快破产的家族企业盘活，连白道上的人都得给她三分薄面。
此刻她从车后座走出来，一身白色西装被雨水打湿，却没半点狼狈，手里攥着个银色手包，眼神冷得像冰，正盯着那几个黑衣人的脸：“再不让开，我不介意让你们老板亲自来跟我谈。”
那几个黑衣人显然没料到她这么硬气，愣了愣，其中一个领头的刚要动手，就被萧天凡甩出的一截枪杆砸中手腕。
“滚。”
萧天凡的声音比雨声还冷，“这地儿，不是你们能撒野的。”
黑衣人看清我们的架势，脸色瞬间变了——龙驹腕间的军刺露了个尖，老赵的锤子在路灯下泛着光，他们再蠢也该认出“龙门”的人。
领头的咽了口唾沫，撂下句“我们走着瞧”，就带着人狼狈地跑了。
雨还没停，李若冰走到我面前，没像其他人那样露出怯意，反而抬眼看向我，目光落在我腰间那柄半露的大关刀上——刀鞘是黑檀木的，刻着条暗纹龙，是我当年拿下京城半壁江山的证物。
“多谢龙爷出手。”
她开口，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些，却仍带着股商场上的利落，“改日李氏一定登门道谢。”
我弹了弹烟蒂，烟灰落进雨里，瞬间被冲散。
“李总客气了。”
我看着她眼底的光，忽然觉得这雨夜比刚才有意思多了，“在京城，我的地界上，还没人能动我想保的人。”
她愣了一下，随即勾了勾唇角，伸手递来一张烫金名片：“那我记住了，龙爷。
下次再遇，我请你喝杯茶。”
我接过名片，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指腹，抬眼时，正撞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像暴雨里突然透出的一束光，亮得有些晃眼。
老赵在身后轻咳了一声，我收回目光，把名片塞进兜里，冲她抬了抬下巴：“好啊，我等着。”
迈巴赫重新启动，车灯划破雨幕，渐渐消失在桥的另一端。
龙驹凑过来，语气里带着点好奇：“龙爷，这李若冰……不简单啊。”
我看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指尖摩挲着兜里的名片，忽然笑了笑：“京城这潭水，不就是因为有这些不简单的人，才有意思么。”
雨还在下，但我知道，从今晚这桥开始，有些事，该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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