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情所困的人干不成大事

她们都说我是佛子，是破山寺的未来。可她们不知道，我想要的，从来不是青灯古佛，

而是这泼天的权势和香火。那个女人给了我一座金山，所有人都以为我为情所困，

成了她养的僧。他们笑我，辱我，想把我踩进泥里。可他们不知道，我拿她的钱，

是要把这天，捅个窟窿。1破山寺，真是个破庙。三间大殿，塌了两间，剩下的一间，

耗子比人多，我师傅，老方丈，躺在床上，出气比进气多，眼瞅着就要去见佛祖。

山下张屠户上来还愿，拎着半扇猪头，搁在佛像前，那佛像，泥胎的，

半边脸都叫雨水冲没了，看着比哭还难看。张屠户说：“尘心师父，不是我说你，这庙，

该修了，再不修，菩萨都要搬家了。”我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修？拿什么修？

裤兜里比脸还干净。正说着，庙门口来了辆马车，顶配的，四匹马拉着，瓦蓝的车帘子，

四角挂着银铃铛，叮叮当当的，比庙里的磬还好听。车上下来个女人。赵青檀。

山下最有钱的寡妇，开着十几家绸缎庄，半个县城的男人都想爬她的床。

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衫子，腰细得跟柳条似的，风一吹，那衣裳就贴在身上，勾出来的线，

能把人的魂都勾走。她身后跟着四个丫鬟，两个抬着个大箱子，往地上一搁，砰的一声，

我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尘心，这是这个月的香油钱，”赵青檀的声音，软腻腻的，

像刚出锅的年糕，能黏住人的耳朵。她看我的时候，眼睛里像含着一汪水。我还没说话，

一个尖细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哟，赵施主真是心善，这种破庙，也肯布施。

”我一看来人，眼皮子就跳了跳。金光寺的了凡和尚。金光寺，就在对面山上，金碧辉煌，

香火旺得能把天熏黑，了凡是他们那的红人，年轻，会念经，嘴皮子也利索，最重要的是，

他那张脸，比庙里的文殊菩萨还俊俏。他今天穿了身崭新的僧袍，料子是杭绸的，

在太阳底下泛着光，身后跟着几个小沙弥，个个油头粉面。他瞥了一眼地上那口大箱子，

又瞥了我一眼，嘴角一撇，那笑意，跟刀子似的。“尘心师弟，

听说你最近跟赵施主走得很近啊，佛门清净地，还是要注意些分寸。”我还没开口，

赵青檀先笑了。她走上前，当着了凡的面，把那箱子打开了。“哗啦——”满箱子的金元宝，

黄澄澄的，晃得人眼晕。整个破山寺，连同我和张屠户，还有房梁上的耗子，都安静了。

了凡的脸，先是白，然后是红，最后变成了猪肝色。赵青檀用手帕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了凡大师说笑了，我一个俗人，不懂什么佛门清净，我只知道，尘心小师父长得好看，

我看着欢喜，就想给他花钱。”她说完，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又瞟向我，眼角眉梢都带着钩子。

“尘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我心里骂了句娘，脸上却挂着悲天悯人的笑。“阿弥陀陀，

赵施主说的是。”了凡气得浑身哆嗦，指着我，“你……你简直是佛门败类！

”我看着他那张气歪了的俊脸，心里头一次觉得，当和尚，真他娘的刺激。

2了凡甩袖子走了，走的时候，那眼神跟淬了毒似的，恨不得在我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我知道，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张屠户看着那箱金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师父……这……这……”“拿去，给庙里买点米，再给你家婆娘扯块新布，

”我从箱子里抓了一把碎银子，扔给他。他千恩万谢地走了。我让两个小沙弥，明心和明镜，

把箱子抬进我屋里。明心年纪小，一边抬一边问：“师兄，咱们有钱了？可以修大殿了吗？

”我没理他。回到屋里，我把门关上，坐在那箱金子面前，一坐就是半个时辰。

金子是好东西，能做很多事。但也能把人推进火坑里。赵青檀这个女人，就是火坑，

她今天这一手，是把我架在火上烤。破山寺的和尚，被个有钱的寡妇包养了。这名声传出去，

比什么都难听。以后我还怎么在这片地界上混？怎么实现我的“事业”？我的事业，

就是把破山寺，从一个破庙，建成这方圆百里，香火最旺的寺庙，我要当方丈，

当这片山头的头儿。这是我下山剃度时，对我自己发的誓。我不是为了成佛，

我是为了成人上人。正想着，明镜在门外敲门。“师兄，方丈……方丈他叫你。

”我心里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师傅躺在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他看着我，

浑浊的眼睛里，全是失望。“尘心，你跟我说实话，你跟那个赵施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傅，她只是布施香油。”“香油？有拿金元宝当香油的吗？”老师傅激动起来，

咳嗽得惊天动地，“我一把老骨头了，死了不要紧。可破山寺几百年的清誉，

不能毁在你手里！”“师傅，你信我，”我跪在床边，声音很轻，但很稳。“我怎么信你？

外面都传疯了！说你……说你为了钱，做了人家的入幕之宾！”“他们说他们的，

嘴长在他们身上。”“你！”老师傅气得说不出话，指着我，

手指头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似的，“你……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师傅，就把那些金子，还回去！

”我沉默了。还回去？不可能。到我手里的东西，就没有再吐出去的道理。“师傅，这钱，

我不能还，”我抬起头，看着他，“破山 Z寺要修，山下的路要补，东村的学堂塌了，

等着钱用，这些，都得花钱。”“你……你这是要拿佛门的清誉，换这些东西？

”“如果佛门的清誉，换不来百姓的活路，那这清誉，要它何用？”老师傅愣住了，

他看着我，像看一个陌生人。过了好半天，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跟我年轻的时候，

真像，一样的……野心勃勃。”他闭上眼睛，不再看我。“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从师傅的房间出来，月亮已经挂在了天上。冷清清的，像一块冰。我知道，

师傅对我失望透了。明心和明镜站在院子里，看着我，眼神躲躲闪闪。连他们，

也开始怀疑我了。我心里有点堵得慌，但更多的是一股子狠劲。怀疑我？看不起我？好啊。

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跪在地上，求我收下他的香油钱。3第二天，

金光寺那边就放出了话。他们要在三天后的盂兰盆会，办一场大法会，广邀四方信众，

讲经论法。了凡和尚，点名道姓地要和我辩经。辩的经，是《维摩诘经》。我一听，就笑了。

《维摩诘经》，讲的是一个在家修行的居士，叫维摩诘，他有老婆孩子，有万贯家财，

但他的修行境界，比很多出家人都高。了凡选这部经，用心歹毒得很。

他就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问我：你尘心，收着寡妇的钱，心里头不清不净，

你凭什么谈修行？你配吗？明心急得团团转：“师兄，这可怎么办？了凡那张嘴，

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你肯定辩不过他。”明镜也愁眉苦脸：“是啊师兄，要不……我们称病，

不去？”“不去？”我看了他们一眼，“不去，不就等于承认我心虚了吗？到时候，

他们会说，破山寺的和尚，不仅贪财好色，还是个缩头乌龟。”“那……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我拿起桌上的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想辩，

那就辩。”我心里清楚，这是了凡设的局。他就是要借着这次辩经，把我，把破山寺，

彻底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金光寺才是名门正派，

破山寺就是个藏污纳垢的淫窝。这三天，我哪也没去，就在禅房里待着。

明心和明镜以为我在苦读经书，准备辩经。其实，我压根就没看。

《维摩诘经》我早就烂熟于心了，跟了凡那种书呆子辩经，靠的不是背书，是脑子。

我让人把那箱金子抬了进来。我每天就对着那箱金子。看它们在阳光下，闪着什么样的光。

想它们能铺多少里路，能盖多少间房，能让多少个穷人家的孩子，有书念，有饭吃。

到了第三天，盂兰盆会。金光寺山门前，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县里的乡绅富户，都来了。

辩经的台子，就设在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了凡坐在东边，穿着金线袈裟，宝相庄严。

我坐在西边，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僧袍，跟个要饭的似的。台下的人，看我的眼神，

都带着点鄙夷和看热闹的兴奋。我眼观鼻，鼻观心，稳如老狗。这时候，人群一阵骚动。

赵青檀来了。她今天穿得更惹眼，一身大红的裙子，像一团火，脸上画着精致的妆，

嘴唇红得跟要滴血似的。她径直走到台前，在最显眼的位置坐下，旁边还摆着瓜果点心，

跟逛庙会似的。她一来，台下的议论声更大了。“看见没，那就是赵寡妇，养着那小和尚呢！

”“啧啧，这和尚长得是俊，难怪……”了凡看着赵青檀，又看看我，眼神里的轻蔑，

几乎要溢出来。他清了清嗓子，辩经开始了。4了凡一上来，就把调子起得很高。

他引经据典，从“四大皆空”讲到“六根清净”，满嘴都是佛法妙理，

听得台下一帮老头老太太，个个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我一句话没说，就静静地听着。

他讲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口水都快说干了，终于图穷匕见。他把目光转向我，声音陡然拔高。

“尘心师弟！”我睁开眼，看着他。“师弟对《维摩诘经》想必也有高见，经中言，

『菩萨断除客尘烦恼』。敢问师弟，何为客尘？何为烦恼？”来了。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这是在问我，那些金子，那个女人，算不算客尘烦恼？台下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我身上。赵青檀也在看我，她剥着一颗荔枝，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我站起身，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我走下台，走到人群里。我指着一个卖豆腐的老头，

问了凡：“大师请看，这位老丈，每日起早贪黑，磨一板豆腐，不过赚三文钱。这三文钱，

算不算客尘烦恼？”了凡一愣，“这……自然是。”我又指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

“这位大姐，孩子生了病，没钱买药，夜夜以泪洗面。这眼泪，算不算客尘烦恼？

”了凡的脸色有点变了，“……算。”我走到张屠户面前，他今天也来了。“张大哥，

你日日杀猪，双手沾满血腥，夜里可曾梦见冤魂索命，心生恐惧？这份恐惧，

算不算客尘烦恼？”张屠户的脸“唰”一下就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台下安静极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我重新走上台，目光直视了凡，声音不大，

但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钱是烦恼，病是烦恼，恐惧是烦恼。这世上，

谁没有烦恼？佛法若只是高高在上，教人断除烦恼，却不问烦恼从何而来，

不帮世人解决烦恼，那这佛法，是天上神仙的佛法，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佛法！

”“我辈出家人，若只知闭门念经，谈玄说妙，对众生疾苦视而不见，那跟泥胎木塑的佛像，

又有什么区别？”我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湖面。人群里，开始有了窃窃私语。

那个卖豆腐的老头，看着我，眼神里有了光。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眼圈红了。了凡的脸，

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我根本不跟他玩那些虚的，直接把话题拉到了泥地里。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狡辩！”他气急败坏。“是不是狡辩，天在看，人在看，

佛也在看。”我转过身，对着台下所有的人，深深一揖。“贫僧尘心，不才，

愿以这肉体凡胎，为诸位在这红尘俗世里，辟一方净土，燃一盏明灯，赵施主布施的金银，

贫僧一文也不会用于自身享乐。所有钱财，都将用于修缮寺庙，铺路搭桥，开办学堂，

救济孤寡！”“贫僧要让这山下的孩子，人人有书读！让这生病的穷人，人人有药医！

让这世间的苦，能少一分，再少一分！”“这，就是贫僧的修行！这，

就是贫僧心中的《维摩诘经》！”我说完，全场鸦雀无声。过了几秒，不知道是谁，

第一个鼓起了掌。然后，掌声像潮水一样，响了起来。5掌声里，了凡的脸色，

比死了爹还难看。他万万没想到，我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收钱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义正言辞。他想反驳，却发现，他说的那些“六根清净”、“四大皆空”，在“人人有书读，

人人有药医”面前，显得那么苍白，那么虚伪。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时候，

县衙的王主簿站了出来，他是今天的主持。王主簿是个老油条，一看这风向，立马就明白了。

他捋着胡子，笑呵呵地说：“尘心师父心怀苍生，悲天悯人，实乃我佛门之幸，百姓之福啊！

”他这一开口，就等于给这件事定了性。我，尘心和尚，不是贪财好色，是为了老百姓。

了凡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他知道，他今天，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不仅没能把我踩下去，反而把我捧得更高了。台下，那些原本用鄙夷眼神看我的人，现在，

眼神里都变成了敬佩和感动。卖豆腐的老头，激动得老泪纵横。抱孩子的妇人，

直接跪在地上，给我磕头。我心里松了口气。第一关，总算是过了。我用最朴实的大白话，

讲了最能收买人心的道理。这叫什么？这就叫，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了凡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和尚，怎么可能懂？我正准备念句“阿弥陀佛”结束今天的表演，

没想到，赵青檀又站起来了。这个女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她一站起来，

全场的目光又都聚到了她身上。她今天这身红裙子，真是扎眼。她走到台边，看着我，

笑吟吟地说：“尘心大师所言，青檀句句铭记，但大师只说对了一半。”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娘们又想干什么？只听她继续说道：“大师要建功德，普度众生，这是大师的道，

青檀一介俗人，没那么大抱负。”她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她顿了顿，目光在全场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脸上。那眼神，

像带着火。“我给他钱，就是看他顺眼，想看他把这天捅个窟窿的样子。”全场哗然。

如果说我刚才的话是块石头，那赵青檀这话，就是块天外陨石，直接把所有人都砸蒙了。

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个寡妇，对着一个和尚，说“看他顺眼”？

这比直接说“我包养他”还要劲爆！我看见王主簿的胡子都抖了一下，差点没把下巴惊掉。

了凡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好像第一次认识赵青檀这个女人。而我，站在台上，

感觉自己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这个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嫌我死得不够快吗？我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形象掰扯成“心怀苍生的高僧”，她一句话，

又给我打回了“以色侍人的面首”。赵青檀却好像没看到众人的反应，她盯着我，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顺便……”她故意拉长了声音。“看看一个一心搞事业的和尚，

最后会不会为我破戒。”轰——！人群炸了。6这话一出，比刚才的动静还大。

“破戒”两个字，像两个大嘴巴子，狠狠地抽在佛祖的脸上，也抽在我的脸上。这是什么？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是当着全县父老乡亲的面，调戏一个出家人！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

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有震惊的，有鄙夷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兴奋的。是的，兴奋。

我看到好几个乡绅，眼睛里都冒着绿光，好像在看一出精彩绝伦的春宫戏。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这个赵青檀，是个疯子！她根本不在乎什么名声，什么礼教，

她就是个疯子！她把我好不容易搭起来的台子，一脚踹了个稀巴烂。我看到，

刚刚还一脸死灰的了凡，现在，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怜悯。

是啊，我辩经辩赢了又怎么样？我嘴皮子再利索，也堵不住悠悠众口。赵青檀这几句话，

比了凡说一百句佛经都有用。她直接给我定了性：一个让富婆神魂颠倒，

想让他为自己破戒的小白脸。完了。我心里一片冰凉。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计划，

都成了个笑话。我看着台下那个笑得跟妖精似的女人，第一次，对她生出了杀心。然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要么羞愤欲绝，要么恼羞成怒的时候。我，笑了。我看着赵青檀，

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赵施主，着相了。”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贫僧此生，

早已许佛，不许人。”“施主的心意，贫僧心领，但施主的金银，贫僧不能白拿，

他日功德圆满，必为施主立长生牌位，日夜诵经，保佑施主福寿安康，财源广进。

”我说得一本正经，庄重无比。好像她刚才说的不是“破戒”，而是“吃饭”一样。

你不是想看戏吗？好，我陪你演。你演妖女，我演圣僧。你看是我道行高，还是你妖法强。

赵青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可能没想到，我都这样了，还能接住她的话。台下的人，

也都愣住了。他们本来以为会看到一出“高僧堕落”的戏码，结果我轻飘飘几句话，

又把局面给拉了回来。我不但没生气，反而还祝她“财源广进”。这叫什么？这叫境界！

这叫得道高僧的风范！王主簿第一个反应过来，带头鼓掌：“好！尘心师父果然是六根清净，

道心坚定！佩服，佩服！”众人也跟着稀稀拉拉地鼓起掌来。

虽然他们心里可能还是觉得我跟赵青檀有一腿，但面子上，我算是保住了。了凡的笑，

也僵在了脸上。他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难受。我看着赵青檀，她也看着我。

四目相对，空气里好像有电光火石。我知道，我跟这个女人的梁子，今天也算是结下了。

不是风月情仇。是……道魔之争。7辩经大会，就以这样一种诡异的方式结束了。我尘心，

一战成名。虽然名声有点两极分化。在普通百姓眼里，我是个心怀苍生，

立志普度众生的好和尚。在那些乡绅富户眼里，我是个手段高明，

能把富婆哄得团团转的小白脸。这两种名声，都很有用。前者，能帮我收拢民心。后者，

能让那些想巴结赵青檀的人，来巴结我。总之，破山寺，火了。了凡气得三天没吃饭，

听说把金光寺的方丈都给惊动了。而我，拿着赵青檀的那箱金子，正式开始了我的“事业”。

第一件事，修庙。我请了全县最好的工匠，把那两间塌了的大殿，重新盖了起来，不但盖了，

还扩建了。青砖碧瓦，雕梁画栋。佛像也重塑了金身，个个宝相庄严，比金光寺的还气派。

第二件事，修路。从山下到破山寺的路，原本是条土路，坑坑洼洼，下雨天一脚泥。

我直接出钱，把它铺成了青石板路，两边还种上了松柏。第三件事，办学堂，开药坊。

就在山脚下，我盖了三间大瓦房，请了县里最有名望的秀才，免费教穷人家的孩子读书。

又在隔壁开了个药坊，请了坐堂大夫，穷人看病，抓药半价。这三板斧下去，

整个县城都轰动了。老百姓们都说，破山寺来了个活菩萨。每天上山烧香还愿的人，

络绎不绝。香油钱，哗啦啦地往功德箱里流。破山寺的香火，一天比一天旺。我那两个徒弟，

明心和明镜，走路都带风，腰杆挺得笔直。以前下山，人家都叫他们“破庙里的小和尚”。

现在，人家都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小师父”。只有我师傅，老方丈，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他看着这日新月异的寺庙，看着这来来往往的香客，眼神里，却总带着一丝忧虑。有一天，

他把我叫到床前。“尘心，你做的这些，都是好事。”“但是，你杀气太重了。

”我愣了一下。“师傅，弟子不懂。”“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像一把刀，

刀刀都冲着金光寺去的，”老师傅叹了口气，“你压了他们一头，是出气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怎么报复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是那句话。“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