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板送进去不负责任

“程见，你被开除了。”胡德正的办公室里，空调开得像冰窖。

他肥胖的手指在解约合同上点了点，语气跟这温度一样，没半点人味儿。我站着没动，

看着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十年了。我跟着他从一个三人的小作坊，

干到如今市值上亿的公司。我一个人，带出了公司百分之七十的销售额。我喝酒喝到胃穿孔，

熬夜熬到心悸，就为了给他胡德正的商业版图添砖加瓦。现在，他说，我被开除了。“理由。

”我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胡德正靠在老板椅上，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小程啊，

公司要发展，总要有些新陈代谢。你的理念，跟不上公司的发展了。”我差点笑出声。

我的理念？我的理念就是搞钱，给公司搞钱。这个理由，还不如说我长得丑，

听着都更真实点。我没看他，视线转向他旁边站着的女人。周莉。我带出来的徒弟，

我最好的闺蜜。此刻她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低着头，

一副“我很为你难过但我无能为力”的白莲花表情。她手里捏着一份文件，

是我上周熬了三个通宵做出来的竞标方案。那个三千万的项目，客户那边已经基本点头了，

就差走个流程。现在我明白了。不是我的理念跟不上，是我挡了别人的路。“胡总，

”我开口，眼睛还是盯着周莉，“这个项目是我跟了半年的，所有的细节只有我清楚。

现在把我开了，项目黄了，年底的财报，你拿什么跟董事会交代？”这是我的底牌。

我笃定他不敢在这时候动我。胡德正笑了，笑得像个弥勒佛，却让人脊背发凉。

“谁说项目会黄？”他拍了拍周莉的手，“小周已经把方案都接手了，做得很好。

客户那边也很满意。”周莉终于抬起头，冲我挤出一个抱歉的微笑：“见姐，对不起。

我也是为了公司。”那笑容里，藏着的全是胜利者的炫耀。我懂了。什么理念不合，

都是屁话。功高盖主，鸟尽弓藏。烂俗的戏码，今天发生在了我身上。

他胡德正嫌我拿的股份太多，碍眼了。周莉嫌我压在她头上，想上位了。两人一拍即合，

把我这块绊脚石给搬了。我没再说话。争辩？咒骂？求情？没用。

当一个人决定要你滚的时候，你连呼吸都是错的。我点点头，拿起桌上的合同，看都没看，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字。程见。两个字，龙飞凤舞，也算给我的十年青春画了个句号。

“很好。”胡德正很满意我的干脆，“财务会把这个月的工资和补偿金打给你。小周，

送送程经理。”周莉走过来，伸手想扶我，被我一个眼神逼退了。“不用。”我转身，

走出这间我奋斗了无数个日夜的办公室。回到我的工位，东西已经被收拾好了。一个纸箱，

装着我所有的个人物品。几本书，一个用了五年的水杯，还有一盆快被我养死的多肉。

周围的同事，要么低着头假装忙碌，要么投来同情的目光。我面无表情地抱着箱子，

走向电梯。周莉跟在我身后，用一种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见姐，你别怪我。要怪，

就怪你自己太能干了，碍着胡总的眼了。这个圈子就这么大，你以后……好自为之。

”电梯门开了。我走了进去，转身看着她。“周莉，”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今天得到的一切，我会让你加倍吐出来。”她的脸色白了一下。“还有，”我笑了笑，

“你这身香奈儿，A货，线头都出来了。下次找个好点的厂子。”电梯门缓缓关上，

隔绝了她那张由白转青的脸。站在公司楼下，阳光刺得我眼睛疼。手机震了一下，

是银行短信。您尾号XXXX的账户入账：13540.00元一个月的工资，

加N+1的补偿。十年，就值这点钱。我抱着纸箱，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没有哭，

也没有愤怒。心里平静得像一片死海。他们以为这就完了？不。这只是个开始。胡德正，

周莉。你们等着。我程见，从地狱爬出来，也会把你们一个个，都拉下来。

我在市中心租的公寓是回不去了。月租一万二，公司给的补贴。现在我被开了，

这笔钱自然也就没了。我把纸箱子往路边一放，坐在马路牙子上，开始盘算我全部的家当。

银行卡里，加上刚到账的一万多，总共不到五万。那是我准备还下个月房贷的钱。

我名下有套小房子，贷款买的，每个月要还一万。也就是说，我手里的现金，

只够我活四个月。前提是我不吃不喝。真够呛。我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

一排排的名字划过去，都是这些年积累的客户和人脉。胡德正能把我踢出局，

肯定早就想好了后手。八成已经在这些客户面前，给我泼了一身脏水。现在打电话过去，

不是被挂，就是被敷衍。我需要一个切入点。一个胡德正啃不动，但我有机会的硬骨头。

我脑子里立刻蹦出一个人名。老姜。姜国宏。一个开了三十年五金配件厂的老头，

脾气又臭又硬，油盐不进。他的厂子不大，但技术是业内顶尖的。

我们公司一直想拿下他的独家代理权，胡德正亲自出马三趟，都被他给骂了出来。

我跟老姜也打过一次交道。那次我去谈合作，他正在车间里跟工人一起修机器，满身油污。

我没谈生意，脱了高跟鞋，陪他聊了半个小时的轴承型号。最后生意没谈成，

但他递给了我一瓶水。这是胡德正没得到过的待遇。就赌他了。

我先找了个犄角旮旯的旅馆住下，一天一百五。然后去二手市场淘了台旧笔记本电脑。

我花了整整两天，没出门，就窝在小旅馆里，靠着泡面和矿泉水，重新写了一份合作方案。

这份方案，不是给胡德正的公司写的。是给我自己。我给我的新公司起了个名字，

叫“锋芒”。一穷二白，但锋芒毕露。第三天，我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

来到了郊区老姜的五金厂。还是那个破破烂烂的院子，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

我到的时候，老姜正坐在一张小马扎上，对着一个零件图纸抽烟，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姜叔。”我走过去，喊了一声。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我半天，才认出来。

“你是……那个大公司的女娃娃？”“以前是。”我笑了笑，“现在不是了。我叫程见。

”“哦。”他应了一声，又低下头看图纸，显然没兴趣跟我多聊。我也不绕弯子，

直接把打印出来的方案递过去：“姜叔，我今天来，不是代表任何人，就代表我自己。

我想跟你谈个合作。”他头都没抬：“没兴趣。”“您先看看。

”我把方案放在他旁边的石桌上，“我知道，您不跟胡德正合作，

是看不上他那套只认钱、不认技术的做派。他想用您的技术去包装他的烂产品，

然后卖个高价。这是在砸您的招牌。”老姜的眉头动了一下。我趁热打铁：“我要做的，

跟他们不一样。我不要您的独家代理，我只要您给我三个月的供货期。这三个月里，

我帮您把您的产品，卖给真正懂它、需要它的人。我不赚差价，我只要百分之五的服务费。

三个月后，您要是觉得我行，我们再谈下一步。您要是觉得我胡闹，我立马滚蛋，绝不纠缠。

”老姜终于抬起了头。他盯着我，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审视。“你被开了？”他问。“是。

”“为什么？”“功高盖主。”我回答得坦然。他沉默了。半晌，他掐灭了烟头，

拿起那份方案，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我站在旁边，心里打着鼓。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如果他拒绝，我连启动的第一步都迈不出去。他看得非常慢，足足看了二十分钟。最后，

他把方案往桌上一扔。“女娃娃，你胆子不小。一分钱不出，就想空手套白狼？”我心一沉。

“姜叔，我不是空手套。我有客户，有渠道，有经验。这些东西，比钱更重要。胡德正有钱，

但他有本事把您的货卖给德国人吗？”方案里，我列出了一个详细的海外市场开拓计划。

这是老姜一辈子想做，却没能力做的事。老姜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了下去。

“说得好听。你拿什么保证？”“我拿我这个人做保证。”我迎上他的目光，“三个月，

如果我卖不出去一批货，我程见，给您白打一年工，端茶倒水，扫地擦桌，随您使唤。

”老姜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院子里只有机器的轰鸣声。就在我以为要完蛋的时候，

他站了起来。“库房里有一批货，两年前的旧型号了，一直压着。你要是有本事，就拿去卖。

”我心里一阵狂喜。“不过，我有个条件。”他又说。“您说。

”“胡德正也在抢市政的那个路灯项目，对吧？他们用的，就是从我这儿拿的样品。

你要是能把那个项目从他手里抢过来，以后我的货，都给你卖。”我愣住了。

市政的那个项目，标的高达五百万。我一个刚成立的皮包公司，拿什么去跟胡德正斗？

这老头，是在给我出难题。但也是在给我一个机会。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我深吸一口气，

看着他。“好。”我说，“一言为定。”从老姜的厂子出来，我口袋里只剩下三百多块钱。

但我知道，我程见，要回来了。胡德正，你给我等着。你的第一个大单，我截定了。

市政路灯项目的招标会，就在一周后。时间紧，任务重。我连个像样的办公室都没有，

只能在那个一百五一晚的小旅馆里，用我那台慢得像老牛的二手笔记本，通宵达旦地干。

我需要注册公司，需要准备标书，需要搞定所有的资质文件。钱是最大的问题。

我把房子挂到了中介，准备抵押贷款。银行流程走下来，最快也要半个月，远水解不了近渴。

没办法，我拉下脸，给我大学时关系最好的一个哥们儿，李哲，打了个电话。

李哲是个富二代，但他家里管得严。我磨了半天，他才偷偷从自己的零花钱里，

给我凑了五万块。“姐，就这么多了。你省着点花。”他在电话里唉声叹气。“够了。

”五万块，注册公司，租个最小的办公点，剩下的钱，也就够打印几份标书。

但我需要的不是钱。我需要一个能赢的方案。我没日没夜地泡在网上，

查阅那个项目的所有资料。我甚至跑到项目规划的几条主干道上，拿着个小本子，

从天亮走到天黑，记录每个路口的人流、车流，以及周围的环境。胡德正的优势在于，

他有钱，有人脉，能用最低的价格拿到老姜最好的产品。我唯一的优势，

就是我比他更懂产品，也比他更用心。招标会那天，我穿了一身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西装，

熨得笔挺。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里面装着我这一个星期的全部心血。会场里坐满了人，

都是业内有头有脸的公司。我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很快，我看到了胡德正，

他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了进来，意气风发。跟在他身边的，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周莉。

他们的目光在会场里扫了一圈，很快就落在了我身上。胡德正愣了一下，

随即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周莉则是直接走了过来。她在我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哟，这不是程经理吗？怎么，被开除了，还贼心不死，

跑到这儿来捡漏了？”周围几个人闻声，都朝我看了过来，窃窃私语。我抬起头，

冲她笑了笑：“周总监说笑了。我是来竞标的。毕竟，你们华泰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你们做不到的，我也能。”周莉的脸僵了一下。“就凭你？一个连办公室都没有的皮包公司？

”她嗤笑一声，“程见，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滚吧。”“能不能，不是你说了算。

”我把目光投向主席台，“是评委说了算。”周莉还想说什么，

主持人已经开始宣布会议开始。她只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扭着腰回到了胡德正身边。

我能感觉到胡德正那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身上。竞标开始了。

一家家公司上去讲解方案。大多千篇一律，无非就是我们的产品多牛逼，我们的价格多优惠。

轮到胡德正他们公司，周莉作为代表上台。她讲的方案，我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

那是我之前做的框架，她只是往里面填充了一些数据，换了几张漂亮的图片。

讲到核心技术时，她显然有些底气不足，含糊其辞地带了过去。但评委们似乎没注意到。

毕竟，华泰公司的名头，和老姜厂子的技术，就是最大的招牌。讲解结束，

评委席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问道：“周小姐，你们方案里提到的智能调光系统，

是基于什么原理？能耗具体能降低多少？在极端天气下的稳定性如何？

”周莉的脸色明显一白。这些深入的技术细节，是我当时准备在第二轮谈判时才拿出来的。

她只抄了个皮毛，根本不懂核心。她支支吾吾了半天，

说了一堆“业界领先”、“技术成熟”之类的空话。老者皱了皱眉，没再追问。

我心里有底了。终于，轮到我了。“下一位，锋芒科技，程见女士。”我站起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上讲台。没有华丽的PPT，我的投影上只有一张张现场勘测的照片，

和一份份详实的数据分析。“各位评委，我的方案很简单，就两点。第一，更合适。第二，

更省钱。”我没有讲技术，而是开始讲故事。“东三环的那个路口，每天下午五点到七点，

人流量是平时的三倍。因为旁边有个菜市场。我们没必要让路灯从五点就开始全功率工作，

那纯属浪费。我的方案是，利用红外感应，在人流高峰期，只点亮人行道上方的灯，

主路灯的亮度可以降低百分之三十。”“城西那条老街，两边都是百年老树。夏天树叶茂盛，

你们用再亮的灯，光线也会被挡住。我的方案是，在树枝之间，加装小功率的补充光源，

不破坏景观，还能保证照明。”“还有……”我把我这一个星期，用脚一步步量出来的数据，

一个个讲给他们听。整个会场，鸦雀无声。胡德正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

周莉则死死地咬着嘴唇。讲解结束，我没有回座位，而是直接看着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至于刚才您问的智能调光系统。我们用的是Lidar传感器结合光敏电阻的动态算法，

可以根据实时车流、人流和自然光强度，在毫秒内调整功率。理论上，

能耗可以比传统方案降低百分之四十二。在零下二十度的暴雪天气里，连续工作七十二小时，

故障率低于千分之一。”我说的这些数据，不是凭空捏造。是我之前跟老姜厂里的技术员，

一起喝了顿大酒，一点点套出来的。老者眼睛一亮，猛地坐直了身体。“小姑娘，

你这个方案，有意思。”最终结果，毫无悬念。我，锋芒科技，拿下了这个五百万的项目。

当我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胡德正和周莉在走廊上拦住了我。“程见，你敢耍我！

”胡德正一脸狰狞，“你是不是早就跟老姜头串通好了？”我笑了。“胡总，生意场上，

各凭本事。你没本事，就别怪路太滑。”我绕过他，准备离开。周莉却突然冲上来，

尖声叫道：“程见你这个贱人！你把方案还给我！”她以为，

我是偷了她从我这里偷走的方案。真是可笑。我没理她，径直往前走。身后，

传来胡德正气急败坏的吼声：“程见！我告诉你！这个行业有我没你！我让你一单都接不到！

让你饿死街头！”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胡总，

”我缓缓开口，“咱们走着瞧。”“看看最后，到底谁会饿死街头。”拿下了市政项目，

我总算松了口气。五百万的合同，预付款就有百分之三十，一百五十万。这笔钱，

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第一件事就是把李哲的五万块还了，然后立刻从那家小旅馆搬了出来。

我租了个商住两用的小公寓，既能办公，也能住人。地方不大，但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

接着，我正式注册了“锋芒科技”。公司账户上趴着一百多万，但我一点都不敢乱花。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胡德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果然，麻烦很快就来了。

市政的项目需要专人跟进，我一个人分身乏术。我急需一个既懂技术又信得过的人。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以前带过的一个实习生，叫陈阳。小伙子脑子活，技术好，

就是性格有点闷，不太会来事儿，所以在华泰一直不受待见。我给他打了电话，

约他出来吃饭。电话里，他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么难处。我心里咯噔一下，

但还是约了地方。见面后，陈阳一脸愧疚地告诉我，就在我约他的前一天，周莉找他谈话，

给他升了职，还加了薪。条件是，让他把我的所有动向，都汇报上去。“见姐，

对不起……”他头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我没生气，反而笑了。胡德正这招，够阴的。

他知道我缺人，也知道我能用谁，提前就把我的路给堵死了。“没事，我理解。

”我拍了拍陈阳的肩膀，“你安心在那儿干。记住，多学本事，别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送走陈阳，我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开始头疼。人，从哪儿来？重新招人，我不放心。而且，

以我现在的公司规模，也招不来什么牛人。我正烦躁地搅着咖啡，手机响了。是老姜打来的。

“女娃娃，听说你缺人？”电话那头，他声音洪亮。“姜叔，您消息真灵通。”我苦笑。

“胡德正那点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我还能不知道？”老姜哼了一声，“我给你推荐个人。

我外甥，刚从德国回来，学机械自动化的。天天在家闲着，你给我个面子，收了他，

让他跟你干活。”我心里一动。德国回来的，专业还对口。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那太好了！姜叔，您让他什么时候来都行！”“别高兴得太早。”老姜又说，“我这外甥，

脑子是好使，就是有点一根筋，认死理。你用着顺手就留着，不顺手，就给我退回来。

”第二天，我就见到了老姜的外甥，陆远。个子很高，人很清瘦，戴着副黑框眼镜，

看人时眼神很专注。说话不多，但每句都问在点子上。我把市政项目的情况跟他一说，

他当场就指出了我方案里的三个可以优化的地方，能把成本再压低百分之五。我当即拍板，

给他开了业内最高的薪水，让他做公司的技术总监。陆远的加入，让我如虎添翼。

市政的项目稳步推进，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但胡德正那边，显然没打算消停。

他开始在业内散布我的谣言。说我人品不行，背信弃义，

偷了老东家的核心技术才拿下的项目。一时间，整个圈子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好几家本来有意向合作的供应商，都开始对我避之不及。我没去解释。这种事，越解释越黑。

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出让他们闭嘴的成绩。陆远来了之后，我们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优化老姜厂里的那条旧生产线。我们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吃住都在厂里，

硬是把生产效率提升了百分之三十，残次品率降低了一半。老姜看着新的生产数据，

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当场就要把厂子的一半股份送给我。我没要。我要的不是他的股份，

我要的是他的信任。有了这条样板生产线，我开始主动出击。

我把改造前后的数据做成详细的报告，挨个去拜访那些之前对我爱答不理的工厂老板。

都是干实业的，数据不会骗人。一家，两家，三家……我的客户，像滚雪球一样多了起来。

胡德正那边，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他开始慌了。他手里最大的王牌，就是老姜厂子的技术。

现在我不仅能提供同样的技术，还能提供比他更优化的生产方案。他终于坐不住了。

他故技重施，开始挖我的人。第一个目标，就是陆远。胡德正亲自出马，开了三倍的工资，

许诺华泰技术副总的位置，想把陆远挖过去。这事是陆远亲口告诉我的。那天他找到我，

把胡德正给的名片往桌上一放。“他找我了。”“你怎么说？”我问，心里有点紧张。

陆远推了推眼镜，很认真地看着我：“我告诉他，我的技术，只给值得的人用。他，不配。

”我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不过，”陆远又说，“他倒是提醒我了。华泰的技术部，

有好几个人才。当年都是我导师带出来的学生，技术很扎实，就是在胡德正手底下，

天天被逼着搞一些偷工减料的‘小聪明’，一个个都快废了。”我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陆远笑了，那是他来公司后，我第一次见他笑。“胡德正想挖你的墙角。咱们干脆点，

直接把他整个墙都给端了。”半个月后。华泰公司技术部，

包括总工程师在内的五个核心骨干，集体辞职。第二天，他们出现在了锋芒科技的办公室里。

胡德正得到消息的时候，气得在办公室里当场砸了一台电脑。胡德正被我摆了这么一道，

彻底疯了。他知道在业务上搞不过我，就开始用下三滥的招数。很快，

圈子里就有一些不堪入耳的流言传了出来。说我程见一个年轻女人，之所以能这么快崛起，

背后肯定有“金主”。说我拿下市政项目，是陪了某个领导。说我能挖走华泰的技术团队，

是用了不正当的“身体”手段。传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还有人P了一些模棱两可的照片。

照片上，我跟一个肚大肠肥的中年男人在酒店门口，角度刁钻，看起来就像是我在扶着他。

那个男人我认识，是其中一个客户公司的采购经理，一个连话都没跟我多说过几句的胖子。

这些谣言，像病毒一样扩散开来。公司的员工看我的眼神开始变得奇怪。

一些合作方也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连李哲都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知道，

这是周莉的手笔。这种阴损恶毒的招数，充满了她的风格。陆远气得不行，

拿着手机就要找人去查IP，顺着网线把造谣的人揪出来。我拦住了他。“没用的。

”我跟他说，“你堵住了一张嘴，堵不住一百张嘴。这种事，你越是在意，他们越是起劲。

”“那怎么办？就让他们这么泼脏水？”陆远急了。“当然不。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不堪的言论，眼神冰冷，“他们想让我社会性死亡，

那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社死。”我让陆远帮我做了一件事。

我要办一场产品发布会。不是那种传统的，请一些行业大佬，在五星级酒店里开发布会。

我要办一场全网直播的、最透明、最硬核的产品发布会。地点，就定在老姜的那个破厂房里。

消息一放出去，圈子里都炸了。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本来就一身骚，

还敢这么高调地抛头露面？这不是上赶着让人骂吗？胡德正和周莉更是乐开了花，

在背后发动了所有的水军，准备在直播那天，把我喷到体无完肤。我就是要这个效果。

发布会那天，我没穿西装，就穿了一身干净利落的工装。直播镜头前，

我身后就是那条被我们改造过的生产线。我没有请主持人，也没有华丽的开场白。“大家好，

我是程见，锋芒科技的创始人。”我对着镜头，平静地开口。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就炸了。

“哟，这就是那个靠睡上位的程总？”“长得还行啊，难怪能豁得出去。

”“听说技术部那几个男的，都被她睡服了？”“恶心！滚出我们行业！

”我看着那些污言秽语，面不改色。“我知道，最近有很多关于我的传闻。说我搞潜规则，

说我靠男人上位。”我顿了顿，拿起手边的一个零件，“今天，我就让大家看看，我程见，

到底靠的是什么。”我没再多说一句废话，直接开始介绍我们的新产品。

那是一款我们和陆远团队花了两个月研发出来的，高精度工业传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