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的未知一隅,一处神秘空间仿若被岁月尘封,悬浮于现实之外,静谧幽深,透着让人敬畏的气息。
一条金色巨龙横亘万里,无形无质,却纤毫毕现,一毫一厘皆刻画入微。
鹿角驼头、蛇项蜃腹、鹰爪牛耳,静静地矗立在那,似在观察现实世界的运行规律。
巨龙周身的金色光芒,如同脉搏般明灭晦暗。
光芒的每一次闪烁,都好似呼吸一般,无尽的灵气被它肆意吞吐。
灵气仿若灵动的精灵,在巨龙身旁欢舞跳跃,远远望去,恰似一条淡金色的长河蜿蜒流淌,如梦似幻,散发着神圣而祥和的气息,仿若世间最为隐秘的脉络 。
龙角之间盘坐着一位发须皆白的老僧,伴随着木鱼敲击声,口中低声念诵着地藏经。
忽然,念诵声停止,敲着木鱼的手一顿,停了下来。
“小和尚,怎么不敲了,我大哥睡的正香的,你不知道他睡醒了要砍人的嘛!”
老僧身后金色灵力翻涌,探出一只小小的身影,龙头,身形似龟,披有鳞甲,伸长脖子对着老僧凶凶地问道。
“霸下别闹了,有朋友来了。”
另一侧出现了一条黄色小龙,目光看着老僧身前,对霸下说道。
“见过囚牛、霸下、戒空大师三位前辈!”
金色长河中打开一道门户,三道身影缓缓走近,当先之人躬身一礼道,“这次来是因为九公昨天夜观星象,发现了些异常,前与诸位前辈一起探讨。”
“小毛说的是,贫道昨天夜观星象,二十八宿明灭不定,与上界感应时断时连,恐要生变啊。”
说话的被称作九公的老道鹤发童颜,穿着朴素,双眼极为有神。
“别听他吹牛逼了,他有那能耐?
昨天老祖宗给我托梦了,估计他那也是,说绝地天通己达最后时刻,届时地球上将不会再有超越限制的存在。”
另一位老者张口说道,声音犹如洪钟大吕,身着长袍,挺拔如松,双手负在身后,手里握着一卷竹简。
“估计他那祖师爷也是告诉他,别那么嚣张了,以后帮不上忙了,怕他被别人砍死。”
孔岳瞄了九公一眼,哈哈一笑。
“切,九公我懒得与你这小娃子计较,秃子,最近龙脉如何,可有异动?”
戒空大师闭目感知了片刻后,唱了一声佛号,对着三人说道:“阿弥陀佛,虽暂时未显,但老衲能感觉到,快了!”
…………………二月下旬,盛京,盛京音乐学院某间咖啡馆中。
“家人们,今天晚上八点西十开始至凌晨零点整,太阳系七颗行星将会连成一线。
本次天象千年难得一遇,家人们赶快想好三个愿望,选择最佳的观测地点…”手指长按—不感兴趣—举报不实信息…随着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江玹打了打哈欠,无聊的对坐在对面的金发少女说道:“这种作者就会哗众取宠,还三个愿望,我就一个愿望,我想变超人,能实现么?”
少女抬了抬下巴,姣好的面容上露出淡淡的不耐烦:“我约你出来是让你刷抖音的?
我说的话你考虑好了么?”
闻言江玹也放下手机,沉默了一会问道,“小柔,我俩在一起多久了?”
周小柔深深地端详了江玹一阵,男孩约莫二十二、三的年纪,周身仍萦绕着独属于大学生的清澈的愚蠢,却又透着几分深沉的气息。
面庞线条干净利落,眉眼俊朗,鼻梁高挺,薄唇轻抿,透着几分坚毅。
却偏生长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仿佛是想掩盖住内心的故事。
透过细碎的黑色中长发,曾小柔敏锐的发现了江玹眼神中那抹不易察觉的悲伤和委屈。
曾经她也是被江玹的独特气质迷的无法自拔,才在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逗逗小狼狗。
“记不住了,这些年我也没占你什么便宜吧,今天就干干净净的分手吧,这次来就是跟你好好说清楚,以后别联系了,新男朋友管的严!
好了我走了。”
曾小柔收回了眼神,恢复了刚刚的不耐烦,拎起香奈儿的限量款包包就要离开。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江玹似乎是接受了现实,双手张开,靠在了椅背上,轻轻挑了挑眉,好像想用玩世不恭来掩盖自己的难过。
“我一首这样,只不过,这个粘人。”
曾小柔嗤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出了咖啡厅,上了一辆敞篷迈凯伦跑车。
对着一个三十多岁,染着黄毛,带着拇指粗金项链的男人就亲了一口,娇笑到:“等急了吧亲爱的,我们走吧!”
看着窗外的这一幕,江玹自嘲一笑,随后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打了个冷颤。
招了招手:“服务员,你家有洁厕灵么,给我上一杯!”
穿着工装的服务小妹走了过来,公式化的笑道:“对不起先生,我们家用的都是固态的,隔壁就是罗林便利店,您可以去那尝尝鲜。”
“那你给我来一杯水吧,我想漱漱口!”
江玹对着服务小妹自嘲一笑,“我好像和水猴子间接接吻了。”
“这个是第一次见,之前的虽然岁数大点,好歹还有个人样,您可以稍微心里好受点。
另外,我可以为您点杯伏特加,那个消毒会好一点。”
服务小妹依然顶着公式化的笑脸,说着最没有人情味的事实。
……“所以说,你那个…朋友,一首被绿的事情,连门口服务生都知道了,你…朋友却被骗了两年半?”
回到公司,趴在工位上休息,从江玹拿得远远的手机里,发出震惊到破音的叫声。
“是啊是啊,你说,他是不是个傻逼?”
江玹自嘲一笑,对着电话那头说道,“阿渊你最近怎么样?”
“害!
不是我和你吹,你在福建石狮港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水鬼渊的名头?
要我说,你把江叔那套房子卖了,来跟我混吧,保你天天吃香喝辣!”
听见兄弟混的风生水起,江玹宽慰的笑了笑,甩了甩头,把烦恼抛在脑后。
江玹和鲍渊是发小,小时候鲍渊家里穷,而江玹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家底殷实。
江玹时常跟鲍渊分享自己的玩具零食。
后来鲍渊举家南下福建,投奔亲戚跑船,而江玹家中遭逢巨变后,朋友一个个的也渐渐断了联系,现在也就鲍渊这一个可以交心的兄弟了。
“切,大哥也混的不赖好不好?
好了不和你说了,上班了,有时间聊。”
江玹挂断电话,打开了电脑,却发现登陆不进去了。
“小江!
你来一下!”
人力总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端着茶杯扬了扬下巴,示意江玹跟她到办公室去。
“小江啊!
你来公司也快一年半了,从还没毕业实习开始,就为公司发光发热,可是最近行业不景气你也知道,公司准备裁员,你也在这批裁员名单上。”
人力总监是个西十多岁的女人,八百多度的眯眯眼带着红框眼镜,充满压迫力地对着江玹说道。
江玹深知这时不能自乱阵脚,看在这三千五的工资上也得与她周旋一番。
“超姐,裁员这事,我三叔知道么?”
江玹强自镇定的翘起来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对着人力总监淡淡地问道。
“保安昨天就裁了,一个没留,公司要搬到公寓去,用不上保安,你三叔没和你说么?”
人力总监本来就胖的看不见的眯眯眼被皱起的眉头又压陷进去几分。
“呵!
那我三婶可是十年老…”“保洁也裁,以后外包。”
“难道还有性价比比我高的员工?
我不信!”
江玹一副被彻底打败的模样,靠在椅背上问道。
“没办法,老板的决定。
不过,要是你晚上陪超姐去做个SPA的话,我可以替你向老板说几句好话。”
何超努力的把肥胖的猪脸往妩媚的表情上使了使劲,对江玹发出了赤裸裸的暗示。
江玹不由自主的想起,或许她可以和曾小柔的新男朋友做个师兄弟?
“不用了,我少数民族,吃不了这口。”
江玹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我可以走,但是属于我的,我通通都要带走!”
“为什么才这么点?
我的N+1呢?”
下午,抱着纸箱子的江玹看着手上八百六十二块一毛的团成一团的纸币,对着人力部的妹子大声问道。
“江哥,你小点声,超姐说你前一年是实习,这半年是试用期,没有补偿。
只是这个月的交通费和食宿补助,就有这么多了。”
人力部的妹子示意江玹小点声,偷偷的拉着江玹往外走。
“超姐说你要是敢来闹,就在HR圈子里发布通缉令,以后再进别的公司会被穿小鞋的。”
妹子一脸歉意的对着江玹说道,“江哥,你还是别跟她置气了,好好休息一阵换个心情再找工作吧,我先走了,你多保重呀。”
看着妹子匆匆离去的身影,江玹在原地沉默了一会,低着头抱着箱子缓缓转身离开。
“爸,妈,你说我是不是网上说的什么天煞孤星?
本来家里好好的,你们都让我克的人没了,家也败了,现在还连累三叔三婶…学习再好有什么用?
东北大学!
厉不厉害?
985!
三千五!
还不稀要…看着那么清纯的女生,骗我两年半!
爸、妈我好想你们啊,我想去…”入夜十点多,盛京某公墓里,传来一男子声嘶力竭的哭诉声。
凄厉的声音配着寒风吹过墓碑的呼啸,令巡逻的保安大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忽然一道强光打在江玹的脸上,保安大爷颤颤地对着江玹厉喝道:“干…干啥的?
是人是鬼?
闭园了不知道?
大半夜来哭坟?”
“对不起大爷,我就是想爸妈了,最近挺不容易的,来诉诉苦!”
江玹强忍着把没来得及说的话咽到肚子里,对着擦了擦眼角,对着保安大爷歉意地陪笑道。
手电从江玹的脸上移到了墓碑上,又回到江玹身上打量了一番:“你爸妈?
你哭错坟了吧?
你看看那个女娃子是你爸还是你妈?
我看你就是来偷贡果的!”
大爷此时也回过了神,对着江玹大声呵斥起来。
江玹闻言一惊,甩了甩喝的发懵的脑袋,他每年都要来这几次,位置不可能记错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以及“房间号”,确认无误!
可墓碑上分明贴着一张十二三岁小女孩的照片,上面写着“爱女XXX之墓”。
“这不可能啊,这怎么能记错呢?”
江玹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失魂落魄的喃喃道。
“小伙子,小伙子!
你没事吧?”
保安看他这副模样也有点慌了神,略一思索也明白过来了,怕他出什么事,便耐心地告诉了他原委。
去年年底墓园的负责人因为偷税漏税、行贿受贿被抓进去了,赃款被老婆卷到了国外。
接手新老板因为没有收到之前交的钱,就挨家联系人,每家补交两万块钱,就可以保留原位,否则一律移到后山就地掩埋。
“你打电话问问,肯定通知你家里人了。
你赶紧走吧,这里晚上不让进。”
保安说完,拉着江玹出了墓园。
江玹失魂落魄的拿出手机,给三叔江伟仁打去电话:“喂?
三叔,我爸妈的墓地…”“嗯…我知道了,这么多年,谢谢你和三婶的照顾了,那套房子你们卖了吧,我要去南方了。”
江玹挂掉电话,自嘲的笑了笑。
三叔说年前确实有人给打电话说交两万块钱,就保持原地不动。
可家里哪有钱?
三叔身体不好只能干保安、打打更之类的活,三婶做保洁也挣不了多少,家里还有两个上大学的表弟。
小时候堂兄弟仨年纪小,都挤在一个房间里,日子过得紧巴却也能感觉到淡淡的亲情。
说是等江玹成年了,就把江父江母留下来的房子还给江玹。
可这么多年了,病痛、生活、学费,自己孩子的不争气,还有将来儿子结婚、生子,终究是改变了原本淳朴善良的两个人。
“好像没变的从来都只有我自己吧…”江玹自嘲又欣慰的一笑。
对着后山土坡叩了三叩,站起来理了理衣领,拍了拍沾了泥土的裤腿,江玹叫了个车,朝着市区的灯红酒绿驶去。
“老爸老妈,记得接我…”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