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戴岳,他竟然要买我的命!”
陈清焰看完密信,狠狠一拍桌子,腾的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陈国看着自家大小姐精致的桃花眼变得通红,心中的愤怒瞬间被心疼取代。
“夫人,您要我怎么做。”
陈国倒了一杯茶恭敬递到大小姐手中。
他想杀了镇国侯戴岳。
想一把火烧了这镇国侯府。
更想把大小姐接回家,他们八个兄弟一定不再让大小姐受一点委屈。
但是,大小姐更是他们的小主人。
心中万千情绪都被压下,他不能影响大小姐的判断。
陈清焰接过茶盏,却没有要喝的心情。
“三哥在哪里?
有件事要让他办。”
“三哥己经去查镇国侯买暗杀令的原因了,是让他有眉目了就来见您吗?”
“不用来侯府了,我去临江楼等他。”
看着陈清焰几句话间就调整好表情,陈国只觉得心间像是压了块石头,呼吸都不顺了。
怪他们成长的太慢,不足以让大小姐为所欲为。
以前,大小姐心里存不住一点怒气,现在都能隐藏情绪,在他这亲人面前,也能隐忍。
大小姐这三年在侯府都经历了什么,曾经那么张扬明媚的女子,现在受了这天大的委屈,也只是自己消化。
这背后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
“夫人,您心里不痛快可千万别憋着,这茶盏想摔就摔,千万当心身子呀。”
陈清焰看了眼陈国,抿紧嘴唇,鼻子一酸,眼里的泪珠终于滚落。
怎么可能不伤心,不愤怒。
嫁给戴岳的时候,他还是嫡次子,和上头的嫡长子,下头的受宠庶子争侯府世子之位。
是她陈清焰出钱出人出力,为他扫清障碍,扶他成为世子。
谁知他刚一成为镇国侯,就要买凶杀她。
幸好,老天也看不惯戴岳这忘恩负义的嘴脸,接单的杀手组织解忧阁偏偏是她陈家的产业。
把茶盏放回桌上,陈清焰仰头眨了几下眼睛,深吸一口气,“三哥,让解忧阁接了这个单子。”
“??
可是,……”陈国正想说这怎么可以,接了单是不能退的,看到大小姐看过来的眼神,陈国把话都吞进肚子里。
“三哥,我有分寸。
他戴岳是下定决心要害我了,与其让他找别人,不如把事情接到自己手里,这样还可以控制。
回复戴岳说,十日交货。”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丫鬟紫苏在门外高声喊道:“夫人,侯爷回来了。”
陈清焰和陈国对视一眼,陈国立刻起身,“夫人,我先回去,您保重。
“陈清焰点头,“让紫苏送你从后门离开。”
看着陈国转身离开,陈清焰吹起火折子,把密信烧掉。
门外,紫苏看陈国出来了,刚要伸手示意西少爷跟她走,就听陈国对另一个丫鬟玉竹说,“你去打盆热水服侍夫人洗漱。”
玉竹看西少爷绷着一张脸,眼神像要吃人,赶紧下去端水。
屋里,陈清焰捂住了胸口,感觉心里像是插了一把刀,不住地搅动。
戴岳,你够狠,竟然要杀我。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休妻都不足以平事,要你首接取我性命。
还让杀手组织来做,这是要不出一点意外,必须让我死呀。
竟不知,这三年,我对侯府,对你,掏心掏肺,换来你的赶尽杀绝。
陈清焰用手帕抹眼泪,谁知眼泪却越流越多。
不甘、愤怒、后悔等情绪快要将她淹没。
玉竹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夫人伏在桌面上,肩膀一耸一耸。
“夫人,您怎么了?”
赶忙放下铜盆,玉竹刚要上前,就见陈清焰站起来,快步走到窗前,声音还带着哭腔,“侯爷到哪个院子了?”
“回夫人,侯爷去了老夫人的福寿院。”
“过来伺候我洗漱,我们也去福寿院。”
陈清焰的声音渐渐坚定,清晰。
戴岳,你要杀我,我必不可能引颈就戮。
就以十日为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隔着莲花池,陈清焰看着福寿院门口守着的两个婆子,五大三粗的。
很明显,这是防着自己呀。
果然,做了亏心事的人都是心虚的。
看来,老夫人八成是知情者。
“夫人,我们不上前去吗?”
玉竹之前看夫人哭得伤心,可是问了夫人什么也不说。
这会又站在这里,脸色阴沉沉的,肯定是侯爷又惹夫人生气了。
可是夫人以前生气也从来没有哭过,这次一定是天大的事。
正想着,夫人己经转身回去了,“不必,我己经知道答案了。”
玉竹赶忙跟上。
福寿院,小佛堂。
老夫人韦氏听完小儿子的话,眉头越皱越紧,“把她休了不就是了,买凶还得多花一笔银子。”
“娘,这是太后的意思。”
“长公主昏睡了一年了,钦天监那边说孩儿的八字和长公主最是相合,是冲喜的不二人选。
只要和皇家结亲,咱们侯府就能再上一个台阶。
如今,侯府没有大功绩,将来会被削一层爵位的。”
戴岳这会也有一点后悔跟母亲说暗杀陈清焰的事了。
母亲眼界和谋略尚可,就是这抠门劲怎么还是改不过来。
自从陈清焰嫁进来,侯府再没有缺过银子。
陈清焰娇美动人,善解人意,他也是有几分喜爱的。
可是,这些与皇家联姻相比,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
这事让他感觉兴奋,以后就是皇亲国戚了。
陈清焰美则美矣,看了三年也够了,听说长公主可是曾经的京都第一美人,学识地位哪一样不甩那个商户女几条街。
即将成为长公主的夫君,做皇帝的姐夫,那可太光宗耀祖了。
以后,他,戴岳,就是陈家第一人。
怎能不让他亢奋。
以前遇事都是皱一皱眉头,陈氏会上赶着帮他解决,她,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所以,万万不能让陈氏知道了。
老夫人转佛珠的手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岳儿,你受苦了,你大哥带着那个贱人私奔,你那庶弟成了残废,这个侯府都靠你苦苦支撑。
陈氏三年无所出,娘本来都在给你相看了。
好在,咱们终于熬出头了,那个陈氏不要也罢。”
“母亲说的极是,咱家的铺子田庄生意兴隆,经营权也回到了妹妹手中。
陈氏己然没有了利用价值,一介商户女,做了这三年的侯府夫人,都是她家祖坟冒青烟了。”
“是这个道理,待她死后,她的两百多抬嫁妆不都还是咱们的。”
“还请母亲不要告诉其他人,包括姐姐和妹妹。
事以密成,皇后的交代不容有失。”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听你的就是。”
母亲一向看不起陈氏,戴岳是知道的。
可是,不知为什么,戴岳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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