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被剜去双眼时,太子府的梅花正开得绚烂。
嫡姐任瑶穿着我的婚服,踩着我染血的裙摆,将凤冠戴在头上:“妹妹,这太子妃的位置,你终究是坐不稳的。”
摄政王楚墨寒捏着我下颌,眼里是我看不懂的阴鸷:“苏挽月,你害任瑶失去生育能力,本王要你血债血偿。”
他们联手折断我的西肢,将我扔进乱葬岗喂野狗。
濒死之际,我攥着母亲留给我的玉佩,发誓若有来生,定要这对狗男女生不如死。
再睁眼时,我躺在雕花拔步床上,床头香炉飘着沉水香。
雕花窗外,雪光映得屋内一片惨白,丫鬟绿枝正捧着药碗进来:“小姐,该喝避子汤了。”
避子汤?
我浑身血液凝固。
这是前世嫁给楚墨寒的第三日,任瑶假惺惺送来补药,实则在汤里下了绝育药,而我竟傻乎乎喝了三年,首到失去生育能力才发现真相。
“砰!”
我挥袖打翻药碗,瓷片飞溅间,看见铜镜里的自己——十六岁的容颜,眼尾那颗朱砂痣还未被任瑶用毒针挑破。
“小姐你怎么了?”
绿枝吓得跪地,“这是摄政王妃特意送来的补身汤......”“任瑶安的什么心,你也敢往我嘴里送?”
我攥住她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肉,“说,她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害我?”
绿枝脸色煞白,连连磕头:“奴婢不知小姐在说什么......”“不知?”
我冷笑,前世就是这丫鬟帮任瑶传递消息,害我被楚墨寒误会与人私通。
指尖摸到枕下的金簪,我猛地刺向她肩膀——“啊!”
绿枝惨叫着躲开,金簪擦着她脸颊刺入床头,“小姐饶命!
是、是王妃说只要奴婢办妥此事,就给奴婢银子赎身......”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小厮通报:“摄政王殿下到!”
楚墨寒穿着玄色大氅进来时,檐角积雪恰好落在他肩头。
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比记忆中更年轻,眉峰微蹙,眼底是惯有的疏离。
“苏挽月,你又在闹什么?”
他瞥了眼地上的碎碗,语气里带着不耐。
我捏紧袖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此刻,我会哭着扑进他怀里解释,却被他嫌恶地推开,认定我是在刁难任瑶。
而今日——“殿下可知道,这汤里有什么?”
我端起碎碗,指尖沾了汤药抹在丝帕上,“不如让太医院来验验,究竟是补身汤,还是绝育药?”
楚墨寒瞳孔骤缩,猛地扣住我手腕:“你说什么?”
我忍痛扯开他手指,将丝帕拍在桌上:“摄政王妃心疼殿下日理万机,特来给妾身送‘补药’,说是喝了能让殿下早日开枝散叶。”
故意将“开枝散叶”西个字咬得极重,看见他脸色瞬间铁青。
绿枝跪在地上发抖,将任瑶如何收买她、如何在汤里下药的事抖得干干净净。
楚墨寒听完,眼底杀意翻涌,忽然冷笑一声:“好个任瑶,竟敢算计到本王头上。”
他转身要走,我却突然抓住他袖口。
楚墨寒挑眉看我,我仰起脸,让泪意聚在眼眶里:“殿下要为妾身做主,可......可别伤了姐姐,她毕竟是为了殿下的子嗣......”话未说完,楚墨寒突然捏住我下巴,指腹蹭过我眼尾朱砂痣:“苏挽月,你何时变得如此善解人意?”
他逼近我,鼻尖几乎碰到我额头,“当年在杏花巷,是谁拿着匕首抵在本王咽喉,说要抢本王做压寨夫君?”
我浑身僵硬。
杏花巷那夜,是我和他的初遇。
前世我被追杀,情急之下劫持了微服出巡的他,却因太过紧张划伤了他脖颈。
后来任瑶冒认此事,成了他心中的“侠女”。
“殿下记错了,”我垂下睫毛,任由泪珠滑落,“那日救殿下的,是姐姐才对。”
楚墨寒眼神一暗,忽然伸手揽住我腰肢,将我抵在床头金簪旁。
他温热的呼吸扑在我耳畔:“错没错,本王自有分晓。
只是苏挽月......”他指尖挑起我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再敢用这种眼神看别的男人,本王就把你眼睛剜出来,泡在朱砂里日日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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