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歌第一百零八次后悔自己接了这单生意。
他蹲在环球金融中心118层全透明观景台的钢化玻璃地板上，黄色道袍下摆被穿堂风吹得猎猎作响。
左手端着个青铜罗盘，右手掐着三枚乾隆通宝，面前还摆着个正在播放《大悲咒》的蓝牙音箱。
"祁大师，"身后西装革履的王董事长擦了擦锃亮的脑门，"您说我这办公室风水到底哪里不对？
上个月智能清洁机器人集体暴动，前天全息投影系统突然播放《聊斋》片段，昨天...""王董，"祁安歌头也不回地打断他，"您这栋楼在数字风水学上就是个标准的刀煞穿心局。
"他指了指窗外那些折射着阳光的玻璃幕墙大厦，"周围七栋超高层建筑的折射光每天午时三刻正好在您办公桌上交汇，这叫七杀聚顶。
"王董事长脸色发白："可、可这是2166年啊...""所以问题更严重。
"祁安歌严肃地转动手中的青铜罗盘，"古代煞气最多让人头疼脑热，现在全是智能设备——您知道电磁场共振叠加量子纠缠效应吗？
"王董事长茫然摇头。
"简单说，"祁安歌突然压低声音，"您的咖啡机之所以每天凌晨三点自动煮咖啡，是因为它在和三百年前某个冤魂的脑电波共振。
""哐当"一声，王董事长撞翻了身后的智能饮水机。
祁安歌悄悄勾起嘴角。
这套说辞他用了三十八次，从区块链大佬到元宇宙新贵，百试百灵。
正当他准备继续忽悠——不，继续专业分析时，手中的罗盘突然发出"滴"的一声。
"电量不足，请充电。
"机械女声从罗盘里传出。
王董事长的表情凝固了。
祁安歌低头看着自己祖传三代的青铜罗盘——现在盘面上浮现出一个闪烁的电池图标，旁边还有WiFi信号标志和4G网络标识。
他强作镇定地轻咳一声："这是...呃...最新款电子罗盘...""祁大师，"王董事长慢慢后退，"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个董事会..."祁安歌保持着职业微笑目送客户逃命似的离开，等电梯门一关，立刻把罗盘摔在沙发上："什么鬼东西！
"罗盘在真皮沙发上弹了两下，盘面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定格在西北方向。
一道全息投影突然从盘面升起，显示出一张三维立体地图，某个红点正在闪烁。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机械女声再次响起，"建议立即前往查看。
"祁安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突然赛博朋克起来的祖传法器。
他记得很清楚，这玩意儿昨天还是个只会生铜锈的老古董，他爷爷的爷爷那辈就在用了。
"你...中病毒了？
"他试探性地戳了戳罗盘。
罗盘突然震动起来，投影画面切换成一则突发新闻："玄机科技首席技术官凌晨猝死，疑似过度劳累"。
画面中闪过一个公寓内部场景，祁安歌突然瞪大眼睛——死者床头贴着一张褪色的镇宅符，墙上用荧光材料画着某种阵法，但在普通摄像镜头下几乎不可见。
"能量波动坐标己锁定，"罗盘说，"导航开始。
"祁安歌还没反应过来，罗盘就自动连接了他的智能手环，叫了辆无人驾驶飞滴。
更诡异的是，支付账户自动完成了扣款。
"等会儿！
"他抓着罗盘冲进电梯，"你黑了我的银行账户？
""检测到用户心率过快，"罗盘无视他的质问，"建议深呼吸三次。
"祁安歌决定明天就去庙里上香。
不，今天下午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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