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苏佑只觉得喉咙火烧般的疼,整个人仿佛在沙漠穿行了好几天,滴水未进,马上就要挂了似的,强烈的求生欲让她呢喃出声。
唇边传来清凉的触感,她下意识吮吸这救命的液体。
正准备吞下去,喉头仿佛卡了刀片似的,发出尖锐的疼,让她一口水呛住,整个人要命的咳嗽起来。
苏佑首接被咳醒了,睁眼就瞧见一个面容泛黄、头上插着根木簪,脸上有着不少皱纹的妇人,正皱着眉给她擦嘴角和衣襟上的水:“佑娣,你醒了?
喝这么急做什么?
洒得到处都是。”
苏佑缓缓眨了眨眼,适应眼前的光线,抬眼便是瓦房屋顶,视线往下,是混着稻草的老式黄土墙,屋里摆着一个老旧的衣柜和木桌,除此之外在没什么其他家具。
这是把她干哪个偏远疙瘩来了?
她被拐卖了?
可她不是在上班路上出了车祸吗?
说起来苏佑只能暗叹一声倒霉,她从小力气就比别人大,后来上体校进了国家举重队,辛苦训练八年,登上奥运会首接斩获金牌。
本来体育事业风生水起,结果意外伤了胳膊,只能退役,转行当起教练,教练工作轻松,工资也不低,日子没滋润两年,又出了车祸,醒来就在这儿了。
苏佑转了转眼,瞧见妇人身上的衣裙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灰色交领裙、这发髻……她穿越了???
“这……”苏佑本想问这是什么地方,一开口嗓子就发出撕裂般的疼,声音跟卡了老痰似似的,格外难听,说话都困难。
还没等她缓过来,大脑蓦地一阵剧痛,一大堆不属于她的记忆幻灯片似的在她脑海中闪现,让苏佑明白了前因后果。
这具身体的原主名叫苏佑娣,今年刚满十八,大丰村人,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原身家里一定是重男轻女的主。
父母瞒着她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同村的汉子,年过25,名叫萧清和。
别看对方有个温润儒雅的名字,实际上对方去年才从战场上回来。
身高八尺,拳头都有沙包大,身上的血煞气吓得狗见了他都绕道走,脸上还有一道蜈蚣似的疤痕,又凶又丑。
据说他杀人如麻,在外面根本不是当兵而是做土匪,现在回来躲债呢!
这样的人,原身只瞧一眼都害怕。
知道要对方给了她们家十两银子做聘礼,还有一个月她就要嫁给他时,原身知道她嫁过去怕是没小命活着。
爹娘为了有银子送弟弟上私塾,死活不肯退亲,没人在乎她的死活,苏佑娣便在夜里用一根麻绳吊在房梁上,结束了她的小命。
佑娣…佑弟,原身爹不疼娘不爱,只是弟弟的牺牲品。
从小没少被打骂,在家吃不饱却还有干不完的活,而她弟弟,就是家里的霸王,有肉都是他的,而苏佑娣能分到一口肉汤就不错了。
到原身16岁那年,爹娘突然转性,对她好了起来,也不让她干重活,偶尔也能吃上一口肉了。
到后来苏佑娣才知道,不过是她到了说亲的年纪,她父母想把她养漂亮一点,卖个好价钱。
……原身的痛苦和不甘充斥在苏佑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佑娣,你怎么了?
没事吧?
你这孩子这么不让人省心!
好好的怎么能干这种晦气的事儿!”
一道有些不耐烦又含着责怪的声音,把苏佑拉回现实。
眼前人是原身的母亲柳氏。
苏佑撑着胳膊缓缓坐起身,上吊未遂加上估计好几天没吃饭,这具身体虚弱得厉害。
她靠坐在床头,夺过柳氏手里破了一个口的陶碗,忍着疼灌了一大口水下去,才觉得好受一点。
柳氏愣了愣,又开始喋喋不休:“这亲事早就定下了,我们没有早点和你说也是为你好,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本就是我们做主。”
“那萧家,只有萧清和一个人,嫁过去不用伺候公婆,他们家虽然在村尾,偏僻了点,但屋子大啊!”
“还有那萧清和,虽然瞧着吓人,但他是个有本事的,会打猎,能赚钱,嫁过去有享不完的福呢!”
“这门亲事在村里也是极好的!
我们可都是为你好,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这段时间娘陪着你,你就安心吧。”
苏佑:得,这是想监视她,怕她再寻死呢。
为她好,这句冠冕堂皇的经典语录,她都想给她鼓掌。
这会儿搞清楚来龙去脉,苏佑开始思索起来。
不管她现在在什么朝代,古代女孩子在婚姻一事上都没什么话语权,除非对方是非常开明的父母,但很显然,原身没这么好命。
要是逃婚,原身一穷二白,一个弱女子,又没有户籍,在外面根本生存不下去。
现在似乎就只有老实嫁人一条路。
根据原身的记忆,她的未来夫婿萧清和今年25岁,还算年轻,而且苏佑穿越前也25,算起来两人还是同岁。
萧清和身高起码一米八以上,目测还是个肌肉男,脸上有疤是有点影响颜值,不过身材应该很好。
原身只远远瞥过一眼,根本不知道萧清和长什么样,应该不至于丑得惊世骇俗。
家里就他一个人,住的偏僻房子还大,不用伺候公婆确实还不错,而且男人会打猎,在古代猎户也还算赚钱。
看起来这门亲事也没差到原主想象中那个地步。
至于万一那萧清和是个会打老婆的……哼,她苏佑可是举重冠军,顺便还去少林寺修行过,别的没有就是从小就力气大。
趁这一个月好好养养,到时候她也不介意和对方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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