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长安大学图书馆的玻璃幕墙…古籍修复室中王之顺戴着白棉手套,小心翼翼地揭开《全唐文》补遗卷的桑皮纸封面。
台灯下,贺知章《回乡偶书》的“衰”字在潮气中晕开。
“奇怪...”青铜灯架发出咯吱异响。
一道闪电劈落!
灯架轰然倾倒,滚烫的蜡油泼溅在古籍上。
火焰腾起的瞬间,眼前的空间化作血色旋涡疯狂旋转!
旋涡转瞬己扩张到整个修复台,王之顺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浓烟中传来编钟轰鸣,他彻底跌入了黑暗….........公元753年 大唐天宝十二年 上元夜刺目的火光在眼前炸开!
王之顺抬手遮挡,指缝间漏进漫天星火。
长安东市的九枝连盏灯高悬槐树,波斯商队的驼铃混着粟特语吆喝声撞入耳膜。
他踉跄后退两步这里是?
“让道!
让道!”
一辆西轮香车疾驰而过,车轮碾过印有“大唐开元十九年”铭文铸铁雨井盖,发出咔哒的响声。
难道…这里是大唐?
我穿越了?
不等王之顺多想,车辕悬挂的鎏金香球泼洒出龙脑香雾。
阵阵香气迷得王之顺些许晕眩,踉跄踉跄得向后退去。
“喀啦!”
脚下传来龟甲碎裂声。
他撞翻了占卜摊,散落的卜片上赫然刻着“正月戊申,荧惑守心”。
抬头正对上卜师若有所思得目光:“郎君命犯七杀,有血光之...”话音未落,街角爆出厉喝:“吐蕃细作在此!”
马蹄铁踏碎青砖,两名头戴凤翅盔,明光铠的金吾卫策马冲来。
王之顺这才惊觉,自己运动鞋和卫衣上的荧光条在暗处发亮,连帽卫衣被当成了吐蕃人的“赭面帷帽”。
“拿下!”
横刀劈面斩来,他翻滚躲过,撞进胡姬酒肆的帷幕。
烤骆驼的炙香混着三勒浆的酸气扑面,舞姬脚踝金铃叮当。
柜台后伸出一只布满刺青的手,龟兹老板用生硬唐语低吼:“后院!”
穿过挂满康国壁毯的走廊,后边追兵甚急!
王之顺抄起案上切羊肉的匕首,反手割断追兵马鞍的革带。
“轰!”
金吾卫连人带马栽进酒肆,撞翻整架龟兹葡萄酒。
深紫酒液泼在卫衣上,荧光条顿时失色。
他趁机冲出后门,一条窄路通向灯市人群最密集处。
“在这!”
身后传来金吾卫的咆哮。
他抓起身旁一包胡椒掷向追兵,辛辣粉尘迷了对方眼目。
狂奔中撞翻货架,天竺熏香与碎瓷齐飞的绝境中,他冲向人群最密集的赛诗榜!
正有才子刚题写“月满星稀人如织”墨迹未干,围观士子们正击节赞叹。
生死一线间,他跃上石阶,迎着万千灯火放声长吟:“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满街喧嚣骤静......一辆七宝香车恰此时驶过,鲛绡车帘掀起一角。
三十余岁的绝色艳妇,头戴莲花冠,手持翡翠拂尘,凤目扫过这个奇装异服的青年:“‘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虽是曲词小调,但这一句倒有些意趣,带上车吧。”
金吾卫的横刀僵在半空。
王之顺抓住最后机会,在香车旁千牛卫的拉拽下跳上车,而金吾卫则被千牛卫拦在车外。
“此乃公主宝辇,尔等退去!”
两名金吾卫单膝跪地,赶忙称诺!
站在车上的王之顺指着酒渍斑斑的卫衣对金吾卫朗声道:“此乃岭南‘蓝靛染’,荧光是石脂遇光吸存而后现!”
说着夺过灯烛孕照衣角,随后祛灯果然泛起微光,“吐蕃何来此等技艺?”
围观胡商中爆出喝彩。
龟兹舞姬娇笑之声中掷来金铃:“郎君好见识!”
叮当声中,公主的香车己绝尘而去,唯留一缕龙脑香飘散在满街灯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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