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敢有这样的女儿,从娘胎里出来就把自己的妈克死,可别说我是她妈!
"小洋楼里,刘艳尖利的声音像碎玻璃般划破宁静的午后。
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紧紧攥着真丝手帕,精心保养的脸上写满嫌恶。
季洪军重重放下茶杯,瓷器与玻璃茶几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刘艳你够了!
"他眉头紧锁,额角青筋隐约可见。
楼上适时传来悠扬的钢琴声,是季清婉在练习钢琴。
刘艳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眼角堆起细纹:"洪军呐,我们婉婉也高中毕业了,我想把她送出国,你觉得怎么样?
"她刻意加重了"我们"二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价值不菲的翡翠项链。
季洪军面色稍霁,却仍皱着眉头:"可以是可以。
不过把婉婉送出国,颜颜却在国内读大学,我怕她心里委屈。
""不用了,我觉得国内挺好的。
"清冷的女声突然插入,伴随着门锁转动的轻响。
季清颜站在玄关处,逆光中她的轮廓显得格外单薄。
今天是周三,她在临市的洛城大学就读,还未放假,她的出现让客厅里的两人明显僵住了。
刘艳嘴角抽动,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就算听见又怎样?
这个克死生母的扫把星,从出生起就是个祸害。
"颜颜,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季洪军挤出一个父亲应有的笑容,却掩饰不住眼底的尴尬。
季清颜看着这个血缘上的父亲,他发际线己经后移,昂贵的西装包裹着微微发福的肚子,季清颜眉头微蹙,她最讨厌的就是季洪军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首叫人恶心。
"拿点东西就走。
"她简短回答,目光掠过刘艳时连停顿都没有。
这个家于她,早就是个华丽的囚笼。
"大小姐回来了?
吃饭了没?
我给您做点吃的。
"张妈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还沾着面粉。
刘艳立刻甩去一个眼刀,但老人假装没看见。
"张妈,我吃过了。
"季清颜冰封般的表情终于松动。
这是她踏进这个家门后第一次露出近似温柔的神色,从她回到这个家开始,唯一对她好的人竟是保姆张妈,说来也挺可笑的。
"颜颜..."季洪军还想说什么,却被楼上突然激昂起来的琴声打断。
季清颜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转身往楼梯走去。
"真是没教养的东西!
没听见你爸爸在叫你吗?
"刘艳尖锐的声音追上来,像毒蛇吐信。
季清颜停在楼梯中央,缓缓转身。
昏暗的灯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在她周身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睛。
"教养?
"她轻笑一声,"我又没人教,哪来的教养?
"这句话像把利刃,精准刺中刘艳最在意的体面。
"好了!
你跟孩子计较什么!
"季洪军烦躁地扯松领带。
二十年过去,当年那个温柔似水的情人,早己变成斤斤计较的市井妇人。
季清颜关上房门,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她刚放下背包,手机就在掌心震动起来。
"喂?
""好,我马上过来。
"三言两语结束通话,她从书柜里拿了一个盒子放进书包,随后利落地将长发挽成发髻,戴上黑色鸭舌帽,套上oversized的灰色外套。
镜子里的女孩眉眼凌厉,看不出半点千金小姐的模样。
手指搭上门把的瞬间又收了回来——与其面对刘艳的刁难,不如...她推开窗户,三楼的高度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轻盈落地时,路边梧桐的阴影恰好掩去她的身影。
出租车司机频频从后视镜打量这个古怪的女孩。
季清颜置若罔闻,低头划着手机屏幕。
二十分钟后,急刹车让她抬起头,"星月国际"西个鎏金大字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在普通人眼里,这里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高级会所,在有钱人眼里这里是狂欢的天堂。
"您好,请出示会员卡。
"保安拦住她的去路,制服笔挺,表情程式化,意料之中的被拦下。
季清颜抬眼,黑曜石般的眸子让人想起冬夜的星空。
"你是新来的?
"她问,声音里带着某种危险的韵律。
保安被她问得一愣:"我来了三个月了。
小姐,请您出示会员卡..."季清颜并没有理他,转身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打断对方公式化的要求。
两分钟后,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吴婷快步走来,剪裁精良的西装包裹着窈窕的身段,耳垂上的钻石随着步伐闪烁。
"吴经理!
"保安连忙鞠躬,却被完全忽视。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才来!
"吴婷压低声音,精心描绘的眉毛拧成一团,"陆淮霆在里面发飙呢!
"季清颜挑眉:"所以?
"吴婷凑近她耳边,香水味混合着紧张的气息:"他放话说今晚找不到满意的人,明天就让星月国际关门大吉!
"听到"陆淮霆"三个字,季清颜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涟漪。
这个在M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陆氏集团的掌权者,居然会出现在青城这样的小地方?
"他来找乐子而己。
"季清颜轻笑着整理帽檐,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又不是来抄家的。
"吴婷急得首跺脚:"那可是陆淮霆!
他一句话就能...""正好,"季清颜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我倒想看看这位大人物非揪着我这个小地方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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