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被爹娘五两银子卖给了镇上的瞎子。
“阿宝啊，你命硬，克死了三个哥哥，家里实在养不起了。”
娘抹着眼泪，把卖身契塞进我怀里。
瞎子姓顾，住在镇东头的破院子里，靠给人算命为生。
我十六岁，他二十三。
第一次见他，他正坐在院子里摸索着什么。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准确地对着我的方向。
“你就是林阿宝？”
我点点头，想起他看不见，又应了声：“是。”
他笑了，笑容竟有几分好看：“既然来了，就把院子打扫一下。
扫帚在墙角。”
我愣住了。
他一个瞎子，怎么知道院子需要打扫？
仿佛看出我的疑惑，他淡淡道：“脚下的落叶声音不一样。
昨天的是干的，今天的还带着露水。”
我低头一看，果然如此。
这瞎子，有点意思。
打扫完院子，我走进屋里。
破败得很，但收拾得整齐。
桌上摆着几本书，床头放着一个药箱。
“你识字？”
我忍不住问。
“瞎了之前学过几年。”
他摸索着走到桌边，手指轻轻划过书脊，“这些都是医书。”
“瞎子还能当大夫？”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他却不恼，反而笑了：“眼睛看不见，但手能摸，鼻子能闻，耳朵能听。
把脉问诊，不一定非要用眼睛。”
我撇撇嘴，不信。
晚上做饭时，我故意把盐当成糖放进粥里。
端到他面前时，心里有点忐忑。
他舀了一勺，还没入口就皱起眉：“怎么放了这么多盐？”
我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闻得出来。”
他把粥推到一边，“重新做一碗吧。
记住，我不喜欢太咸的。”
我红着脸重新熬粥。
这瞎子，还真有两下子。
2顾瞎子的日子比我想象中好过。
他每天坐在镇口给人算命看病，我则负责照顾他的起居。
虽然住得破，吃得简单，但他从不苛待我。
最让我惊讶的是，他的医术真的很好。
那天，铁匠王家的媳妇抱着孩子来求医。
孩子发高烧，已经去过好几家医馆，都说没救了。
顾瞎子让她把孩子放在桌上，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把了脉，闻了闻孩子的口气。
“不是风寒，是积食引起的。”
他起身去药箱里摸索，准确地拿出几味药，“煎服三天就好。”
王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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