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洪熙新朝,丝船血案南京锦衣卫衙门的晨鼓惊起檐下寒鸦,柳长青摩挲着新换的飞鱼服下摆,指尖触到云锦暗纹上凸起的蟒爪。
洪熙改元后的第三个月,连衙署里的铜盆水都不再结着冰碴,可当值簿上 “杭州富阳商船斗殴” 的公文,却让他后颈泛起凉意 —— 自郑和下西洋停罢,江南商路就像被戳破的马蜂窝,看似平静的水面下藏着数不清的暗流。
富阳码头的青石板还浸着隔夜的潮意,柳长青摘下腰间鎏金错银腰牌,在船头守卫面前晃了晃。
海风卷着咸腥扑面而来,甲板上堆着的丝绸货箱足有两人高,朱漆封条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红。
“魏老爷的船,闲人免进!”
壮硕的仆役横刀拦住去路,刀锋映出柳长青微皱的眉。
舱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柳长青侧身闪过仆役的攻击,绣春刀出鞘三寸,寒光惊得对方后退半步。
推开雕花舱门的刹那,浓烈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粤商魏邦材斜倚在紫檀木榻上,孔雀蓝织金锦袍上绣着整只展翅凤凰,手中羊脂玉杯里的葡萄美酒洒了半盏。
“不过是几个穷酸徽商,也配与我争舱位?”
魏邦材拖长尾音,眼角余光扫过柳长青的飞鱼服,“锦衣卫小旗?
告诉你家指挥使,我魏某一船之货,抵得上半个南京城的茶税!”
他话音未落,舱外突然传来重物坠水声。
柳长青冲至甲板,正见徽商汪逢七被按在船舷上,灰白长衫浸透江水。
“魏老爷的金丝楠木箱占了主舱!”
汪逢七咳着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们二十七个商客,难道要睡在货仓喂老鼠?”
他身后,十几个商人握紧拳头,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魏邦材摇着折扇踱出舱门,翡翠扇坠撞在鎏金护甲上叮咚作响:“要舱位?
拿银子来。”
他突然伸手扯住汪逢七的领口,“听说你们徽商最会钻营,怎么,连买舱位的钱都没有?”
话音未落,汪逢七突然发力,额头狠狠撞向魏邦材的鼻梁。
鲜血飞溅的瞬间,柳长青感觉时间仿佛变慢。
魏邦材踉跄后退,仆役们的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冰冷弧线。
他旋身挥刀,刀背磕开左侧刺来的匕首,靴底碾过甲板上的葡萄美酒,黏腻的触感让他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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