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失踪了。
我寻遍皇宫上下，只得到宫人的嘲笑:
静顺公主?她的尸身，恐怕还在北疆受胡人践踏。
可是，宫人们不知——
我是古战场里长出的暴虐花妖。
没有公主以血饲养，我是要吃人的。
1
醒来的第十日，我仍然没见到公主。
清泉宫幽深冷清，连平日仅有的几个宫人也不见踪影。
我数着清泉宫墙缝里的杂草，数到第一千三百二十七株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将清泉宫的砖头摸了个遍。
可公主仍未归来。
我抓住路过的宫人问:
公主在哪里?
有人认出我，古怪地笑起来:
原来是静顺公主身旁的兰姑娘。
怎么，她夹着尾巴被赶出宫的时候，没有带上你吗?
赶出宫……
她不在宫内。
她去了哪里?
宫人们挤眉弄眼，不肯回答。
还有人说:
狗一样的静顺公主，还有个狗一样的奴才啊。
在人世生活多年，我已知晓这是骂人的话。
我漠然抬眼。
手指指向说话那人的脖颈处，又比划着移到双唇上——毕竟，公主不会喜欢我杀人。
下一瞬，鲜血迸出，一条断舌掉落在地。
2
我是古战场上的一株兰花草。
靠着万千死人血的滋养，修成人形。
十年前，胡人南下。
那天，颤颤寒风里，一辆马车飞驰而来，经过我的身旁。
小小的马车厢里，挤着皇帝、皇后、太子、嫡公主。
还有静顺公主。
他们的追兵近在眼前。
为了逃得更快，皇帝和皇后毫不犹豫地将静顺公主踹出了马车。
正好压到我的叶子。
那时，公主才七岁。
她从马车上摔下，又结结实实地滚了几圈。
满身是血，气息微弱。
却固执地朝我伸出手:
救救我……
我以灵力救活了她。
醒来的孩童拽着我的衣袖，承诺以血供奉，报答救命之恩。
活人的血，远比死人的更美味。
我欣然同意。
自此，我跟着公主南下，已有十年。
数月前，某个凉风习习的夜里，我与公主在阶前赏月。
我将下巴枕在公主膝上，听她哼唱着歌谣: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
……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
唱到最后，公主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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