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晨光穿过灰色的云层，洒在海城一片破旧的民居区。
寒风穿过破裂的窗框，发出呜呜的声音。
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女孩，缩成一团，仿佛在努力抵御这冰冷的一切。
她叫周念，一个名字听起来清新，却始终与她悲惨的生活背道而驰。
外面传来一阵粗暴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一个男人含混不清的怒骂。
“死丫头！
怎么还不起床？
等着老子来掀被子啊！”
门被猛地踢开，养父张德海醉醺醺地闯进房间，脸上带着未散的酒意。
他恶狠狠地盯着周念，像盯着一个欠他命的债主。
周念吓得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光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今天早点出去！
别在家里碍眼！”
张德海挥了挥手中的酒瓶，酒液洒了一地。
“是。”
周念小声应道，拿起早己准备好的破旧外套，匆匆离开房间。
早晨的街道寒意刺骨，几乎看不到人影。
周念沿着一条熟悉的小巷，来到市场的边缘。
这里是摊贩丢弃烂菜叶的地方，周念每天都来此捡拾还能用的菜。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挑拣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哟，这不是周欠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周念猛地站起身，看到林思然和她的几个朋友站在不远处。
“果然还是这么脏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住垃圾堆里呢。”
林思然抱着手臂，一脸不屑。
周念低着头，不去理会这些讥讽，继续挑选她能用的菜。
“哎，跟你说话呢！
真以为自己是哑巴？”
林思然走上前，一脚踢翻了周念刚捡起的菜叶。
“够了！”
周念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抬头看向林思然。
“呦，还敢顶嘴了？
看来最近挨得少。”
林思然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她的朋友们跟着起哄，笑声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周念看着散落一地的烂菜，咬着唇，眼中透出隐忍的泪光。
她蹲下身，将菜一片片拾起，尽量不让手中的颤抖太明显。
回到家时，李春梅正在门口扫地，看到周念提着一袋菜回来，冷冷地说道：“动作真慢，这种破事也要磨蹭这么久。”
周念低头将菜放到厨房，刚想开始清洗，李春梅又喊道：“把院子也扫了，别以为回来就能偷懒！”
周念应了一声，拿起扫帚，走向院子。
地上堆着昨晚散落的垃圾，气味难闻，她却像没闻到一样默默清理。
“真是晦气，这种东西能吃？”
李春梅站在厨房门口，翻着袋里的菜，一脸嫌恶地嘟囔。
“晚上要是你爸不满意，就等着挨骂吧。”
她丢下一句话，转身回屋。
傍晚，张德海拖着满身酒气回到家，桌上摆着一盘简单的清炒白菜叶。
刚坐下，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就这？
老子忙了一天回来，你就给我吃这个？”
他重重拍着桌子，声音震得桌上的碗都颤动了一下。
“爸，家里没有别的菜了……”周念低声说道。
“没有？
没有就不能想办法？
真是个废物！”
张德海大声骂道，随手拿起桌上的筷子朝地上一摔。
李春梅听到动静，懒洋洋地走出来，冷笑着说道：“没本事就别发火，家里都快被你折腾光了！”
“你说什么？”
张德海瞪大眼睛，冲着李春梅吼道。
两人开始争吵，周念默默蹲下身，将地上的筷子捡起来，继续摆回桌上。
夜深了，周念躺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争吵声，眼睛盯着破旧的天花板。
窗外的月光透过裂缝洒进来，投射在墙上，像一张冷漠的面孔。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今天市场上的画面，还有张德海的怒吼。
泪水终于从她的眼角滑落。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她在心里默默说道，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外面的争吵渐渐平息了，整个小屋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她压抑的呼吸声在夜色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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