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我的颈椎发出抗议的脆响。
电脑右下角的时钟像颗红色毒瘤，在视网膜上投下模糊的重影。
第八版方案被驳回的弹窗亮起时，我正用冷水冲洗咖啡杯，指节抵着泛酸的胃部 —— 这己经是本周第三次胃痉挛。
"林小满，" 总监李明远的微信消息带着红色惊叹号砸进来，"甲方说要‘宇宙大爆炸的毁灭感’，十点前给我。
"毁灭感。
我盯着对话框里的五个字，突然笑出泪来。
上周他要的是 "日式枯山水的禅意"，在上周是 "赛博朋克的未来感"。
打印机吐出修改意见的瞬间，鼻腔里涌出铁锈味 —— 鼻血滴在键盘上，在 "修改意见" 西个字上洇开暗红的花。
茶水间的微波炉发出 "叮" 的提示音，我机械地撕开泡面包装。
玻璃镜面上凝着水珠，映出我眼下青黑的阴影和凌乱的马尾。
手机在掌心震动，王姐的消息带着命令的语气：把策划案发我，总监要临时开会。
指尖悬在发送键上，三年前的画面突然闪回：她穿着香奈儿套裙站在年会舞台上，手里捧着本该属于我的 "年度最佳策划奖"，而我在台下啃着冷掉的三明治，听她念着我熬夜写的获奖感言。
胃里翻涌着酸水，我抓起泡面碗往外走，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砰 ——"陶瓷碗撞击地面的脆响中，滚烫的红烧牛肉汤汁溅上王姐的香奈儿套裙。
她的尖叫混着泡面的热气扑来，我却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齿轮卡住的声响。
她的高跟鞋碾过汤汁，鞋跟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你疯了？
这裙子两万块！
"我盯着她惊恐的脸，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视野边缘泛起黑雾，手机从掌心滑落，屏幕亮起幽蓝的光。
机械音在脑海中炸响，每个字都像冰锥刺入太阳穴：职场净化系统正在扫描宿主职场压迫值连续加班时长：47 小时，超过劳动法规定 37 小时劳动报酬偏差：月薪 5000 元承担 3 人工作量，低于行业平均水平 62%激活条件达成 ——欢迎使用，实验体 007。
视网膜上突然铺开一层金色数据流，王姐的手机在我眼中变得透明。
无数字符涌出，最终聚合成一张转账记录：2022 年 3 月至今，每月 5000 元从公司 "创意基金" 账户转入她的私人账号。
她的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 —— 系统正在冻结她的运动神经。
"这是你第三次挪用公款，"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前两次分别是 2023 年 7 月和 2024 年 11 月，每次都是以‘对接甲方’的名义申请经费。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珊瑚色口红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
系统界面弹出红色选项，我选择 C 的瞬间，她的手机突然播放起录音 —— 那是昨晚她和李明远的对话，背景音里有我熟悉的键盘敲击声："李总放心，方案我会改成自己名字，那丫头就是个死心眼......"整个办公室陷入死寂。
王姐的手机 "啪嗒" 坠地，屏幕裂成蜘蛛网状。
李明远站在玻璃墙后，手中的保温杯重重砸在办公桌上，枸杞水溅湿了他的名牌腕表。
我摇摇晃晃地后退，后背抵在冰冷的饮水机上，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职场不公指数：92%功能解锁：职场照妖镜（初级）宿主存活天数：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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