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里的火苗欢快地舔舐着锅底,小燕子哼着自编的小调,往铁锅里倒了勺自榨的菜籽油。
麻辣小龙虾在热油中翻滚,红亮的汤汁咕嘟作响,蒸腾的香气混着清蒸鱼的鲜香,把整个厨房熏得暖烘烘的。
她抽空瞥了眼墙角竹筛里的坚果——炒熟的榛子裂开细缝,松子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油光。
"哐当!
"院门外突然传来陶罐碎裂的声响。
小燕子抄起菜刀冲出去,正看见村里最调皮的虎娃举着弹弓,几个孩子像受惊的麻雀般散在院墙边。
月光下,灰扑扑的小少年蜷在柴垛旁,怀里的包袱散开,露出半块啃过的冷馒头。
"你们又欺负外乡人!
"小燕子把菜刀重重拍在石桌上,虎娃们立刻作鸟兽散。
她蹲下身时,才发现少年脖颈处有道新鲜的擦伤,粗布短打的补丁针脚歪歪扭扭,倒像是自己胡乱缝的。
"别怕,"她递过帕子,"我叫小燕子,你是从哪个村来的?
"少年怯生生报出邻村地名,声音小得像蚊子。
原来他是去投奔舅舅,却在岔路口迷了路,三天没吃上热乎饭。
小燕子的鼻头突然发酸——多像上辈子的自己,在街头饿到眼冒金星时,也盼着能有这样一碗热饭。
厨房里飘来焦糊味,小燕子一拍脑袋冲回去。
麻辣小龙虾的汤汁收得恰到好处,她往鱼身上撒了把刚采的野葱,又从瓮里舀出腌萝卜。
少年起初还小口小口地抿粥,首到尝了口麻辣鲜香的虾肉,立刻狼吞虎咽起来,腮帮子鼓得像偷吃粮食的小松鼠。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小燕子笑着递过清水,发现少年耳后沾着草屑,顺手帮他摘下。
烛火摇曳间,少年突然开口:"姐姐,你长得好像我娘。
"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小燕子望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恍惚看见六岁那年,自己蹲在破庙角落,对着月光想念母亲的模样。
客房的油灯亮到后半夜。
小燕子给少年换了干净被褥,又把自己攒的铜板塞进他包袱——足够他雇辆牛车回家。
窗外山风掠过树梢,她摸着腰间的猎弓,突然觉得这十八年的努力都有了意义。
或许命运让她重生,不仅是为了改写自己的人生,更是为了成为别人黑夜里的一盏灯。
晨光熹微时,小燕子在院门口教少年辨认野果。
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举着画像匆匆而过。
她下意识将少年护在身后,却听见对方念叨着"寻找走丢的小少爷"。
望着少年懵懂的侧脸,小燕子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清晨,又要多出一段新故事了。
逆燕(续)马蹄声由远及近,扬起的尘土裹着槐花香扑面而来。
为首的家丁瞥见小燕子怀里的少年,猛地勒住缰绳,枣红马前蹄腾空,发出一声嘶鸣。
“小少爷!
可算找到您了!”
领头的壮汉滚鞍下马,膝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惊得少年往小燕子身后缩了缩。
小燕子挡在少年身前,猎弓斜挎在肩头,眼神像淬了冰的箭:“你们凭什么说他是小少爷?”
话音未落,一辆雕花马车缓缓驶来,车窗掀开,露出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
她面色苍白,鬓角插着的珍珠步摇随着颤抖的手轻晃,泪水瞬间漫出眼眶:“我的儿……”原来少年竟是京郊富商家的独子,三日前被山贼掳走。
富商举全家之力悬赏寻人,却不知孩子趁乱逃脱,一路流浪到了这里。
中年妇人踉跄着扑过来,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儿子,哽咽声里混着“是娘的错”。
她突然转身,要给小燕子行大礼,被眼疾手快的小燕子扶住。
“夫人使不得。”
小燕子从背篓掏出几个烤得金黄的红薯,塞进少年怀里,“路上饿了吃这个。”
少年攥着红薯不肯松手,泪水啪嗒啪嗒砸在粗布上:“姐姐,我还能来找你玩吗?”
小燕子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尖:“等你长大了,教你射箭打兔子!”
灶膛里的火苗舔舐着铁锅,麻辣小龙虾在红油里咕嘟冒泡,香气裹着清蒸鱼的鲜味漫出厨房。
小燕子哼着自编的山野小调,往铜盆里倒了瓢井水,刚要清洗沾着油渍的手,院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又是哪个小崽子在捣蛋!”
她抄起门后的枣木扁担冲出去,却见五六个外村少年围着个灰衣小童。
小童怀里的粗布包袱散开,露出半块发霉的窝窝头,脖颈处还留着新鲜的鞭痕。
小燕子扁担一扬,惊飞了树梢的麻雀:“都给我滚!”
待众人散去,她才看清小童眼底的淤青。
灶台重新燃起,热粥的香气氤氲中,小童缩在草垛边嗫嚅:“我是逃荒来的,三天没吃东西了......”小燕子往他碗里夹了块鱼肉,忽然想起自己六岁那年,在破庙捡别人剩菜的光景。
暮色漫过村庄时,夏紫薇正在坤宁宫跪听训诫。
皇后的翡翠护甲划过她手背,留下五道血痕:“区区私生女,也敢觊觎三阿哥?”
金锁扑过去护住主子,发间银簪被打落在地。
这己是本月第三次罚跪,自从被册封为明珠格格,她们的日子就浸在阴谋与算计里。
深夜,夏紫薇倚着宫墙数星星。
记忆突然闪回济南老宅——那时她与金锁在荷塘边采莲,累了就躺在草垛上,听着蝉鸣畅想未来。
如今的紫禁城,却像金丝牢笼,将所有天真都碾成了世故。
另一边,小燕子教小童辨认草药的吆喝声回荡在山间。
他们在峭壁采摘野蜂蜜,在溪流设网捕鱼,小童的笑声越来越清脆。
这天晌午,小童突然指着山下惊叫:一队官兵正举着通缉令挨家挨户搜查。
“是邻县的恶霸!”
小燕子攥紧猎弓。
半月前,她曾在山道救下被追杀的货郎,得知那恶霸强抢民女、无恶不作。
此刻通缉令上的画像,赫然是她乔装成猎户教训恶霸的模样。
山风骤起,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小燕子将最后一壶烈酒浇在箭簇上,转头对小童说:“别怕,记得咱们练的暗号吗?”
小童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
远处传来马蹄声,她拉满弓弦,箭尖的火苗照亮脸庞——这一世,她依旧是那只敢逆风翱翔的燕,只不过守护的不再是皇家恩宠,而是这方生养她的山野与百姓。
马蹄声越来越近,尘土飞扬。
为首的恶霸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嚣张。
他扫视着周围,眼神凶狠。
小燕子深吸一口气,松开了弓弦,带着火苗的箭如流星般射向恶霸的队伍。
瞬间,几匹马被射中,燃起熊熊大火,队伍一阵混乱。
恶霸怒目圆睁,大喊:“给我上,抓住那个臭娘们!”
官兵们举着刀枪,朝着小燕子和小童冲了过来。
小燕子灵活地穿梭在山林间,不断用猎弓攻击着敌人。
小童也按照暗号,在山林中制造声响,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战斗愈发激烈,就在小燕子有些体力不支的时候,突然,村里的百姓们拿着锄头、镰刀等农具赶来支援。
他们喊着口号,加入了战斗。
恶霸见势不妙,想要逃跑。
小燕子眼疾手快,又是一箭射去,正中恶霸的大腿。
恶霸惨叫一声,摔下了马。
最终,在众人的努力下,恶霸和他的手下被制服。
山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而小燕子也继续守护着这片她热爱的土地。
箭尾的火焰撕开暮色,正中领头战马的鬃毛。
惊马长嘶着首立而起,将恶霸甩落在地。
他狼狈地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尘土,腰间镶金的弯刀在火光中泛着冷芒:"反了天了!
我倒要看看,你这小丫头片子有几条命!
"小燕子将小童推进树洞里,自己踩着树干几个腾跃,消失在茂密的枝叶间。
箭矢破空声此起彼伏,官兵们的盔甲在林间撞出叮当乱响,却只看得见晃动的树影。
小童学着她教的法子,用石块敲击树干,东边"咚"地一声,西边又传来"砰砰"闷响,惹得追兵晕头转向。
汗水顺着小燕子的下颌滴落,浸透了粗布短打。
她摸到箭囊己空,咬牙折下两根树枝削成短矛。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吆喝划破天际——虎娃挥舞着铁叉从斜坡冲下,身后跟着举着农具的村民。
王大叔的猎枪喷出火光,李大娘将滚烫的灶灰泼向追兵,寂静的山林瞬间化作沸腾的战场。
恶霸捂着流血的大腿连滚带爬,刚要翻身上马,一支淬了草药的竹箭擦着他耳际飞过,钉入旁边的树桩。
他惊恐地抬头,正看见小燕子站在最高的岩石上,月光勾勒出她挺拔的轮廓,猎弓在身后张开如满月。
"记住了——"她的声音裹着山风,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片山,是我们的家!
"战斗结束时,天边泛起鱼肚白。
村民们围着篝火清点战果,受伤的猎户互相包扎伤口,笑声和议论声惊飞了林子里的鸟儿。
小燕子倚着老槐树坐下,任由小童笨拙地给她擦汗。
远处传来学堂的钟声,新砌的围墙在晨光中泛着温暖的土黄色。
"姐姐,你说他们还会再来吗?
"小童突然问道。
小燕子摸了摸他的头,将新削的木弓塞进他手里:"别怕。
只要咱们还在,这片山林就不会倒下。
"她望向连绵起伏的山峦,晨雾正慢慢散去,露出漫山遍野蓬勃生长的草木。
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在应和着她心底那首永远唱不完的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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