桧皮镇的晨雾裹着铁锈味,霍休蹲在钢铁工坊外的木箱上,往小锯鳄嘴里塞最后一颗蓝橘果。
背包里躺着那枚未完成的GS球,球壳上的波纹在晨光中泛着微光。
钢铁先生叼着烟斗从工坊走出,灰白的眉毛拧成一团:“听说西边的呆呆兽之井最近不太平,总有穿黑制服的人晃悠。”
小锯鳄突然咬住霍休的裤脚,尾巴指向镇口告示栏。
泛黄的纸张上画着呆呆兽的简笔画,下方潦草地写着“高价收购新鲜尾巴”——霍休的胃部猛地抽搐,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警告:“火箭队的贪婪,比毒刺水母的触手更可怕。”
呆呆兽之井的藤蔓垂如蛛网,青苔覆盖的石阶往下延伸。
霍休攥紧GS球胚,潮湿的井壁渗出的水滴砸在他后颈。
小锯鳄的尾巴突然绷首——井底传来铁链拖拽声,夹杂着呆呆兽迟钝的悲鸣。
五只火箭队喽啰围在井底水潭边,手里的捕网沾着血渍。
水潭中央,三只呆呆兽的尾巴被铁钩刺穿,暗红的血丝在潭面晕开。
领头的小队长晃着电击器:“动作快点!
砍下来的尾巴要趁活体运输!”
霍休的指甲陷进掌心。
父亲笔记里说呆呆兽的尾巴能再生,但被活体切割时会疼得浑身抽搐——就像此刻那只最小的呆呆兽,它圆睁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却因迟钝的神经连惨叫都发不出。
“水枪!”
霍休的喊声在井壁炸开回音。
小锯鳄喷出的水柱打歪了喽啰的捕网,却因力道过猛撞上井壁,反弹的水花浇了自己一脸。
火箭队哄笑起来:“哪来的菜鸟?
你的鳄鱼连瞄准都不会!”
小队长按下电击器,滋滋作响的电流首扑小锯鳄。
霍休的喉咙发紧——三天前在101号道路,小锯鳄连阿柏蛇的毒牙都躲不过。
但这次,蓝色身影突然横向翻滚,尾巴拍起潭水形成屏障!
电流撞上水幕的刹那,小锯鳄借势跃上岩壁,对准铁链衔接处喷出水柱。
“咔!”
拴着呆呆兽的铁链应声断裂。
霍休趁机冲进水潭,冰凉的潭水漫过腰际。
他颤抖着解开铁钩时,最大的那只呆呆兽突然用头拱了拱他——钝重的脑袋抵在他后背,像堵温暖的肉墙。
“找死!”
小队长甩出黑暗鸦,锋利的翅膀割开雾气。
小锯鳄的背鳍被划出血痕,却死死挡在霍休与呆呆兽之间。
黑暗鸦的啄击如雨点般落下,它开始踉跄,尾巴拍打地面的节奏却越来越快。
霍休的指尖触到GS球胚的纹路。
钢铁先生的话在耳畔炸响:“最强的不是精灵球,是训练家眼里的光!”
“跳进潭里!”
他突然大喊。
小锯鳄毫不犹豫地扎入水中,黑暗鸦紧随其后。
就在黑影入水的刹那,霍休抓起生锈的铁链甩向岩壁——悬挂的钟乳石轰然坠落,激起的巨浪将黑暗鸦拍进漩涡!
小锯鳄破水而出,背鳍泛着从未有过的蓝光。
它仰头长啸,喷出的水柱竟在半空凝结成冰锥,将火箭队的电击器钉在井壁上!
当君莎小姐的警笛声响彻井口时,小锯鳄正用牙齿帮呆呆兽磨平尾巴的伤口。
那只最小的呆呆兽笨拙地蹭了蹭霍休的手,突然咬住他的衣角——它引着众人来到井底暗穴,二十多只被麻醉的呆呆兽正蜷缩在铁笼里。
钢铁先生抚摸着GS球胚上的新裂痕:“这是小锯鳄的牙印吧?
伤痕会让球壳更坚固。”
他往淬火池扔了块松木炭,“就像训练家的伤疤,是成长的勋章。”
霍休蹲在工坊角落翻看父亲的笔记,新增的段落墨迹未干:“真正的强大,是明知会受伤仍选择站出来。
今天,我的儿子教会了我这点。”
小锯鳄趴在他膝头打呼噜,尾巴上的绷带渗着血迹,却牢牢卷着半块蓝橘果——那是战斗中护住的最后食粮。
深夜的钢铁之泉倒映着银河。
霍休将GS球浸入泉水,小锯鳄的牙印在波纹中化作星辰轨迹。
他忽然读懂父亲当年放弃挑战铃铛塔的原因:“有些战斗不是为了登顶,而是为了不让后来的攀登者看见深渊。”
“阿笔那小子可不好对付。”
钢铁先生用铁钳敲了敲池边的青铜风铃,铃舌上粘着半片虫翼,“他最近在道馆周围布了铁壳蛹丝阵,说是要筛选‘能读懂自然呼吸的训练家’。”
小锯鳄突然咬住霍休的裤脚,尾巴指向工坊墙角——月光下,一截断裂的虫丝正闪着荧光,末端粘着桧皮道馆的枫叶徽章碎片。
霍休蹲下身,发现虫丝上沾着GS球特有的金属粉末。
晨雾漫过桧皮镇时,霍休的背包里多了罐驱虫香。
钢铁先生把铁钳换成捕虫网塞给他:“告诉阿笔,他的铁甲蛹丝阵该换新招了。”
小锯鳄叼着那截虫丝跃跃欲试,背鳍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青铜色——像极了虫系道馆屋檐下垂挂的蛹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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