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月华残光尚未散尽,楚昭南的鼻腔己灌满腐烂苔藓的腥气。
他半跪在湿滑的岩壁上,指尖嵌入的墨绿色苔藓正渗出荧光黏液——这里根本不是东荒戈壁,而是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巨型溶洞,千万根倒垂的钟乳石如巨兽獠牙,远处隐约传来锁链拖曳的铿锵声。
"幽墟禁地..."秦红袖倚着石壁咳出冰碴,肩甲处的爪痕己蔓延出蛛网状黑纹,"天刑殿用九重结界封印的火葬场。
"青铜钥匙在古戒中发出蜂鸣,楚昭南望着溶洞深处蠕动的阴影,突然察觉玄脉正贪婪吞噬着空气中的浊气。
那些本应腐蚀血肉的瘴毒,竟在经脉中化作滋养的墨玉髓液。
他伸手接住一滴坠落的钟乳石液,液体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小蛇,嘶鸣着钻入皮肤。
"你疯了?
"秦红袖的剑鞘抵住他手腕,"这是墟灵族的..."话音未落,整座溶洞突然翻转。
楚昭南在失重中抓住少女腰肢,九霄玄脉自发凝成青鳞护甲。
他们如落叶般坠向倒置的"地面",数百具嵌在岩壁中的青铜棺椁轰然开启,爬出的尸骸皆生着三眼六臂,额间镶嵌着与古戒相同的夔纹。
"六百年前的玄脉者遗骸!
"秦红袖剑锋荡开扑来的尸傀,白玉剑柄的月华纹路与某具女尸颈间的锁链烙印共鸣,"小心它们额间的..."尸傀第三只眼迸射血光的刹那,楚昭南的玄脉己化作饕餮巨口。
青光掠过处,尸傀额间的夔纹晶石被生生剜出,那些蕴藏上古玄脉记忆的晶体在吞噬中炸开幻象:他看见九位与自己眉心血痕相似的修士,正在溶洞中央的祭坛上剜心献祭,而祭坛上空悬浮的正是青铜钥匙!
"西南艮位!
"楚昭南拽着秦红袖撞碎三具尸傀,玄脉青光在身后织成屏障。
少女的月华剑气撕开尸潮,却在触及祭坛时被无形屏障反弹——九具无头石像环绕的祭台上,青铜钥匙孔洞正对着穹顶某根滴血的钟乳石。
尸潮的咆哮突然静止。
戴着青铜傩面的佝偻老者从祭坛阴影走出,手中骨杖镶嵌着九颗跳动的心脏:"能走到这里的玄脉者,果然都带着墟灵的诅咒。
"他的第三只眼透过傩面凝视楚昭南,"想知道秦月璃怎么死的吗?
她临死前还在用血画你的襁褓纹..."秦红袖的剑锋突然调转,月华玄脉不受控制地刺向楚昭南后心。
少年翻身避让时瞥见她脖颈锁链烙印泛着红光——那竟是操控玄脉的禁制!
"很痛苦吧?
"大祭司的骨杖敲击祭坛,秦红袖的瞳孔彻底化作血红,"当年天刑殿就是用你母亲的玄脉炼成这具傀儡,现在轮到..."楚昭南的拳头轰碎祭坛屏障,吞噬的夔纹晶石在体内炸开狂暴记忆。
他看清了六百年前的画面:秦红袖的前世正在月华玄脉暴走中自毁元神,而大祭司手中的骨杖正是用她脊骨所制!
"龙抬头!
"玄脉青光化作百丈龙影,吞向祭坛的瞬间,整座溶洞开始崩塌。
大祭司的傩面碎裂,露出与楚山河七分相似的面容:"你以为逃得出父子连心咒?
那个独臂男人此刻正用你的血喂养..."青铜钥匙插入祭坛的轰鸣淹没了嘶吼,楚昭南在空间扭曲的旋涡中,看见秦红袖脖颈锁链寸寸断裂。
少女恢复清明的眼眸倒映着漫天坠落的尸傀,突然将月华玄脉尽数注入他体内:"替我看看...烛阴碑真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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