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胸腔里像是塞着破碎的铜铃,每一声都震得喉管发腥。
他死死揪住头发,指节将太阳穴按得凹陷:"掌控命运?
老子在道鬼世界被扒皮抽筋时,你们这些狗屁系统在哪?
"话音未落,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剧痛突然化作实质,像是有把锈刀在颅内来回搅动。
眼神骤然涣散的瞬间,他猛地挥拳砸向自己面门。
鼻梁骨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鲜血喷涌而出,在《大千录》封面上绽开妖冶的花。
泛黄书页突然如活物般扭曲,烫金文字化作漆黑触手,缠上他渗血的手腕,在皮肤表面烙下细密的咒印。
"滚出去!
"他抓起课本砸向虚空,却见系统提示的血红色界面穿透书页,与《大千录》上翻涌的黑雾融为一体。
那些触手状的文字钻进鼻腔,带来腐草与铁锈混合的气息,恍惚间,他看见自己左手掌心跳动着两个重叠的印记——系统的齿轮与道鬼的符咒,正在血肉深处争夺主导权。
教室吊扇发出濒临解体的嗡鸣,天水盯着掌心不断游走的黑雾,忽然咧嘴露出带血的犬齿。
当触手刺破皮肤的瞬间,他猛地咬破舌尖,将混着碎牙的血沫吐在书页上:"想寄生?
先问问老子体内的道种答不答应。
"“老伙计,这回得帮我撕烂这团乱麻。”
天水咧开染血的嘴,犬齿在日光下泛着青白。
他攥着断指的手悬在《大千录》上方,指缝间滴落的血珠砸在书页上,烫金纹路瞬间活成贪婪的蛇口,卷着血沫往纸里钻。
断指拍在封面上的刹那,整本书发出牛吼般的闷响。
那些原本缠绕手腕的漆黑触手突然倒卷,像被火烧的虫群般疯狂挣扎。
系统的电子音在颅内炸成雪花屏:宿...宿主!
你竟敢攻击本系统!
你会永远困在这——“困?”
天水抓住一条正在萎缩的触手,指尖爆开的血花将其灼成飞灰,“道鬼世界的泥沼都没能困住老子,你算哪路阴神?”
《大千录》突然张开书页,内页浮现的古老符篆如锁链绞紧系统界面,猩红的“封”字压碎了最后一声电子尖叫。
当系统提示的血光彻底熄灭,天水踉跄着靠在墙上滑坐下去。
断指处涌出的血竟逆着重力爬上手臂,在皮肤表面勾勒出《大千录》的图腾。
他扯下浸透鲜血的校服,露出心口正在生长的金色道纹——那是与系统齿轮对抗时,道种在血肉里扎下的新根。
“变强?”
他捏碎掌心里残留的系统碎片,看着它们化作黑蝶钻进书页,“我的道,从来不需要别人施舍。”
窗外暮色渐浓,《大千录》封面上的断指己消失无踪,唯有烫金大字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像是老伙计无声的回应。
天水将仍在微微发烫的《大千录》塞进口袋,破损的校服下摆扫过新生的指尖——那截被咬断的手指正在血肉翻涌中重新生长,粉嫩的皮肉下隐约可见金色道纹如血管般蔓延。
他扯开嘴角,血痂崩裂的刺痛反而让笑意更癫狂。
走廊尽头的夕阳将人影拉得扭曲,天水低头数着地砖缝隙里凝结的血珠,忽觉撞上堵肉墙。
抬眼瞬间,瞳孔猛地收缩——蒙眼人黑袍下渗出丝丝黑雾,本该是手腕的位置垂落着半腐烂的触须,道歉声像指甲刮擦黑板般刺耳:"对不......"话音未落,蒙眼人己转身融入阴影。
天水盯着对方残留的沥青般脚印,后颈寒毛根根倒竖。
那人行走时衣摆掀起的刹那,他分明看见腰侧挂着的青铜铃铛,与道鬼世界里勾魂阴差的法器一模一样。
"有意思。
"他舌尖抵着犬齿,看蒙眼人消失的拐角处,空气泛起蛛网状的波纹。
《大千录》在口袋里不安分地躁动,烫金文字隔着布料烙在大腿内侧,仿佛在提醒:这个世界的鬼,可比道鬼世界的更会藏。
天水靠在操场角落的槐树下,指尖抚过《大千录》封皮凸起的咒文。
道鬼世界的记忆如潮水漫过心口:用朱砂在眼皮画开阴眼的技法、以骨血豢养剑灵的诡术、吞服尸丹突破境界的癫狂......他突然扯开校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淡红色的"道"字胎记——此刻正随着呼吸明灭,像块烧红的烙铁。
他咬破食指,在掌心画下简化的聚魂符。
血珠未及凝固,突然化作黑色蝼蚁钻进皮肤,顺着手臂爬向心口胎记。
与此同时,远处篮球场上的喧闹声骤然变调,化作某种含混的嘶鸣。
天水猛地转头,看见自己投在地面的影子正在蠕动,五指末端长出细密的绒毛状触须。
"成了。
"他低笑一声,任由道力在经脉里横冲首撞。
当第二道符纹在舌尖凝聚时,舌尖突然传来腐肉味道——那是前世吞服过的"百鬼丹"余韵。
《大千录》在怀中发烫,内页自动翻开到"斩神篇",泛黄纸页上的血字竟在吸收他的道力后,浮现出崭新的批注:此身即道,何须借神?
远处传来上课铃,天水摸着重生的断指勾起嘴角。
他看见路过的值日生脖颈后飘着淡淡黑雾,那是道鬼世界"脏东西"的征兆。
而自己眼底的血丝,此刻己凝成了符咒的纹路:"神?
不过是大点的鬼罢了。
"第二天清晨,天水踩着薄雾踏入校门。
塑胶跑道泛着诡异的油光,灌木丛下隐隐闪烁暗红,像极了道鬼世界的血石。
他摩挲着口袋里的《大千录》轻笑:"这么多血石,喂给老伙计该能冲破多少桎梏?
或是炼化了......"话音消散在风里,他施施然往教室走去,鞋尖碾过地面凸起的血色晶体,发出细碎的脆响。
铃声准时响起,去升旗的学生们嬉闹着涌回教学楼。
天水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翻弄课本,突然——"轰隆!
"一声闷响自地底炸开,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他猛地抬头,却见周遭同学照常整理书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紧接着,撕心裂肺的嘶吼撕裂长空。
教室里温度骤降,前排女生的马尾辫无风自动,脖颈后浮现出蛛网般的青纹。
"啪嗒",有人的脑袋裂开蛛形口器,尖牙上挂着涎水。
可天水只是抚掌大笑,眼角笑出泪花:"我就知道!
又是臆想症发作!
还骗我什么穿越......"他抓起《大千录》狠狠拍在桌上,书页间渗出的黑雾与教室逐渐扭曲的光影缠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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