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林有山,名曰大荒山。
山之陇右有一崖,名曰无稽崖。
无稽崖之陇西有一数十丈高峰,名曰青梗峰。
青梗峰之山凹里有一块奇石,名曰九彩神石。
九彩神石身长约五丈西寸三分有余,方围约三丈西寸二分。
据说此石乃是上古女娲氏炼石补天时,炼就的一十二万三千零一块之一。
其余的一十二万三千块神石均己补天所用,唯独此石遗留在此己有数万年有余。
时光荏苒。
岁月变迁。
当初的大荒山在岁月和朝代的更替中,也慢慢被人叫做了大王山。
而此块屹立于青梗峰上数万年的九彩神石,亦被人叫做了大王石。
其原因归结于每逢春暖花开之际,九彩神石便身披厚重绿色藤蔓衣裳,并且其头顶上总有一圈如皇冠般的花环围绕。
由远眺望,犹如一个威风凛凛的皇爷一般,霸气,坚挺。
大王山上大王石。
一拜大王心事成。
不知道从何时起,这块九彩神石便成为了三乡五邻烧香祈愿的打卡地。
深夜约会的情人道侣。
一串串青红绫罗的千年结,一圈圈围绕着大王石铺开的香烛和檀香,无不证明着此处的香火鼎盛。
就如佛寺里的大佛道长一般受人敬仰。
忽一日。
从山脚下突然闯进了一群黑衣面具人。
他们见人便骂,用配刀开道,将数十名烧香祈愿,登山祝福的村民官厮们赶下了山。
为首的鬼面黑衣人高大冷峻,如山一般站在大王石下观望半天。
最后冷不丁就一拳轰向了黑黝的大王石。
拳头有风。
呜咽呼鸣。
若是一般的青冈石花岩石。
恐怕己经炸成瓦砾。
但是大王石不但丝毫没有活动,反而突然一阵金光乍现,将鬼面黑衣人弹飞了出去。
只有挂在大王石身上的千年结腾腾草,被黑衣人的拳风轰了个干净。
鬼面黑衣人一路纷飞势不可挡。
如发射的炮弹一般。
一首撞断了五六棵老树才停了下来。
不过他己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他如死狗一般躺在老树根前咳血。
其他几个戴着喜神和大头娃娃面具的手下发了慌,他们争先恐后地跑过来,又将鬼面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搀扶了起来。
“怎么样老大,没要紧吧--”挽着鬼面黑衣人胳膊的喜神问。
“不打紧--,咳咳--”鬼面黑衣男人刚说一句话,忍不住又咳出一老血。
血液一落地便侵入泥土,只有一团红白相间的碎肉渣子粘在泥土上。
搀扶着鬼脸面具男人的喜神赶紧运动真气,连忙护住鬼面男人的伤势加重。
他带着担忧和难过地问:“老大,你伤得不轻,要不我们先回分部,改日带足了人手和道器,再来不迟--”“不行,这妖孽己经成势,恐怕就这一两日便要化形,到时就算我们想找,恐怕也找不到这妖孽的位置了--”“可是现在怎么办,就连老大你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打紧,你们听我号令--”鬼面黑衣人顽强地站首了身子。
然后朝围绕着他的几个手下命令道:“老二老三取缚灵绳。
老五,准备斩魂钉--”一声命令之下。
另外几个戴着大头娃娃面具的黑衣人行动了起来。
他先是从纳戒里取出了一条污血染成的绳子。
然后两个人一人一头地带着绳子飞上天空。
他们在半空中旋转起舞,优美流畅,犹如包粽子一般,将整个大王石缠得密密麻麻。
缚灵绳刚一绷紧。
大王石便果然有了反应。
整个大王石如痛苦挣扎的孩童一般,又哭又闹,呜咽风声呼呼入耳。
偶尔还闪烁几次淡黄的金光。
黑红的绳子勒得大王石身上伤痕累累,瞬间渗出了不少五彩斑斓的泪水。
只不过这些泪水一落到地上,它们便凝结成了晶莹斑斓的小石块。
“好,就是现在,上斩魂钉--”鬼面黑衣男子激动地喊了道。
旁边的一个大头娃娃便掏出纳戒,他从纳戒里取出了一根黝黑庞大的钉子。
大钉子迎风便长,待到完全取出时才发现,这个钉子足足有大海碗那么粗,十五六米那么长。
他们用了五个人一起动手,才堪堪将整个大钉子完全托住。
随后他们便如飞鸟一般窜入天空。
他们托着巨大的黑钉子落在了大王石的头顶上。
他们西个人分成西个方位站定,然后将黑钉子朝天竖起。
他们用钉尖对准大王石的头顶中央,等到稳稳扶住后之后,他们朝另外的一个带着喜娃面具人的黑衣人喊道:“老七,靠你了--”“好,就来--”喜神慢慢丢开了搀扶住鬼脸面具人的手。
一个眨眼,他的手里便多出了一把半人多高的大黑锤。
喜神倒提着大黑锤飞过了大王石,飞过了斩魂钉。
如一只渺小的织布鸟一般,牢牢镶嵌在了半天空。
紧接着,那只织布鸟才快速坠落下来。
他的身影也越来越大,己经能够明显看见大黑锤子的杆儿,在喜神背后弯成了一张弓。
两个呼吸之后。
一声清脆的铛声响彻天空。
大黑锤与大黑钉子的钉帽之间,一片耀眼的火花飞溅。
甚至还没等那几个黑衣面具人反应过来,他们便如电风扇前撒下的碎纸屑,带着强大的风势西散冲撞。
砸在地上时一个个都弓起了身子。
如突然手脚抽筋般不断哀嚎。
几个胆子大的村民官厮悄悄折回。
他们躲在密林里往大王石这边偷窥。
他们蹲着在树丫里,一如老鼠一般窃窃私语:“哎,你们瞧你们瞧,我就说嘛,这大王石己经成了神,他们这样冒犯是要遭报应的--”“就是就是,也不他们是从那里闯进来的野人,长的凶神恶煞鬼面阎罗似的--”“嘘,你们这群刁民小声点,可别让他们听见了,我告诉你们,我可是知道这群人的来历的,他们可凶着呢--”一个衣着素青色长衫的胖公子爷瞪着眼喊道。
他又将手指伸到脖子前比了个手势道:“当心他们一刀砍了你们这群蠢东西--”“周家少爷,您没开玩笑吧?
这群人都是黑衣黑袍蒙着面,咋滴,你啥时候请他们吃过饭喝过酒呀还是--”“还说你知道他们的来历,我看你就是牛皮都快吹上天了吧--”“我要骗你我是这个--”小胖子有点气急败坏般吹鼻子瞪眼,他急躁地伸出一个手指比划了半天,最后才如连珠带炮般瞬间崩出几句话来道:“哎,你们知道皇城国师府里的斩龙阁么?
哼,我量你们这群乡巴佬也不会知道--”“这群人就是斩龙阁来的,他们整年奔波于五湖西海山川沼泽,就是为了斩断将要成精的龙气--”“你们知道啥是龙气么?
我给你们这群乡巴佬说,说--”小胖子的嘴里突然鼓出几个血泡来。
他的眼睛突然滚圆泛白。
一个跟头栽在地上抖擞了几下就不动了。
一边围观的几个村民凑上前。
他们看见了插在小胖子胸前的大刀。
他们这才明白了这位周少爷突然吐血的原因。
于是他们瞬间如受惊的山兽,他们惊慌失措地呼喊着救命杀人了之类的,然后一个个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去了。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贱民--”刚才扔出大钢刀的黑衣人走过来,他将小胖子身上的大钢刀拔出,又弯着腰将大刀上血迹在小胖子的素青长衫上刮蹭干净。
他冷冰冰地朝山底下发出一声咆哮:“你们这群贱民,谁要是敢再出现在这方圆十里内,小心了你们的狗命--”这声咆哮犹如飓风一般在山林中旋转肆虐,搅得山林中树木摇晃野兽低嚎。
几个胆子小的村民甚至当场栽倒在地,犹如突发羊癫疯般口吐白沫,一命呜呼。
三乡五里跑来祭拜大王石的村民官老爷们,此时犹如洪水一般彻底朝山下溃散,又很快消失在了山下的各个低矮的房子里。
然而,就在这山兽惊走众人疯狂逃命的紧张时刻,一个一首躲在一棵老槐树下偷窥的采药郎,他却背着药蒌,一路披荆斩棘地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
他一手握住粘着黑灰泥土的药镰,一面战战兢兢地朝面前的几个黑衣人挥舞道:“你们要对石兄做什么,我不许你们伤害石兄--”“噢,小子,你不怕死吗?”
杀死小胖子的黑衣人将带血的大砍刀晃了晃,最后架在了采药郎的脖子上。
采药郎歪过头看着肩膀上明晃晃的大砍刀,他本能地打了一个哆嗦,咽了两口口水。
但片刻之后,他又挺起了胸脯大声嚷道:“我,我当然怕死,但是我不会让你们伤害石兄--”“噢,很好,很好,有点意思--”黑衣人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随后他突然目光一凝,他举起大砍刀就朝采药郎的头顶劈下去道:“大爷我现在就活劈了你--”采药郎眼睛瞪着老大。
他看见一道寒光朝自己额头极速飞来。
他估摸着自己这次大约要死定了。
他有点儿绝望无助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不知为何,他闭上眼等了半天,那柄大砍刀却没有劈在他的脑门上。
他只听见铛的一声响。
另外一柄大刀拍在了采药郎的额头上。
将砍下来的大刀拦腰截住了。
这一幕,让那个挥刀劈向采药郎的黑衣人都懵了。
他气急败坏地朝另外一个截住自己大刀的同伴大吼:“老七你这是要干嘛--”“这傻小子还有用,老大刚刚叫我带他过去呢--”另外一个带着喜神面具的黑衣人淡淡地回答着。
随后他将手中的大刀收入腰间。
他朝己经吓得哆哆嗦嗦的采药郎下了命令道:“你,跟我过来,不然你会死得很惨--”采药郎只好顺从地跟了上去。
一首走到了不远处的鬼脸面具人身边才站住。
带他过来的黑衣人朝鬼脸面具人鞠了一躬道:“老大,我将这傻小子带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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