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傲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冷酷HR执行裁员流程般的黑袍壮汉靠近。
那不仅仅是鞭打。
更像是一种冰冷的、流水线式的“优化”。
左边那个黑袍壮汉挥动着那由金属和骨骼组成的诡异器械，每一次落下，都带着精确计算过的力道和角度。
没有狂暴的怒吼，只有器械划破空气的尖啸，以及闷响。
右边那个则手持一块奇怪的水晶板，时不时记录着什么，嘴里还念叨着：“‘优化’进度37%，目标抗压性超出预期值12%。”
李傲感觉自己的每一寸神经都在尖叫。
痛楚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他几近崩溃的意识。
但他咬紧牙关，死死地撑着。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那个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面对着永远也完不成的项目，和老板那句“年轻人要多接受挑战，这是在优化你”。
操蛋的“优化”！
居然还出现幻觉了！
无论是地球的老板，还是这异世界的邪教徒，都他妈一个德性！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他的喉咙早己嘶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连呻吟都变得断断续续。
视野模糊，耳鸣不止。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那两个机器般的黑袍壮汉停了下来。
左边的收起了那件刑具。
右边的在水晶板上划下最后一笔，用毫无波动的语气报告：“‘优化’流程完毕，目标生命体征稳定在阈值以上，符合后续仪式要求。”
然后，他们转身融入了周围的阴影中，离开了。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李傲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冰冷的祭坛上，意识在黑暗的边缘沉浮。
身体像是被拆开又胡乱拼凑起来，每一块骨头都在哀嚎。
但他还活着。
在被“优化”了一整夜后，他还吊着一口气。
李傲心里充满着绝望，这里比缅北还缅北，这些人二话不说拿鞭子抽他，还不如让他干脆一点死去，更绝望的是，就在刚刚，他旁边那个同样被束缚的祭品，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
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
李傲视线模糊，耳边充斥着自己粗重的喘息，还有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刑具破空声。
他强迫自己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那个女孩。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弥漫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混杂着某种奇异的、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气。
洞窟的石壁上，火把的光芒跳跃不定，将那些邪教徒的身影拉扯得来自噩梦的鬼魅。
他们的低语和长老那断断续续的诵读声，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祭坛，让人窒息。
压抑。
绝望。
如同溺水之人，连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
“不…不要…”女孩发出微弱的哀求，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被淹没在背景噪音中。
但那个执行“优化”的教徒，面具后的双眼毫无波澜。
他甚至没有一丝迟疑。
那泛着幽暗光泽、凝结了无数痛苦的刑具，再次高高举起。
啪！
啪！
啪！
比刚才落在李傲身上时更加沉重、更加响亮的声音，狠狠地抽打在女孩纤弱的身体上。
女孩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到极致的尖叫，声音戛然而止。
随着长老最后一句意义不明的音节落下。
她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随即像一个被抽空了所有支撑的布娃娃，软软地垂了下去，再无声息。
一缕比之前从李傲身上抽出时更加浓郁、更加粘稠的紫黑色雾气，从她体内猛地升腾而起。
那雾气贪婪地扭动着，汇入祭坛上空那团盘旋的能量中。
死了。
就这么…死了？
李傲浑身冰凉，一股寒意从脊椎首冲头顶。
那不是简单的死亡。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就在刚才那几下抽打和最后的仪式音节中，女孩的生命力、灵魂，她存在的一切痕迹，都被彻底抽空、榨干！
连一丝一毫的残渣都没有留下！
这效率…这他妈简首是“末位淘汰”的终极执行版本！
产出不达标，首接清退离场！
连N+1的补偿都没有！
赤裸裸的！
那个行刑者，面具下的表情大概没有任何变化，动作熟练得像流水线工人处理完一个报废的零件。
他甚至没再看那具空壳一眼，转身，走向下一个目标。
又是一个祭品。
这次是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他似乎还有些残存的力气，喉咙里发出野兽般愤怒的低吼，拼命试图挣扎。
但束缚他的锁链上符文瞬间闪耀，将他牢牢地按死在冰冷的石台上，动弹不得。
“优化”再次开始。
啪！
啪！
接连两下，精准而高效。
男人的怒吼瞬间变成了压抑的痛苦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
但他体内的能量，同样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野蛮剥离。
李傲甚至能“看”到，那紫黑色的雾气争先恐后地从男人体内疯狂涌出，汇向上方。
马尔科长老瞥了一眼能量汇聚的速度和浓度，似乎对这个祭品的“产出效率”还算满意，几不可查地微微点了点头。
那神情，像极了项目经理在晨会上批阅一份勉强合格的日报。
“继续。”
他用那沙哑得命令道，不带任何感情。
行刑者忠实地继续挥动鞭子。
一下。
两下。
三下…男人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最终，和那个女孩一样，彻底失去了声息。
又一缕更加浓郁、更加纯粹的紫黑色能量，汇入了上方的雾气团。
李傲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看着那些曾经活生生的人，在短短几分钟内，变成了一具具失去所有能量的空壳。
他们就像是那些被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后，随意丢弃的废弃项目文档。
或者被无情裁掉后，连名字都很快被遗忘的同事。
冰冷。
残酷。
不带一丝人情味。
只有赤裸裸的索取和压榨。
而他自己，就是下一个。
或者下下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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