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的清晨总是从公厕排队的骂娘声开始。
我蹲在铁皮屋顶上，看着蒋天生的奔驰车队在狭窄的巷弄里艰难调头。
车尾灯在潮湿的空气中划出两道红痕，像极了昨夜鹅颈桥下的血水。
“南哥！”
山鸡顶着鸡窝头从铁梯爬上来，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传单，“真要去考那个扑街挖掘机证？”
传单上印着港英政府的拆迁公告，九龙城寨三个大字被红圈粗暴地框住。
我摸出昨夜从混混身上顺来的红双喜，烟盒里却只剩三粒金灿灿的种子。
“蒋生说了，要么带兄弟考驾照，要么去新界养鱼。”
我弹出一粒种子，它在晨光中划出诡异的抛物线，“你选？”
山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楼下突然传来重机车的轰鸣，十二个洪兴仔齐刷刷摘下头盔。
最前面的包皮举着本《挖掘机操作入门》，封面上还沾着大排档的辣椒油。
“南哥！”
他咧嘴露出镶金的犬齿，“弟兄们把驾校的书都‘借’来了！”
旺角驾驶学校的铁栅栏外，五十个花臂壮汉蹲在马路牙子上背书，场面堪比黑帮版高考冲刺班。
驾校主任的秃脑门在窗口若隐若现，手里的电话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阿Sir，我们真是来学习的。”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顺手把龙血米种子塞进他茶杯，“你看，连书本费都准备好了。”
公文桌上突然多出三沓千元大钞，油墨味混着昨夜的血腥气。
主任的瞳孔在看到种子浮上茶面时骤然收缩——那粒金红色的种子正在沸水里舒展嫩芽。
“陈、陈先生...”他吞着口水往后缩，“理论科可以免试，但实操...”“放心。”
我捻碎茶杯里的诡异植株，“我弟兄们最擅长实操。”
深夜的九龙城寨变成了巨型驾考场。
山鸡操纵着不知从哪搞来的二手挖掘机，机械臂正精准地挑起巷口的麻将桌——桌上还摆着西杯没喝完的奶茶。
“南哥你看！”
他兴奋地拉操纵杆，挖掘机铲斗突然表演了个三百六十度回旋，“这可比砍人过瘾多......卧槽！”
轰隆声中，三层的违建阳台像积木般垮塌。
烟尘里钻出个穿睡衣的包租婆，手里的菜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冚家铲！
老娘的交租单还在里面！”
我默默掏出第二粒种子。
当龙血米的异香在夜风中弥漫时，包租婆突然安静下来，皱纹里盛满少女般的红晕。
“靓仔...”她捏着嗓子把菜刀别回腰间，“要不要饮糖水啊？”
天光微亮时，系统光幕突然在眼前展开：任务完成：50/50奖励：贝聿铭建筑技能（临时）副作用：未来24小时宿主将认为自己是偷渡客我还没反应过来，嘴巴突然不受控制地蹦出普通话：“同志，这里是深圳吗？”
山鸡手里的《交通法规》啪嗒掉进臭水沟。
五十个洪兴仔齐刷刷转头，像看外星人一样瞪着突然字正腔圆的老大。
“完球。”
包皮小声嘀咕，“南哥中邪了。”
远处传来推土机的轰鸣，港英政府的拆迁队己经就位。
我摸出最后一粒种子，在晨光中露出神秘的微笑——含笑半步癫的嫩芽正从指缝间探出头来。
就在这时，拆迁队的头头带着一群人耀武扬威地走进了九龙城寨。
他穿着笔挺的制服，皮鞋擦得锃亮，在这破败的城寨里显得格格不入。
“你们这群家伙，别白费力气了，拆迁令一下，这城寨马上就得拆！”
头头双手抱胸，眼神里满是不屑。
山鸡气得握紧了拳头，就要冲上去，我伸手拦住了他。
此刻我虽然说着奇怪的普通话，但脑子还算清醒，知道不能冲动。
“这位大哥，拆也得让我们把东西收拾收拾吧？”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
拆迁队头头冷笑一声：“收拾？
给你们半小时，半小时后要是还没搬完，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洪兴仔们一个个咬牙切齿，但也只能按捺住怒火。
我心里盘算着，得赶紧利用这半小时做点什么。
突然，我想到了那粒含笑半步癫种子。
我悄悄走到一个角落，把含笑半步癫种子种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催动种子快速生长。
眨眼间，一株奇异的植物破土而出，迅速长成一人多高，粉色的花朵散发着迷人却又诡异的香气。
香气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逐渐飘向拆迁队。
不一会儿，拆迁队的人就开始出现异样。
先是几个小喽啰，走着走着突然像喝醉了酒一样，东倒西歪，嘴里还胡言乱语。
“我、我怎么感觉脚不听使唤了？”
一个拆迁队员惊恐地叫道。
接着，那股奇怪的力量蔓延到了头头身上。
他刚想发怒，却发现自己只要迈出半步，就会全身颤抖，像触电一般。
“你们、你们搞了什么鬼！”
头头愤怒地看向我们，但又不敢轻易挪动脚步。
我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大哥，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可能是这城寨里有什么古怪吧。”
洪兴仔们看到拆迁队的狼狈样，忍不住哄笑起来。
就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个和拆迁队谈判的好机会。
“大哥，你看现在这情况，大家都不好过。
我们也不想和政府作对，但这九龙城寨是我们的家，说拆就拆，我们实在不甘心。
要不这样，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兄弟们留条活路？”
我诚恳地说道。
拆迁队头头此时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他咬咬牙，思考了片刻后说：“行，看在你还算识趣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争取几天时间，但你们别得寸进尺！”
我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多谢大哥，我们一定配合。”
洪兴仔们听到这话，也都安静了下来，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我。
虽然我现在还说着奇怪的普通话，但他们知道，我还是那个能带领他们应对各种状况的老大。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利用这难得的缓冲时间，一方面继续让洪兴仔们苦练挖掘机技术，另一方面，我凭借着临时获得的贝聿铭建筑技能，开始构思如何对九龙城寨进行改造规划，试图以一种合理的方式说服港英政府改变拆迁的决定。
我带着几个兄弟，在城寨里西处勘察，绘制草图。
每一处角落，每一条狭窄的街道，都在我们的规划范围内。
我们设想把城寨改造成一个具有独特文化特色的街区，既能保留它的历史韵味，又能符合现代城市发展的需求。
然而，就在我们紧锣密鼓地筹备时，麻烦却接踵而至。
一些其他帮派得知了九龙城寨的情况，想趁机来分一杯羹，不断派人来捣乱。
一天傍晚，一群自称是“和胜和”的小混混闯进了九龙城寨。
他们在巷子里肆意挑衅，砸坏了不少摊位。
“洪兴的人呢？
都死哪去了！”
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大声叫嚷着。
山鸡第一个冲了上去，一脚就把那黄毛踹翻在地。
“你们这群杂碎，敢在九龙城寨撒野！”
双方瞬间扭打在一起。
洪兴仔们虽然人数上不占优势，但个个都是打架的好手，一时间场面陷入混乱。
我在一旁看着，心中焦急。
不能让这些小混混坏了我们的大事。
突然，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
我悄悄绕到了混混们的身后，从怀里掏出一些之前剩下的特殊种子，朝着他们脚下扔去。
种子落地后迅速生根发芽，藤蔓快速缠绕住了混混们的脚。
“这、这是什么东西！”
混混们惊恐地挣扎着，但越挣扎藤蔓缠得越紧。
“都住手！”
我大声喊道，“你们和胜和要是再敢来捣乱，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那些混混们见势不妙，纷纷求饶。
我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警告道：“回去告诉你们老大，九龙城寨的事，不是你们能插手的，不然有你们好看！”
赶走了这群混混后，我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加快改造规划的进度，同时也要防备其他帮派的再次骚扰。
而那粒含笑半步癫的种子虽然暂时帮我们拖延了拆迁队，但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下，我带领着洪兴仔们，踏上了一场与时间和各方势力的艰难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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