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1月10日 大雪赵副局长的苏联产伏尔加轿车碾过积雪时，王云伟正蹲在市委家属院对面的修车铺里。
修车工老谢用沾满机油的手指向三号楼："那栋苏式小洋楼，暖气管都是紫铜的，去年光装修就拉进来两卡车大理石。
"别墅屋檐下挂着二十几个冰棱，在暮色中泛着淡蓝色。
王云伟注意到二楼窗户的蕾丝窗帘动了动，立即按下对讲机："行动！
"破门瞬间，腐败的甜腥味扑面而来。
客厅水晶吊灯上积着厚厚的灰，真皮沙发裂口处露出泛黄的海绵。
刑侦队的小刘突然在厨房尖叫——双开门冰箱的冷冻层里，二十二个裹孝布的头盖骨整齐码放，颅腔内灌满凝固的蜂蜡，每个蜡块中心都嵌着颗带血槽的棺材钉。
"这是苗疆巫蛊..."实习警员小赵话音未落，就被王云伟踹了一脚："去后院挖挖有没有新翻的土！
"王云伟用钢笔拨开冰箱冷藏室的格栅，厂长那枚失踪的金戒指正卡在排水孔里。
戒指内圈刻着组数字：19870815。
他记得这是白河市第三钢铁厂改制招标的日子。
二楼书房的书架后传来细微的电机声。
王云伟掀开伪装成《资本论》的暗门，发现台正在运转的日立录像机。
屏幕雪花点间闪过几帧模糊画面：缅甸矿洞里，赤身裸体的劳工正用凿子剜出死者眼球，往空眼窝填入翡翠原石。
"别动！
"赵副局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王云伟转身时看见他警服肩章结着霜，枪口却稳得可怕："把录像带给我，我能让你当上副局长。
"书架上的列宁铜像突然砸落。
王云伟趁机扑倒对方，两具躯体撞翻了红木茶几。
散落的文件里有张泛黄的合影——二十岁的赵副局长穿着65式军装，旁边搂着的人竟是王云伟失踪多年的父亲。
地下室的铁门被撬开时，腐臭味浓得能凝成实体。
三十平米的空间里摆满蜂箱，只不过每个六边形巢房里都嵌着人牙。
技术科老陈用镊子夹起只工蜂："翅膀被人为剪短了，这种蜂只在滇缅边境出没。
"王云伟在蜂箱底部摸到块硬化蜂胶，剥开后露出半张《白河日报》。
1987年8月15日的头版头条被红笔圈出："第三钢铁厂成功引进日方生产线"，配图里握手的中日代表无名指都戴着金戒指。
雪夜突审持续到凌晨西点。
赵副局长隔着铁栅栏微笑："你爸当年也戴过这种戒指，在勐古河滩上替我们运了三年海洛因。
"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痰里蠕动着米粒大的蜂蛹。
法医解剖报告显示，赵副局长的心脏己被蜂巢状肿瘤蛀空。
王云伟站在停尸房外抽烟时，接到缅甸线人的密电："你要找的王建军，在勐拉赌场当人肉骡子——胃里塞满翡翠原石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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