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易启捏着密报立在京兆府衙门前。
纸张边角被攥得发皱,上面潦草字迹却字字惊心——”沈氏账本现于城南当铺,疑似藏有户部亏空证据“。
昨夜那侍卫带来的消息,正是有人目击沈府老管家鬼鬼祟祟出入当铺,而这与他暗中调查的国库银两分毫不差。
他摩挲着腕间结痂的伤口,那是沈明姝金簪留下的印记,此刻却似有火苗顺着伤口窜进血脉。
牢门开启时,沈明姝正倚着潮湿的墙壁假寐。
晨光穿过铁栏在她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茜色襦裙早己染上污渍,却衬得她肤色愈发苍白脆弱。
听见脚步声,她睫毛轻颤着睁开眼,雾蒙蒙的杏眼瞬间泛起水光:"易将军可是来提审奴家?
"易启将密报甩在牢前的石桌上,玄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沈府管家在你入狱后转移账本,这该作何解释?
"他刻意忽略对方半敞的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锁骨,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她的反应。
沈明姝低头望着地上蠕动的蟑螂,忽然轻笑出声。
她赤着脚踩过冰凉的石板,纤细手指抚过密报上的字迹,指甲上剥落的丹蔻在纸张上留下一抹红痕:"将军觉得,父亲会把命根子般的账本交给下人?
"她突然贴近铁栏,温热呼吸扫过易启紧绷的下颌,"不过是有人想栽赃罢了——就像给沈家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
"易启后退半步,却撞翻了桌上的油灯。
火苗瞬间窜起,照亮沈明姝眼底的狡黠。
她趁势扯下束发的丝绦,乌黑长发如瀑布倾泻,在火光中映出柔美的光晕:"将军可知,当今圣上最忌讳什么?
"她压低声音,眼尾泪痣随着笑意轻颤,"户部尚书张大人,可是与太后母族沾亲带故..."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易启脸色骤变,抓起密报就要离开,却被沈明姝一把抓住袖口。
她仰起脸,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将军若信我,今夜子时去城西乱葬岗..."纤细手指划过他手背,"奴家有样东西,能让某些人寝食难安。
"易启甩开她的手,玄甲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可当他跨上马背时,却鬼使神差地回头——沈明姝正跪在满地稻草上,单薄身影在摇曳的火光中显得愈发楚楚可怜,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藏着燎原的火种。
子时的乱葬岗弥漫着腐臭气息。
易启握紧腰间佩刀,看着前方树影下缓缓走出的身影。
沈明姝换了一身素白中衣,外披件破旧的灰布斗篷,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随时会消散在夜色里。
她将怀中用油布裹着的物件递过来时,手腕上还留着被铁链勒出的红痕:"这是父亲密室里的地契,上面..."她突然踉跄着往前栽,易启本能地伸手扶住,却触到她滚烫的额头。
"好冷..."沈明姝蜷缩在他怀里,颤抖的手指死死攥着他的衣襟。
易启这才发现她只穿了双单衣,赤脚踩在冰凉的泥土上。
怀中女子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柔软身躯紧贴着他,让他呼吸一滞。
就在这时,西周突然亮起火把。
数十名黑衣人持剑包围过来,为首的冷笑:"易将军,私会钦犯,该当何罪?
"易启瞳孔骤缩,正要拔剑,却感觉怀中的沈明姝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发丝扫过他的脖颈,带着若有若无的幽香。
"将军救我..."沈明姝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藏在袖中的金簪微微发亮,而远处,她安排好的眼线正悄悄将消息传往京城“易启与沈明姝深夜幽会” 这桩桃色新闻,足以让某些人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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