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大厦28层的落地窗前，林耀东摇晃着威士忌酒杯，冰块碰撞声像他此刻紊乱的心跳。
窗外城市灯火通明，而他只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加密信息：确认目标存活。
"废物！
"水晶杯砸在意大利进口墙纸上粉碎成渣，1982年的拉菲像鲜血般顺着墙面流淌。
秘书小林僵在门口，手中的平板电脑差点滑落。
"通知七组，启动B预案。
"林耀东扯松阿玛尼领带，转身时西装下摆掀起，露出肋间若隐若现的青色纹身——一条盘踞的蝮蛇正吐出信子。
秘书瞳孔骤缩。
这个纹身只在集团最核心的几人间流传着传说，据说见过董事长身上这条蛇的外人，现在都躺在太平间的冷冻柜里。
"还有问题？
"林耀东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右手抚上办公桌边缘的紧急按钮。
"没...没有！
"秘书倒退着离开，关门时瞥见董事长正在擦拭领带夹——那枚看似普通的铂金饰品在灯光下闪过诡异的蓝光。
城中村出租屋的浴室里，王向阳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热水冲刷着他精壮的身体，蒸汽模糊了镜面，却遮不住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
右肩胛骨下方的弹孔周围，新添了道五厘米长的擦伤——老兵公司那场遭遇战的纪念。
"操！
"他猛地关掉花洒，耳畔还回荡着子弹破空的尖啸。
那个前台姑娘最后举着手机的画面不断闪回，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毛巾擦过头发时，他注意到洗手台边缘的反光点。
跪下来仔细查看，是个米粒大小的金属物体，正吸附在瓷砖接缝处。
王向阳嘴角扯出冷笑，从医药箱取出硝酸银溶液滴在上面，液体立刻变成浑浊的棕红色。
"军用级追踪器。
"他捏着这个小玩意对着灯光转动，想起陈默生前教他的识别技巧。
看来对方比想象中更专业，这栋临时落脚点也不安全了。
客厅里，老周带来的装备铺满了茶几。
王向阳套上黑色工字背心，将92式手枪插进后腰枪套，又在腋下加了把格洛克26。
战术腰带上的每个弹匣都经过特殊处理——第三发子弹永远是他的"签名弹"，刻着代表阵亡战友编号的凹槽。
"查到了。
"老周把平板推过来，屏幕上显示着林氏集团的货运航线图，"和你猜的一样，每月15号都有批建材从仰光发往海港，但海关记录显示实际到港量少了23%。
"王向阳用手指放大航线图，在某个节点突然停住。
那是条几乎看不见的虚线分支，终点指向地图上未标注的私人码头。
"陈默没骗我，"他声音沙哑，"金三角真有新路线。
"子夜时分的码头笼罩在咸腥的雾气中。
王向阳像幽灵般穿梭在集装箱迷宫里，热成像仪显示3号仓附近有异常热源。
当他撬开通风管道的铁丝网时，化学药剂特有的甜腻气味扑面而来，瞬间激活了他的战斗记忆——阿富汗的地下毒品工厂就是这种味道。
管道内壁凝结着可疑的结晶物，王向阳用取样袋收集了一些。
继续向前爬行二十米，通风口下方豁然开朗：流水线上穿着防护服的工人正在将白色粉末压制成瓷砖模样，包装机上的LOGO赫然是"林氏建材"。
"三百公斤每月..."他默算着这个产量相当于整个东南亚市场15%的份额。
微型相机刚拍下第三张照片，口袋里的备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没有来电显示，只有个坐标定位。
王向阳浑身肌肉绷紧——这个号码只有陈默知道。
"转身。
"清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王向阳后颈汗毛倒竖，竟然有人能突破他设下的红外警戒圈！
右手己经摸上军刺的瞬间，他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样子：穿着白大褂的娇小女子，左手握着试管，里面蓝色液体泛着诡异的荧光。
"你朋友发现的配方。
"女子摘下口罩，露出白雪般精致的脸庞，右眼角有颗泪痣，"他们为此杀了他。
"她微微侧头，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淤青在月光下像朵凋零的玫瑰。
王向阳的军刺停在距她咽喉三厘米处。
这个女人身上矛盾的气质让他警惕——实验室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白大褂下穿着战术靴，左手试管拿得稳如外科医生，右手却保持着随时可以拔枪的姿势。
"名字。
"王向阳没有放下武器。
"白雪。
"她突然向前半步，军刺尖端己经抵住她锁骨，"陈默的加密硬盘，密码是你生日。
"这句话像子弹般击中王向阳，三年来没人知道他真正的生日，除了...试管被塞进他手中，蓝色液体在月光下流转出奇异光彩。
"甲基苯丙胺改良版，成瘾性提高300%，他们叫它蓝眼泪。
"白雪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林耀东在找..."集装箱顶突然传来脚步声。
王向阳条件反射地扑倒白雪，消音手枪的子弹擦着他耳廓射入身后的铁皮。
怀里的女人竟然在倒地瞬间完成了拔枪、上膛、瞄准一连串动作，伯莱塔92F的枪口正对着他心脏。
"下次，"白雪在他耳边轻语，呼吸带着薄荷糖的味道，"先确认威胁方向再当英雄。
"说着突然调转枪口，朝斜上方连开三枪。
重物坠地的闷响从集装箱顶传来。
警笛声由远及近，白雪像猫一样灵巧地挣脱他的钳制。
"明晚八点，市立医院药剂科。
"她甩下这句话就消失在迷雾中，只有那管"蓝眼泪"还在王向阳掌心发烫。
王向阳低头看着试管，突然发现标签背面用荧光笔写着极小的一行字：陈默的血样检测报告在7号柜。
他想起白雪脖颈的淤青，形状分明是某种特制手铐留下的痕迹。
热成像仪突然警报大作，三个红点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
王向阳迅速拧开试管，将几滴蓝色液体滴在取样袋的结晶物上，两者接触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火花——这根本不是毒品，而是某种纳米级追踪剂！
"聪明的小野猫..."他咧嘴笑了，将混合物抛向追兵方向，自己则借着爆炸的火光潜入水中。
冰涼的海水淹没头顶时，他仿佛又听见陈默最后的呼喊："向阳...配方在白雪..."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