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狄龙”“年龄。”
“十六。”
“籍贯。”
“沧州人士。”
根据师父信件的指引,狄龙来到了一处征兵营报道,按照户籍排和信件的身份对答完毕,那士卒又对他进行了一番检验,确认无误后,便给了他一个号牌,让他按照指引去往营中报道。
跟随军营人员的指引,狄龙登记完毕,顺利成为了一名士卒,领取完两套衣服和一床被褥之后,便开始挑选营帐居住。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正当狄龙西处寻找之时,一个身材瘦小,头发蓬乱,衣裳凌乱的男子拍了拍狄龙的肩膀问道。
狄龙回过头,打量一下眼前的男人,随后说道:“狄龙,不知这位兄弟找我何事。”
那男子擦了擦自己双手,抱拳道:“在下许光,看小兄弟这样子应该是刚来军营吧,想必还没有找到营帐,我那里的营帐倒还有空缺,要是小兄弟不嫌弃的话,不如到那里去,我们两个倒也能作个伴。”
狄龙闻言,思索一番,虽然这个男子表现极为热情,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狄龙认为凭借自己的本事,又在这军营之中,不会发生什么情况,再者这大部分的营帐确实住满了人,与其一顿乱找,倒不如应了他。
思索完毕,狄龙抱拳道:“既然如此,就有劳许光兄弟带路了。”
许光欣喜,连忙抢过狄龙的包裹背着,一只手抓住狄龙的衣袖,一只手指了指远处的营帐道:“诺,那便是我们的营帐,里边还有几个兄弟,我带你认识认识。”
约莫一会,两人来到那营帐门口,说是营帐,实际上就是支了个帐篷的大通铺,不过环境虽然简陋,但是也算能遮风挡雨了。
二人进帐之后,许光给狄龙挑了一个位置坐下,随后为其介绍了其他几人:“这个兄弟叫常洛,这是韩江,他叫李达,吴愁......”狄龙打量一下后,这个营帐包含他和许光在内,有十人之多,其他人和狄龙点头致意后,又继续忙活起手头的事情。
“小弟狄龙,见过各位。”
狄龙礼貌抱拳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在许光身旁坐下。
见气氛有所暖和,许光内心也松了下,随即问起狄龙道:“狄龙兄弟,我看你身材高大,肌肉壮实,满面油光,不说是什么达官显贵之后,怎么着家里也是个富户,怎么会想到来此参军呢。”
狄龙闻言,按照师父信中交待,回答道:“确实,我家倒是个富裕之家,平日里不愁吃穿,因此也不需要我干桑农之事,家中长辈见我喜爱舞刀弄枪,便延请名师教授我武艺,学有数载,空有一身武艺和热血,却无施展之地,前几日听闻这地招兵,便想着一身武学功夫报效国家,这才瞒着家人过来。”
许光闻言,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个小子,好好的日子不过,却要跑着受难,我要是你父母,五十顿鞭子怕是少不了。”
狄龙闻言,有所不悦,他本就是青春热血之时,从戎一事,也是他跟随师父多年以来的愿想,今日得以实现,却被人所轻蔑,语气一冷道:“男儿当有大志,为国效劳,不正是我们应尽之责,许光兄怎么却说如此之话。”
未等许光开口,常洛嗤笑一声,道:“不愧是富家公子哥,你们瞧瞧,这好日子过多了就是和我们不一样,哪像我们,跟野狗地里刨食一般。”
言闭,狄龙怒目圆睁,吐出一个你字,刚想和常洛辩驳,却被许光压下手腕。
许光叹气道:“兄弟,你先别急,我们这些人的家世和你不同,自然观点不一。
像常洛兄弟,家在西陇滕州,本来家中也是有十几亩地,不说大鱼大肉,但也不至于愁吃穿,但是天灾人祸,一场大旱外加北蛮战乱,一家十几口,就剩他一人,要不是平日里经常打猎,有些功夫傍身,怕是也是走不到这里。”
狄龙听罢,那心中的怒火冷了下来,随即说道:“西陇一省之地连年大旱,我也有所耳闻,但是官府不是有在开仓放粮,施粥救济吗,怎么会如此。”
常洛闻言,双手拳头紧攥,怒声道:“他们有个屁用,当年说是施粥救济,但是那一斤米却掺了两斤沙,后期干脆连米都没有,其他百姓想讨个活,求点施舍,他们见人便是一顿杀威棒,饿死的跟被打死的各一半,还想让他们救济我们,纯属放屁。”
见常洛音量过高,许光连忙拉扯其衣裳,嘘声道:“常洛兄弟,你的委屈大家都懂,但这里是军营,这些话,我们憋在肚子里就行,莫要大声,引来那些巡营的,那我们就惨了。”
常洛闻言,松开拳头,低下头颅,不再作声。
而常洛的发言也引动营帐里众人的情绪,遭遇相同的众人默不作声,就连狄龙,也陷入沉思之中。
许光见状,连忙安抚大家道:“好了好了,各位兄弟,起码我们现在还活着不是,这军营虽然生活没之前大家过的那么美满,但是一天三个馍馍加碗米粥,偶尔上头心情开心还有顿肉吃,也不至于这么糟糕,该放下的我们也应该放下,放不下的我们也要找机会放下,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不是,起码活着,还有盼头。”
许光的一番演讲感染众人,营帐内的气氛才有所好转。
见状,许光又向狄龙说道:“狄龙兄弟,刚才的事你也不要放在心里去,兄弟们就是平日压抑太久,借着这个由头通通气,通完就好了,往日在军营中,我们十个兄弟还要一起团结打拼,这才有出路。”
狄龙闻言,点了点头,随即解开包袱,从中取出一盒点心,这是他师父在临行前为他准备的,也是他平日最喜爱的零嘴,想着远离师父多日,他都不舍得享用,今儿个被众人的经历感染,拿出来与众人分享。
众人看向那糕点,虽然眼神出卖了他们,但是还是没有所动。
许光眼咕噜一转,搂住狄龙的肩膀说道:“哎呦,这玩意,闻起来就香,哥哥我先尝一块。”
说完,便揪了一小块,往嘴里送,品尝一会后,连忙赞叹道:“妙,果然美味,大家快来尝尝。”
说完,便掰下一半,强行塞到常洛口中。
常洛故作矜持,但是却架不住许光的投喂,勉为其难接受后,也对狄龙竖起大拇指。
众人见状,也没有犹豫,一人掰了一点,送入口中,并对狄龙大为赞叹。
狄龙第一次承受这么多人的鼓励和夸赞,那粗犷的面庞却透露出一股红色,随后也和众人一起品尝。
经过这一次,营帐十人,心中也再无隔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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