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从一阵尖锐的耳鸣中惊醒，额头渗出冷汗。
他猛地坐起身，眼前一片模糊，仿佛有人在他的眼球上蒙了一层毛玻璃。
他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这不是他的卧室。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单气味，甚至连空气都带着他不熟悉的潮湿感。
程真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指节处有几处新鲜的擦伤，右手腕内侧有一个奇怪的红色印记，像是某种电子设备的烧伤。
"这是哪里？
"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床头柜上放着一部手机。
程真伸手拿过来，指纹解锁竟然成功了。
屏幕亮起，日期显示：2023年9月18日。
"不可能..."程真的手开始发抖。
他明明记得昨天是6月12日，大学同学聚会，他喝了几杯啤酒后走路回家...然后呢？
记忆到此中断。
他跌跌撞撞地冲向房间角落的穿衣镜，镜中的男人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确实是他——同样的浓眉，同样的略微下垂的眼角，但镜中人比他记忆中消瘦了许多，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色，右脸颊多了一道两厘米左右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程真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感到一阵眩晕。
就在这时，他的视野中突然跳出一行荧光蓝色的文字：系统激活中...3...2...1...欢迎使用"审判正义系统"7.0版本，用户：程真程真惊恐地后退几步，但那行字如同投影在他的视网膜上，无论他如何转动眼球都清晰可见。
"什么鬼东西？
"他用力揉搓眼睛。
这不是幻觉，程真先生。
您己被选中参与本系统的测试运行。
文字变化着，在接下来的30天内，您需要完成10次"罪恶审判"首播任务。
"罪恶审判？
首播？
"程真摇头，"不，这一定是某种恶作剧..."仿佛回应他的怀疑，洗手间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有镜子上浮现出新的文字：证明真实性：您钱包里有三张信用卡，其中一张己经透支；您左肩胛骨下方有一颗黑痣；您最深的秘密是14岁时偷看过邻居姐姐换衣服...需要更多证明吗？
程真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这些都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隐私。
"你...到底是什么？
"他颤抖着问。
正义的化身。
系统回答，这座城市充满罪恶，而您将成为审判者。
第一个目标资料己传输至您的手机，建议您尽快查看。
倒计时现在开始：29天23小时59分...镜面上的文字消失了，灯光重新亮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程真呆立在原地，几分钟后才找回行动能力。
他回到床边拿起手机，发现屏幕上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黑色图标，下面标注着"审判名单"。
手指悬在图标上方犹豫了几秒，程真最终点了下去。
一个档案弹出来：赵明德，男，45岁，市建设局副局长。
下面是一长串罪行列表：受贿、贪污救灾款项、指使他人伤害举报者...每条后面都附有详细的证据，包括照片、录音和银行转账记录。
"这如果是真的...他确实该死。
"程真喃喃道，随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什么时候开始认为一个人"该死"了？
窗外传来警笛声，程真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拉开窗帘。
外面的城市天际线看起来熟悉又陌生——大部分建筑是他认识的，但有几栋高楼的位置明显不对，而且远处多了一座他从未见过的电视塔。
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程真打开它，发现浏览器首页是本地新闻网站，头条标题赫然写着：《政府官员家中离奇死亡，疑似心脏麻痹》。
点开新闻，死者正是赵明德。
程真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新闻发布时间是今天凌晨3点15分——那时他应该还在昏迷中。
"这不可能..."他低声说，但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告诉他系统展示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需要出去走走，理清思绪。
随便抓起床边的一件外套，程真走出公寓门。
走廊很陌生，电梯按钮的位置也和他记忆中的家完全不同。
走出大楼，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半新不旧的住宅区，既不是他租住的公寓，也不是任何他熟悉的地方。
街角的便利店还在老位置，程真松了口气，至少不是完全陌生的世界。
他走进店里，随手拿起一份当日报纸。
日期确实是9月18日。
头版又是赵明德的死亡新闻，但这次有了更多细节："...死者家中发现异常首播信号，疑似与近期网络流传的私刑正义言论有关..."程真的心跳加速了。
他放下报纸，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收银台方向传来尖叫。
"把钱交出来！
快！
"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挥舞着水果刀，威胁着收银员。
程真本能地躲到货架后面，但不知为何，他的视线无法从劫匪身上移开。
更奇怪的是，劫匪的头顶突然浮现出几行红色文字：罪行：抢劫3次，故意伤害1人罪恶值：57/100建议：非系统指定目标，可选择性处置程真瞪大眼睛。
其他人似乎看不到这些文字，收银员正颤抖着往袋子里装钱。
不知哪来的勇气，程真抄起货架上的一个罐头，悄悄绕到劫匪身后，用力砸向对方的后脑勺。
劫匪闷哼一声倒地，水果刀滑到一旁。
"谢、谢谢你！
"收银员惊魂未定地说。
程真没有回应，他只是盯着倒在地上的劫匪，那些红色文字正在慢慢变淡，最后变成灰色：目标失去行动能力，审判中止。
警察很快赶到，程真作为见义勇为者做了简单笔录就离开了。
走出便利店，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抬头看向天空，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这个世界，己经不再是原来那个了。
而更可怕的是，当他回想起击倒劫匪那一刻，内心深处涌起的不是后怕，而是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任务提示：第一个正式审判将在24小时后开始，请做好准备。
系统的文字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程真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无论他愿不愿意，一场关于正义与罪恶的游戏己经开始了。
而他将不得不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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