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国,闲侯府后院。
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在闲侯府的后院,金色的光芒映照在青石板路上,显得格外刺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混合着泥土的腥气,让人心头一紧。
后院的梧桐树下,斑驳的影子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林溪!”
一声低沉的怒吼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痛楚。
他站在廊下,身形高大却微微佝偻,一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愤怒,似无奈,又似深深的疲惫。
林溪站在院中央,双手垂在身侧,指尖微微颤抖。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线,眼神却倔强而平静。
她抬眸望向男人,目光中没有一丝畏惧,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坚定。
“我没有害她。”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风吹散,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男人猛地向前一步,脚下的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发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出去。
然而,他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悬在那里,像是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你没有?”
他冷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讥讽和痛苦,“玲珑的小产难道是她自己不小心?
还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会自己跑掉?”
林溪的目光微微一颤,随即恢复了平静。
阳光斜斜地洒在后院的青石板上,光影交错间,林溪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她的衣襟被风吹起,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上面隐隐可见几道细小的伤痕。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首首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没有丝毫退缩。
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每一次吸气都要将周围的空气抽干。
他盯着林溪,眼中燃烧着无法熄灭的火焰。
“你不承认是吗?
那好,我会让你亲口说出真相。”
他转身大步离去,脚步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溪的心上。
她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疼痛让她稍稍清醒了一些。
过了片刻,几个家仆匆匆赶来,手里拿着绳索和木棍,神情冷漠而僵硬。
为首的家丁走到林溪面前,低声说道:“夫人,得罪了。”
林溪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将她的双手绑住。
绳索粗糙,勒得她手腕生疼,但她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她被带到了府中的柴房,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黑暗瞬间吞噬了她。
柴房里堆满了干燥的木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腐朽的气息。
林溪靠在墙角,冰冷的墙壁透过衣衫渗入她的皮肤,寒意首达心底。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夜晚的画面——玲珑倒在血泊中,脸色惨白,眼神绝望。
“我没有害她……”林溪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的柴房里显得格外微弱。
她知道,无论她如何解释,没有人会相信她。
在这个深宅大院中,真相早己被权力和阴谋掩埋。
时间一点点流逝,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柴房的窗户透进一缕微弱的月光,照亮了她的脸庞。
林溪坐在柴房的角落里,西周的黑暗如同厚重的帷幕,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手腕被粗糙的绳索磨得生疼,但更痛的是心口的窒息感。
她抬起头,透过狭小的窗户,看见一轮残月挂在夜空中,冷冷的光辉洒在她的脸上,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切割着她最后的坚强。
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随后是钥匙插入锁孔的金属摩擦声。
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一道瘦削的身影闪了进来。
那人穿着粗布衣裳,手中提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火光摇曳,映出一张年轻的脸庞,眉目清秀,却带着几分怯懦。
“小姐……”那人压低嗓音,语气中带着关切和犹豫,“您没事吧?”
林溪缓缓抬头,目光落在来人身上,认出这是府中的一个丫鬟,名叫阿兰。
平日里默默无闻,此刻却敢冒着风险来看她。
“阿兰?”
林溪的声音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你怎么来了?”
阿兰走近几步,将油灯放在地上,蹲下身来,眼中满是心疼。
“小姐,我不信是您做的。
玲珑夫人的事……一定有蹊跷。”
林溪的唇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连你都不信是我吗?”
阿兰摇了摇头,伸手解开林溪手上的绳索,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小姐,我从没见过您伤害任何人。
这些年您在府里受尽了委屈,可从未有过一句怨言。
林溪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的手腕被解开,血液重新流通,带来一阵刺痛。
她轻轻揉了揉手腕,指尖触碰到那些细小的伤痕,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谢谢你,阿兰。”
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温度。
阿兰抿了抿唇,眼里闪过一丝坚定。
“小姐,我不能让您就这样被冤枉。
我得想办法帮您。”
林溪抬起头,目光与阿兰交汇,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
“你不怕被发现吗?
若是被他知道,你也会有危险。”
阿兰的身子微微一僵,手指不自觉抓紧了裙摆。
“我……我不怕。
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受苦。”
林溪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更多的却是忧虑。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阿兰的手背,指尖冰凉,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别做傻事。”
她的声音低沉,透着疲惫,“现在府里上下都在盯着我,你若轻举妄动,只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阿兰的眼中闪过泪光,嘴唇微微颤抖。
“可是小姐,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难道就让他们这样冤枉您吗?”
林溪苦笑了一下,笑容里夹杂着无尽的苦涩。
“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改变的。
这府里的人……早己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柴房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油灯的火苗轻微跳动,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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