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彭美丽死在一个并不寒冷的冬至。
她挣扎了三十天零十小时二十四分钟,终于在北半球白昼最短的一天无牵无挂告别世界。
她离开时孤零零一个人,这一天本应阖家团圆。
没有人记得她。
没有人爱她。
不,有一个人曾珍惜她远胜自己的生命。
她是我的日光,我的梦想,我最想成为却永远无法成为的那个人。
我们在一起时她叫彭坦,但她是彭美丽。
我永远的朋友,我未竟的爱人—彭美丽。
2.第一次见到彭美丽时我刚踏进大学校门,身上满是没见过世面的土气,长发编成大辫子,穿老式麻质裤子,十元店买来的T恤。
收拾宿舍累得满脸油汗,抬头看见彭美丽拖着箱子旁若无人走进来。
短短几步路被她走出上T台的阵势。
她穿白色紧身连衣裙,勾勒出姣好身材。
黑色皮箱甩在地上,箱面上一道白色痕迹上拼着简单的英文字。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新秀丽,姜喜宝见到勖聪慧时自惭形秽的拉杆箱。
“其实我想要路易威登,不过我妈不同意。”
很久很久以后,我和彭美丽躺在床上,她回忆的语气一半惆怅一半调笑。
我说以后我赚钱了给你买。
彭美丽没心没肺大笑,狠狠揉了一把我的头发。
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
现在我还很怕彭美丽。
哦不,不能叫她彭美丽——“我叫彭坦。”
宿舍成员到齐后,彭美丽率先自我介绍,“我有曾用名,但现在请叫我彭坦。”
她轻飘飘飞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把我名字在嘴里掂量几个过儿:“林雪。
一听就是好学生。”
“我没有……”我嗫嚅道,生怕彭坦冲上来给我一耳光,就像我高中时经常会遇到的校霸那样。
但她没有,柳叶眉轻挑锋利如刀,“反正肯定比我好。
我是艺术生。”
她踢了一脚下午从快递点扛回来的箱子,三下五除二拆开其中一个细长盒子,拎起黑色吉他朝我们晃晃。
我何曾见过这种阵势,尚自惊讶得回不了神,舍友们已经怂恿她来一个。
彭坦媚眼如丝,吹了个口哨,指尖旋律流水般倾泻而出。
是老狼的《美人》。
夕阳透过半遮半掩的窗帘,为她海藻般的长发镀上玫瑰金。
她坐在椅子上沙哑着嗓子唱“我们需要你的爱”,而我呆呆地凝视着她,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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