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望。
半晌,他才憋出一句: 雨大,我送你。
我望着毛毛细雨,笑了笑,接过伞,婉拒了。
从药堂不过转一条街就到了颜府,雨很快停了。我收好伞,抖抖雨水,从侧门跨进府时,正好撞见从马球场回来的颜绍。
他没撑伞,眼尾被酒意熏红,身躯被戎装衬得愈发修长挺拔。看见我,他罕见地没有直接就走,而是踱步走近,弯腰对着我注目道:
怎么提前走也不跟我说一声,去哪儿玩儿了?
他沾了雨,发丝湿漉漉的,连语气也被雨淋柔和。这种时候,一定要仔细辨认,不然定会生出一种被他好好珍惜的错觉。
我望着他眼睛,里面水光潋滟,有酒意,有人影。
我笑: 官人在跟我说话?
颜绍先是下意识蹙眉,他不喜欢我这般亲密叫他官人,直起身,语气淡了些: 不然呢,跟鬼吗?
我第一次没回话,越过他往前走。
傍晚天光渐暗,廊下有奴仆将灯笼次第点亮。
颜绍身边小厮吃惊把我呆望着。颜绍有些喝醉了,没反应过来,疑惑偏了偏头,在身后唤我的名字:
杨疏微?
连名字都叫不对。我侧眸望了眼满院遍植的凌霄花,心里浮现一丝荒唐。
颜绍不喜侍弄文墨花草,唯有一首关于凌霄花的词常临摹于墨宝。从前我不知道缘由,直到今日在马球场偶然听到他与友人的谈话。
原来徽瑛公主最喜凌霄花,更喜那句疏影微香,下有幽人昼梦长。
而我的名字恰巧在下句: 湖风清软,双鹊飞来争噪晚。
杨清晚。
颜绍从未夸过我别的,唯有这个名字,他说取得好。
可是这么好的名字,他却经常叫不对呢。我从前以为他只是武人粗心,现在才明白,我的名字好,只是因为在他心上人喜欢的那首词里。
却又不够好,因为不在他心上人最喜欢的那一句里。
稀薄晚霞与昏光交错,把我和颜绍的影子一前一后交错拉长。
真像鬼影。
没有灵魂,没有真心。
2
回了房,我早早洗过,坐在镜前擦拭头发。
颜绍后脚进来,一身酒气,也不说话,像在跟谁赌气,把浴房的簟帘掀得哗啦作响。
半晌,我稳坐着,也不进去服侍。
侍女们讪讪望着我,也不敢靠近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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