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脸色微变。
这两个家伙出现的地方，总会留下点“非人”的气息，普通人感觉不到，但像楚若雪这种可能身负特殊血脉的人，说不定会有点不适。
而且，这画面要是被她看到——两个穿着考究得像要去参加顶级晚宴、气质却诡异得如同刚从恐怖片里走出来的男人，出现在男厕所里和他说话——他好不容易维持的“普通高中生”人设就彻底崩了！
“快走！”
白夜用口型对墨影和谢必安无声催促。
谢必安咧嘴一笑，做了个“了解”的手势。
墨影则面无表情。
就在门被推开一条缝的瞬间——呼！
一阵极其轻微的阴风拂过。
楚若雪推开门，探进头来：“白夜同学？
你在里面吗？
我好像听到说话…”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厕所里空空荡荡，只有白夜一个人站在洗手池前，正对着镜子整理他那头睡得有点乱的头发。
老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地落着水珠，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的…铁锈味？
刚才那股阴冷感仿佛只是错觉。
“没人啊？”
楚若雪疑惑地眨了眨眼，走了进来，“我刚才明明好像听到…”“哦，我自言自语呢。”
白夜转过身，表情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甚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背英语课文，压力大嘛。
怎么了楚同学？
有事？”
他巧妙地岔开话题。
楚若雪看着白夜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又看了看空荡荡、只有他们两人的厕所，刚才那点奇怪的感觉消散了大半。
她脸微微一红，才意识到这是男厕：“没…没什么，就是看你中午没去食堂，想问问你是不是不舒服…走错了，抱歉！”
她说完，有些慌乱地转身跑了出去。
白夜松了口气，走到窗边。
楼下，楚若雪的身影匆匆跑向教学楼。
而在她视线无法触及的角落阴影里，墨影和谢必安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悄无声息地浮现，又瞬间淡化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抬头望向窗外繁华的都市景象，高楼大厦鳞次栉比。
“平凡的生活啊…”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弧度，带着一丝慵懒，一丝玩味，还有一丝深藏眼底、睥睨一切的漠然，“希望那个赵天豪，能懂点事。”
下午的时光在沉闷的试卷讲解中度过。
白夜依旧维持着“半梦半醒”的状态，只是在老师目光扫过来时，才装模作样地在卷子上划拉两笔。
楚若雪偶尔会回头看他一眼，眼神复杂，带着探究。
放学铃声终于响起，如同解放的号角。
学生们潮水般涌出教室。
白夜慢吞吞地收拾好书包，最后一个走出教室。
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金红，校园里充满了青春的气息和放学的喧嚣。
刚走出教学楼不远，在通往校门口的林荫道上，白夜就被几个人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正是赵天豪。
他穿着价格不菲的名牌运动服，头发精心打理过，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和阴鸷。
他身边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眼神凶悍的保镖，一看就不是善茬，身上隐隐散发着属于“黄级”武者的微弱气息。
还有上午吃了亏、此刻一脸怨毒的刘莉莉和那个胖女生。
“小白脸，走得挺悠闲啊？”
赵天豪双手插兜，歪着头，用鼻孔对着白夜，语气充满了轻蔑，“上午英雄救美，挺威风？”
周围放学的学生看到这阵仗，纷纷绕道而行，远远观望，窃窃私语。
“赵天豪又找茬了…”“那个白夜要倒霉了，赵家那两个保镖听说很能打…”“唉，惹谁不好惹赵少…”楚若雪也在人群中，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满是焦急，想要冲过来却被刘莉莉带人有意无意地挡住去路。
白夜停下脚步，书包随意地挎在肩上，看着挡在面前的几人，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甚至有点困倦的表情。
“有事？”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紧张。
赵天豪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白夜脸上，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装！
接着给老子装！
一个穷酸学生，也敢坏老子的好事？
楚若雪是老子的女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
嗯？”
他伸出手指，嚣张地点着白夜的胸口，“上午让你小子走了狗屎运，这次看谁还能帮你！”
白夜低头看了看自己校服胸口被戳的位置，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件校服他挺喜欢的，洗得很干净。
“说话！
哑巴了？”
赵天豪见他不吭声，更加得意，以为白夜吓傻了。
他身后的保镖也向前逼近一步，肌肉虬结，压迫感十足。
白夜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赵天豪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扫过他身后凶神恶煞的保镖，扫过幸灾乐祸的刘莉莉，最后，越过人群，落在了远处满脸担忧的楚若雪身上。
他忽然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怒极而笑，而是一种很淡的，带着点无奈和…怜悯的笑？
“赵天豪，” 白夜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蠢？”
赵天豪一愣，随即暴怒：“你他妈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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