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弹壳里的摩斯码林文哥的食指蹭过弹壳底部的凹痕,那是7.62mm步枪弹特有的划痕,却在边缘多了三道斜杠——像极了老班长临终前在他掌心刻下的符号。
侦察连的野战帐篷里,煤油灯把影子投在地图上,赵磊用匕首尖挑着枚哑弹,弹体上蚀着细密的点线组合,在放大镜下连成一串摩斯码:“37°21N 111°52E 黄昏三点”。
“这是1986年阴山战役的坐标。”
陈大山把搪瓷缸重重顿在弹药箱上,缸底沉着半枚牙齿,那是他从雷场里挖出来的战友遗物,“老班长牺牲前截获的密电,说敌人埋了‘死亡密码本’在猫耳洞。”
帐篷外突然响起三声枪响,是约定的警报信号,林文哥掀开帆布帘,看见东南方向的山脊线闪过绿色曳光弹,像某种死亡预告。
十年前的黄昏,也是这样的天色。
老班长用止血带勒住林文哥冒血的大腿,把发烫的弹壳塞进他掌心:“记住这个坐标,密码本里有所有雷场的分布图……”话音未落,迫击炮弹在猫耳洞外炸开,弹片削断了班长握着发报机的手,那只手还保持着敲击电键的姿势,指节上沾着未干的血墨,在发报机键盘上凝成三个血点——后来林文哥才知道,那对应着摩斯码里的“SOS”。
赵磊突然把哑弹砸在地图上,弹体裂开的瞬间,滚出半张碳化的纸片。
陈大山用镊子展开纸片,上面用俄文字母写着:“当弹壳连成北斗时,死亡将打开第七道雷门”。
此刻,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不是敌人的炮火,而是来自他们身后的弹药库,存放着1986年所有未解密情报的铁皮柜正在燃烧,火光中隐约可见有人影在翻找文件。
第二节 血书里的北斗七星林文哥扯开急救包,碘伏淋在掌心的旧伤疤上,伤疤的形状竟与地图上的雷区分布重合。
1992年扫雷时,他为救新兵踩中诡雷,弹片在掌心犁出北斗七星的形状,而现在,那七颗“星”正在发烫,像被什么东西激活了。
陈大山举着紫外线灯照向血书,碳化纸片上突然浮现出荧光线条,勾勒出雷区地下工事的结构图,在北斗七星状的雷群中心,标着一个红色惊叹号。
“老班长说过,敌人把密码本封在水泥碉堡里。”
赵磊掏出罗盘,指针疯狂打转,指向地图上的惊叹号位置,“但那里是‘死亡谷’,当年一个侦察排进去就没出来过。”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三名戴面罩的黑衣人用消音手枪抵住他们后背,为首的人摘下手套,手腕上有道与林文哥相似的伤疤,只是形状是倒转的北斗。
“1986年埋雷的人,回来了。”
黑衣人用匕首挑起林文哥的掌心,伤疤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密码本里不光有雷图,还有当年是谁把侦察排的坐标卖给了敌人。”
陈大山突然撞向黑衣人,赵磊趁机抢过手枪,却在扣动扳机时愣住——枪膛里塞着的不是子弹,而是枚刻着“叛徒”二字的弹壳。
林文哥突然想起老班长临终前的眼神,那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解脱。
他摸出贴身收藏的弹壳,与赵磊手里的哑弹拼在一起,七枚弹壳在地图上排出北斗形状,针尖对准的惊叹号位置,突然传来地底的轰鸣。
陈大山掀开帐篷底板,露出藏在下面的铁皮箱,箱盖上焊着北斗七星状的锁孔,而他们手中的弹壳,恰好能嵌入七个锁孔。
此刻,远处的山脊线上升起信号弹,绿色的光芒照亮了“死亡谷”的入口,像一只睁开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即将打开的生死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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