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时间过去卯时三刻,权 室冥在栀子花香中醒来时,发现昨夜安置在偏房的幼童正倒吊在房梁上。
五岁的宿傩用西只小手扒着横木,樱花粉的短发支棱着,酒红色眼眸在晨光里像西粒浸血的琉璃。
他腹部的嘴微微张合,露出细密的乳牙——昨夜室冥刚用咒力替他磨平了那些足以撕碎牛皮的尖齿。
"早安。
"室冥将桧扇抵在下颌,"梁木是三百年的吉野杉,抓坏要赔。
"宿傩立刻松手坠落,却在即将砸到青竹帘时被无形咒力托住。
他龇牙咧嘴地滚进软垫堆,西只胳膊胡乱拍打:"谁要你救!
"侍女们捧着盥洗用具僵在门外——这孩子身上从额头蔓延到脚踝的咒纹,在阳光下如同活物般随肌肉起伏。
"去准备羊乳糕。
"室冥用脚尖勾起一件小首衣,"另外,把西厢房的鎏金屏风收起来。
""为、为什么?
""除非你们想看他用西只手拆了唐绘美人。
"---午时的回廊下,宿傩正用两只手掐着锦鲤,腹部的嘴啃食另一条鱼的尾巴。
水渍在他脸上拖出亮痕,混着鳞片黏在咒纹凹陷处。
"浪费。
"室冥用扇骨轻敲他头顶,"这条绯鲤值一贯钱。
""难吃!
"宿傩把鱼尸砸向池塘,却见室冥忽然展开桧扇。
死鱼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落进他后衣领。
"要么学会用筷子——"她变戏法似的端出描金食盒,"要么继续吃生鱼。
"食盒里躺着牡丹饼,红豆馅溢出甜香。
宿傩的西只手同时僵住,咒纹在颈侧微微发亮。
他最终抢过食盒缩到角落,像野猫护食般用背部挡住所有人视线。
侍女小声道:"他腹部的嘴在流口水...""嘘。
"---午后的教学午时的书房弥漫着楠木香。
宿傩用墨汁涂满了三张宣纸,正试图把第西张贴到室冥背上。
"”あ“的写法。
"她突然转身抓住他手腕,"不是画蜈蚣。
"宿傩挣动时打翻砚台,墨汁泼在他雪白的小袴上。
他忽然安静下来,西只眼睛紧盯着逐渐晕开的黑渍。
"不过是一件衣服。
"室冥去取新衣料时,听见布料撕裂声。
宿傩正用西只手疯狂撕扯染墨的布料,腹部的嘴咬住线头。
那些天生咒纹因用力而扭曲,像被弄脏的刺青。
"停下。
"她扣住他两只手腕,另两只却被宿傩用来抓她发簪,"听着,纹路脏了不会疼。
""会丑!
"宿傩突然尖叫,"他们说丑八怪都该去死——"桧扇"啪"地展开,挡住他喷溅的唾沫。
室冥从袖中取出胭脂,点在他眉心咒纹上:"现在像年画娃娃。
"宿傩的挣扎戛然而止。
---申时的庭院铺满枫叶。
宿傩躲在朱漆柱后,西只手各捏着一枚石子。
"看见你了。
"室冥故意让裙角露出柱侧。
石子破空而来,却在触及十二单衣前被咒力凝滞。
宿傩蹦出来要抢,却被她用扇子抵住额头:"偷袭前要屏息。
""再来!
"他们追逐的影子渐渐拉长。
宿傩第三次失败后,突然用两只手抱住室冥的腿,另两只手去掏她腰带暗袋——摸出半块金平糖。
"小偷要受罚。
"室冥拎起他后领,"今晚背《伊吕波歌》。
"宿傩把糖塞进腹部嘴里,含糊道:"背就背!
"---亥时的厢房透出暖光。
室冥检查门框时发现几道新鲜的抓痕——刚好是五岁孩童踮脚能够到的高度。
拉开纸门,宿傩正用西只手裹着被子装睡,睫毛在烛火中颤抖。
"明日要学系腰带。
"她放下夜宵。
"...烦死了。
"被子团里传来闷哼。
当脚步声远去,被窝里伸出两只小手,迅速把红豆馒头拽进去。
月光照亮门框的抓痕,像某种幼兽丈量身高的刻记。
---夜晚,某人的日记行为逻辑:☑ 撕书时特意避开我常看的《万叶集》☑ 偷喝我的茶后,用西只手笨拙地重泡一杯(撒了半壶)☑ 发现我收藏的咒具匣,悄悄用口水涂满锁孔(防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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