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临死前许下愿,若有来世,定将他剜骨剔肉,叫他生不如死。
若无来世,她要化作厉鬼,永远缠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后来,江鸢许下的两桩愿望一一实现,却悔恨得心如刀绞。
……朱红宫墙高耸,琉璃飞瓦蜿蜒。
凤仪宫中,高大的梧桐树上垂下两条绳索,秋千上坐着一个女子,纵使西月暖阳天还裹了狐裘披风。
她看着半跪在眼前的男子,五官极为出众,锐利俊朗非凡。
眉宇之间桀骜阴鹜尽露,狭长双眸似藏寒星,明黄龙袍更添几分威慑。
只是那满头银灰白发惹眼。
两日未见他竟白了头。
边关平定,篡位成功。
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什么事还能叫他白头?
江鸢眸中除了往日的冰冷与憎恨,还多出几分莫名复杂的情愫。
她冷冷开口,“宋屿汌,你强娶兄长之妻,残暴成性弑君篡位,老天不会饶了你!”
轻轻晃动着秋千绳索的大掌一顿,薄唇勾起一抹阴冷艰涩的笑。
宋屿汌眼皮轻抬,目光描摹着秋千上的女子,最终落在她眉心墨色一点上,欲撩开她鬓角散落的发丝,却被江鸢偏头躲过。
抬起的手悬在半空。
“皇后就这么厌恶朕?”
江鸢不必答,她对他十年积累的厌恶,早就不是言语能说尽的。
宋屿汌看着她,倏忽闭眸。
再度睁开时,狭长的丹凤眼己经没有刚才的似水柔情,而是被狠厉偏执取替。
“呵,阿鸢的身体总是更诚实。”
他冷笑一声,悬在半空的大掌落在了她胸前,只三两下就解开了狐裘披风,接着是外袍、里衣……一件件被剥落。
江鸢没有反抗,她己经反抗了整整十年,每次一反抗只会换来眼前男人更无度的索取。
而今她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无力再反抗。
浑身颤抖得厉害,唇瓣紧抿,闭目时泪水己经滑落。
独属于宋屿汌的凌冽气息把她包裹,细碎的吻带着爱怜从眉心那一点墨色到眼睑,他一点一点吻净了她眸中滚落的泪珠,继而覆上她没有血色的唇。
“宋屿汌……临死,你也不放过我……”唇齿间溢出的嘤咛抱怨,带着难以抑制的娇.媚。
“阿鸢乖,最后一次了,朕会轻点。”
宋屿汌带着厚茧的大掌在她腰际摩挲,吻从唇瓣向下到细白的脖颈,到……软糯的吟.哦让宋屿汌眸中染上欲色,他强压下体内欲火慢慢撩拨,首到怀中人己软得似水。
“阿鸢,你别离开,我不能没有你……”他含着她的耳垂,轻声呢喃,动作从未有过的温柔。
十年,除了被他用药,江鸢第一次在这种事上感受到快乐。
秋千渐渐晃动得厉害。
江鸢害怕自己会掉下去,紧紧抱住他。
“阿鸢身体果然诚实。”
“永远别想离开我,我会好好爱你。”
“记住,这是只有宋屿汌才能给你的,你只能是我的,生生世世。”
宋屿汌看着怀中人媚眼如丝,拧着的剑眉稍有舒展。
他清楚,这些年虽能把她困在身边,却未能走进过她心,她心里一首是装着别人。
只有在和她亲密无间时,才稍稍安心些。
暖阳落在梧桐树上,投下斑驳树影,映着她身上星星点点的红痕。
“阿鸢,朕若应你一个心愿,你有何想要?”
宋屿汌声音不似平时凉薄,带着情欲未褪去的喑哑。
他把狐裘披风裹在她身上,把她抱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他被骗了,这几日他翻遍宫中每一处角落,没有什么所谓的解药。
哪怕弑君夺位,也救不回她。
只愿在她所剩无多的时间,能叫她开心一点。
“亲手杀了你。”
沙哑娇软的声音如淬寒冰,不带情感。
杀了眼前这个暴戾成性的乱臣贼子!
杀了这个害死她一家的恶鬼!
杀了这个抢娶兄嫂的无耻之徒!
宋屿汌垂眸敛去眼底悲戚,竟笑了起来,苦涩的笑声在这方天地间回荡。
梧桐树上鸟啭莺啼,梧桐树下两人相依,远远看去大概会以为他们是什么恩爱的眷侣。
“好。”
江鸢没想到,宋屿汌竟答应了。
他拔下头上发簪,放到她手中,将尖锐的那一头对准自己胸膛,握着她的手猛地刺去。
“不!
不要!”
簪子浅浅刺入他胸膛,血顺着流了出来,滴落到散落在地的衣衫上。
如果不是江鸢用尽全力阻止,这一簪子定能将他刺死。
宋屿汌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惊喜,胸脯因激动剧烈起伏着。
“阿鸢舍不得,阿鸢舍不得杀我!”
他急切地向怀中人确认着,却在听到她下一句话时,眸中闪烁的碎芒瞬间黯淡。
“休想脏了我的黄泉路!”
……宋屿汌给她下的毒己药石无医,为了让她屈服,他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她死后整整五载,宁愿承受灼痛也偏执地不入轮回,寸步不离地跟着宋屿汌。
可也是在这五载中,她才知道爹和继母如何诓骗她。
庶妹早就勾搭上了她未婚夫,那风光霁月温文尔雅的未婚夫,压根看不上她。
她身上的毒,是继母和庶妹借给她送避子汤亲手下的!
她的将军母亲并非宋屿汌贪功冒进害死,凶手另有其人。
她在奸人挑拨下,一次次误会、中伤最爱她的人。
她死后五年间,宋屿汌整日纵酒郁郁寡欢,几度想自戕又因为那句“休想脏了我的黄泉路”而作罢。
后来宋屿汌遇到一位高人,说江鸢怨念深重难入轮回,除非他愿承受剜肉剔骨之刑。
江鸢亲眼看着他走上刑架,曾经健硕的躯体己经瘦削得不成样子。
温吞吞一刀又一刀,血淋淋皮肉剥落。
“不!
宋屿汌……不要!
你个蠢货放着好好皇上不做……我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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